第17章 我，練氣一層
和天殘峰家家閉門不同，距離九九峰還有幾里遠時，方長生就看到了一片大湖，看位置是《九雲道宗九脈的那些事》中記載的，九九峰弟子最喜愛的歸一湖了。
有將近一成的九九峰弟子，喜歡在歸一湖附近修行。
湖邊是一個綠樹成蔭的巨大廣場，上面有不少人，距離近了才看清是有人在講道。
樹蔭下，一座半人的高台上。
一個腰間掛著「執事身份牌」的老道士正側躺在一張床上，一隻手撐著臉，另一隻手揮舞著，展示著一些小法術。
台下約有上千人，少數人正襟危坐，大多數人和老道士差不多，沒有半點形象，歪七八扭的躺著，也有人吃著果乾肉脯之類的小零嘴，甚至還有人身邊放著洗好的果子，像是昏君一樣的吃著。
「這是修行，還是休息呢？」
方長生羨慕極了。
老道士察覺到他的到來，掃了他一眼，就不再關注。
九雲道宗九脈之間不常來往，但並不禁止來往，也沒有太多規矩，只要別鬧事就成。
方長生認出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知台下坐著的是新入宗弟子。
再看湖邊，有不少長椅、青石和草叢，上面都躺著人；湖邊的樹杈上還有巨大的鳥窩，裡面也是人；甚至湖中也有躺在小船上的人。
有的人嘴裡念念有詞；有的人揮動著胳膊，像是在練習掐訣；有的人則是腦袋上蓋著一本書，發出輕輕的呼嚕聲。
還有沒有人管管了？
這太沒有天理了？
這是九九峰嗎？
這是人間仙境吶！
自己若是九九峰弟子，也不至於無聊到想下山。
方長生嘆了口氣，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控制寶椅落在了湖邊。
該干正事了！
心神沉入識海，以仙緣寶錄查看起所有視線之內的九九峰弟子，台上的老道士他也不打算放過。
九雲道宗招收新弟子只看靈根，突破到金丹期后可成為宗門執事，就任之前需要經歷「問心鏡」審查，以防止魔教滲透入宗門高層，可以說只要是執事之上，都是沒有問題的。
台上老道士是執事，不會有問題。
但他找魔道姦細只是為了賺取蹭仙緣的靈石，讓自己可以像天才一樣修行。
以及，以仙緣寶錄找到蒙塵天才，開啟蹭仙緣、奪仙緣、斷仙緣功能。
萬一有人看似遭遇不測成了廢物，實際上得到某種仙緣后，就可以再度踏上修行路呢？既然都要用仙緣寶錄查看他人資料了，不看看對方是否為蒙塵天才，就是他的不對了。
仙緣寶錄具有局限性。
方長生想要判斷一個弟子是魔教姦細，還是正經弟子，只能查看「靈根」和「仙緣詳情」等是否有蹊蹺。
細細查看了廣場上的人，和記載著宗內新弟子資料的玉簡對比著，無一人有異常，也無一人是蒙塵天才，包括台上的執事老道士。
方長生又查看起湖邊這些躺平的人，同樣沒有收穫。
九九峰還有三處類似於歸一湖的地方，只不過不如歸一湖如此受歡迎，一共有將近一成人，方長生不怕麻煩，一個地方也沒放過，仍舊是沒有收穫。
這就有點難搞了。
很難相信九九峰這種修行氛圍，會沒有魔教姦細，看來都藏在家裡沒出來，可惜仙緣寶錄只能當面才能查看資料。
方長生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也未想過一次能將一峰的魔教姦細都找出來。只需要找出來幾個，最好包含三大魔教的姦細，「認親」之後互相叫上同教好友聚一聚，漏不掉幾個的。
準備趕往下一站「雲海峰」時，聽到有人喊自己。
「方師兄。」
「原來是段師弟。」
一個面熟的弟子走來，是宗門收徒時配合他的外門弟子，及時查看了對方資料，才不至於出現叫不出姓氏的尷尬。
「方師兄是在找人嗎？」
「修行遇到瓶頸，出來走走。」方長生搖了搖頭，隨口胡扯了個理由：「九九峰的修行氛圍真是令人羨慕。」
「方師兄說笑了，人與人是不同的，我們適合九九峰的氛圍，方師兄就不一定了，可能呆上幾日，就覺得沒意思了。」
「哈哈，這倒也是。」
「不知道方師兄遇到了哪個境界的瓶頸。」
「突破到練氣二層的。」
「方師兄說笑了。」
段師弟能看到方長生是練氣一層，但想要讓他相信這就是真的，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相信，也不可能信。
天殘峰的人醉心於修行，互相之間很少交流，也很少和其他幾脈交流，知道方長生靈根情況的人不多。
除了宋遠山外，就連天殘峰幾個長老都不清楚，最多通過方長生的境界有「靈根不行」的猜測，但也不敢斷定。
畢竟方長生整天不幹正事，境界能高了才怪。
對於段師弟來說，他打聽過有關方長生的消息，沒打聽到太多，但知道方長生是讓一直不收徒的天殘峰峰主破例收徒之人，還不是在宗門正式對外收徒之時，入宗應該是不足十年。
就想吧，靈根該是何等的出色。
這種天才修行時間雖短，也不至於連築基期都不是。
「方師兄是遇到突破金丹期的瓶頸了吧？若是如此，師弟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
方長生眼睛亮了一下。
莫非是悟道之地？想來也有很多九九峰弟子了。
「有勞段師弟了。」
「方師兄需要先跟我回住處取些東西。」
「好。」
一路來到段師弟的院子。
方長生見段師弟取了一個瓦罐，走到了幾個大缸前，隨著第一口缸的蓋子掀開，只覺頭皮發麻。
裡面裝著滿滿一缸青蟲，沒有半點靈力存在，只是普通的青蟲，正噁心的蠕動著，趕忙後退了幾步：「段師弟，這是要做什麼？」
「給小鴉仙準備點禮物。這幾口缸里，都是小鴉仙喜歡的東西。不止是我，九九峰所有弟子家裡都有這樣幾口缸。」
「小鴉仙，那是什麼？」
「是師弟疏忽了，方師兄身為天殘峰弟子，不知道小鴉仙也是正常的。先容師弟賣個關子，稍後方師兄就知道了。」
方長生跟著段師弟來到一片立著「鴉仙林」石碑的密林之外，在外面還有幾十個人。
雖然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躺著，有的乾脆在地上鋪了毯子，吃著東西喝著小酒，但從他們的位置來看，他們正在排隊。
在每個人身旁都放著一個瓦罐，密林中出來一人，便會有一人提著瓦罐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