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道奇觀水晶球

險道奇觀水晶球

麓泉寺,大殿內。

殷嚀緩緩地踱步、轉身、環視。因佛教大約於西漢未年傳入中土,至東漢未年尚未普及,所以這寺中大殿,只簡單地供著現在佛釋迦牟尼、過去佛迦葉和未來佛彌勒三座陶制佛象,煙火也很清淡。她看了一圈,沒什麼頭緒,只得瞅了瞅殷子楓和破:「說說看,這寺,它怎麼就恰好叫麓泉寺呢?要說它和麓泉山沒有關聯,我不信。跨越了18oo年,我們離開和出現的地方,都叫這個名,不可能這麼巧吧?」

「你的意思是?」殷子楓若有所思。

「這個地方,一定隱藏著有什麼秘密!跟我們有關的秘密。」殷嚀四處指指,旋身一躍,坐上了正中那張供奉釋迦牟尼的香案,往那釋迦牟尼的身上一靠:「現在,我們的問題有很多,老土在哪兒?那三張面具,該怎麼找?紫嬰珠的下落,還有,怎麼才能回去?唉,真是一頭霧水啊。麓泉這兩個字,現在成了我們眼下