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多謝老祖

第1072章 多謝老祖

第1072章

「陳瑜,你醒了?」紀妃月美目泛紅,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望着陳瑜泣道:「你怎麼樣了,你嚇死我了!」

「我沒事。」陳瑜想笑卻做不到,只好虛弱道:「知道妃月姑娘禁足,定是很辛苦。所以我就受點傷,好讓姑娘有借口出來玩。」

知道陳瑜是為了逗自己開心,不過見他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而且條理清晰,紀妃月總算放下心來。

然而陳瑜這番話卻惹惱了惠琅,只聽她不滿道:「又說謊!你這樣天天說謊的人就算成了人皇,也是騙子人皇……呃,他怎麼了?」

「又昏迷了。」紀妃月憂慮道,她說的是「又」。

不知過了多久,陳瑜在迷迷糊糊中只聽劉毓亭抱怨道:「萬壽道兄跪了,王德閑跪了,唯陳瑜小子硬挺到底。他想幹什麼,證明萬壽道兄跟王德閑者陽軟骨頭嗎,你們出去聽一聽,外面的人都在說什麼?」

接着是曾新瑤恭敬而耐心的解釋:「紫陽宗什麼都沒了,就算我個逢人便說,只要還有紫陽宗弟子,就表示紫陽宗還在,但事實是,紫陽宗確實已經沒了。而我們這些還抱有幻想的紫陽宗弟子,如今唯一還能拿得出手的,只剩下師門傳承下來的剛烈。」

「人言……不足畏!」陳瑜努力睜開眼睛,艱難道:「庸人只看錶象,只看到我不顧老祖和師父的顏面一味強硬,卻不想想,只要以我作要挾,滕倫和騰玉那對狗男女就能輕易拿捏老祖和師父。今日還只是讓我認罪,明日,那對狗男女會不會以我性命要挾老祖和師父送死?」

「你這孩子,怎麼想得如此複雜?」劉毓亭愣了愣道。

「劉老前輩,陳瑜恐怕沒聽到,他又昏迷了。」黛姝道。

就這樣,陳瑜總是斷斷續續的醒來,自己說幾句話或者聽別人說幾句,然後又不知不覺的睡去,或者昏迷。

直到又一次,陳瑜終於能夠感受到,他正躺在自己房間的榻上。他喜歡睡硬床,背部那熟悉的堅硬觸感,乃是他在周興國的陪同下,在金鏞城逛了好幾條街特意挑選的,由足足生長了一百年已然頗具靈氣的金蘆編織而成的蘆席。

耳邊有輕微的呼吸,是小花。它似察覺到陳瑜即將醒來,正在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抵著陳瑜的右鬢。

「丹痴道兄技藝着實驚人,封鎖丹田,引導陳瑜體內奔涌的法力一氣呵成,不但成功將他救下,更是不傷他修為分毫。」萬壽老祖的聲音開始有些隱約,很快就變得清晰,只聽他道:「在下在此,多謝丹痴道兄那日仗義出手,多謝了!」

「萬壽道兄太客氣了,在下微末技藝實難登大雅之堂。」丹痴大師聲音謙和,陳瑜能想像他此時正在捋須的動作,只聽他道:「說起來,那天還多虧萬壽道兄及時施展歸寂神通。再遲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在下也無能為力了!」

陳瑜努力睜開眼睛,目之所見,沒有錦帳、沒有垂幔、沒有一切華麗裝飾,卻簡單而溫馨,正是自己熟悉的房間。

嗯哼!

都沒來得及看第二眼,劇烈的痛楚突然從身體的四面八方襲來,陳瑜忍不住痛哼出聲。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數年前,那種熟悉的,全身每一寸皮膚、每一塊血肉、每一條經脈、每一處臟腑、每一處骨頭縫甚至連指夾都在劇痛。

這種痛,令他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你醒了,你今天再不醒,丹痴大師就要用回魂針,以大傷元氣的方式強行讓你醒來了!」紀妃月焦急道。

「我沒……」陳瑜嗓子干啞,想咳,卻因全身劇痛而不敢,一時間蒼白的臉都憋地通紅。

周興國趕緊倒了一杯蜜漿,小心的餵給陳瑜潤嗓子。

丹痴大師上前,坐在榻邊小凳為陳瑜把脈。趁著這個工夫,陳瑜轉動劇痛難忍的眼睛,四處打量一番。

大家都在,連惠琅、惠玦、惠正義以及周興國和牛亮都在,甚至騰玉仙君也在。這麼多人令小小的房間顯得有些擁擠,只是……

「老祖,我師父呢?」陳瑜問道。房間里唯獨缺少了王德閑。

「王師祖剛剛還在,不過有甫山大營的人過來找,王師祖去處理公事了。」紀妃月道。

王德閑雖在料理萬壽老祖壽宴之事,但甫山大營壁壘大陣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紀師兄呢?」陳瑜問紀妃月,笑道:「你都出來了,紀師兄難道還在禁足?」

「哥哥陪王師祖一起處理公事了。」紀妃月回答著陳瑜,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丹痴大師。

切脈畢,深深的看陳瑜一眼,丹痴大師扭頭向房間里引頸期待的眾人道:「醒來就沒事了,知道疼就是在恢復,接下來好生將養即可。」

眾人鬆了口氣,丹痴大師又回過頭來,責備陳瑜道:「你這孩子,丹田豈能說碎就碎。這次多虧萬壽道兄的歸寂神通,更是多虧了騰玉仙君及時讓滕倫仙君住手,否則……哼哼!」

沖丹痴大師笑笑,陳瑜艱難扭頭,望着門口的騰玉仙君道:「我只是自碎丹田,並不是自爆。如果我真是人皇,仙君定可為我重塑丹田吧?」

「在坐上那個位子之前,誰都可以是人皇,誰都不是人皇。」騰玉仙君清冷道:「而且我並不能為你重塑丹田,赭磯娘娘可以,但娘娘正在沉睡。」

吱吱!小花當即炸毛,它氣地差點跳起來。陳瑜當時自碎丹田的時候,可完全沒跟它商量啊!

「老祖,我這次受傷,有沒有一夜風雷?」陳瑜不理小花,向萬壽老祖問道。

「你已昏迷兩天兩夜,這次沒有風雷。」萬壽老祖道。

「仙君看到了,我並不是你要找的人皇!」陳瑜向騰玉道。

「上次一夜風雷,令那人知道自己雖奪舍了天,但並沒完全掌控。」騰玉很有耐心的解釋道:「但是以那人之能,上次之後他對天的掌控必然更進了一步。這次沒有風雷,並不能說明什麼,而你仍然是目前氣運最盛之人。」

師父沒有完全掌控天?

黛姝聽着這話心中冷笑,師父早就將天掌控!

就像現在在陳瑜這小小房間里,什麼騰玉仙君,什麼萬壽老祖,他們竟無一人發現,陳瑜的房間里,從窗戶鑽進來的夕陽,令地面多了一道影子!

「前輩,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陳瑜不想再糾結什麼氣運,向丹痴大師請教道:「我剛才內視,發現這次傷勢明顯比上次輕很多,但怎麼……我怎麼覺得比上次更痛?」

「什麼這次上次的,陳瑜你在說什麼?」惠琅心直口快,也問出了騰玉仙君的疑惑。

「幾年前,就在紫陽宗覆滅之時,元州的宇文憫拿劍架在陳瑜脖子上逼他拜師。陳瑜不肯,當時他就自爆丹田,幸好被德永道長及時救下。」黛姝解釋道。

「你自爆丹田還上癮了!」惠琅驚訝道,連騰玉仙君都忍不住多看陳瑜兩眼,自爆丹田兩次都不死,還敢說自己沒大氣運護身?

「你丹田裏的鴆虱蠱失控了。」丹痴大師起身道:「大家都出去,讓周興國留下來照顧他就行了。」

「還有鴆虱蠱!」惠琅驚地尖叫,道:「你被人下毒了?」

惠琅被曾新瑤推搡著出了房門,其他人也都出去。黛姝看了看地面,那道影子跟着大家一起出了房門。

「老祖!」直到萬壽老祖快要跨出房門時,陳瑜突然道:「多謝老祖!」

「公子,你快服用解藥吧,老奴給公子護法。」周興國道。

月上中天。

有桂香縈繞於鼻端,恍惚間令陳瑜錯以為,這裏是澤藪院,自己正在靜室里。只是這桂香里夾雜了蘭花的芬芳,片刻恍惚的幸福當即消散,陳瑜回到了現實。

緩緩睜開眼睛,周興國立刻湊上前來,關切道:「公子,怎麼樣了?」

呼出一口濁氣,陳瑜盤腿坐在矮榻上,微俯了身子望向榻邊銅盆,裏面是滿滿當當黑油油的鴆虱。忍着噁心,陳瑜苦笑道:「羅嘉昕當時可沒說,中了鴆虱蠱竟這麼痛。而且我只喝了一小瓶,怎麼就吐出這麼多?」

「周叔,我好多了。你把鴆虱處理一下,然後扶我出去走走。」陳瑜吩咐道。

「可是公子的傷?」周興國猶豫了。

「我的傷沒事,這次確實沒有上次傷的重。」陳瑜再看一眼腳下銅盆,苦笑道:「我總感覺,這房間里有異味。」

哪裏有什麼異味,是陳瑜心理作祟而已。

今晚有雲,橫貫南北的星河被雲層遮擋,明月也在雲層與人捉迷藏。

在周興國的攙扶下,陳瑜循着蘭香,一路來到後花園。只是沒想到,騰玉仙君和黛姝竟也在這裏,而且看她們神色,似乎不太對勁。

「劉叉公子他們回自家莊園了,仙君就住在府里。」周興國向陳瑜解釋道。

「仙君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陳瑜笑着問道。

「這株蘭花,就是被你點化的那株?」騰玉仙君道:「我想將它移走,將來收它為徒。」

啊?陳瑜有些意外,看一眼被小聚靈陣溫養著的白色蘭花,為難道:「仙君收它為徒當然是它的造化,但我已經答應了靈尊,就是金鱗閣鎮派靈獸紫金神龍,我想從靈尊那裏給小花弄一滴真龍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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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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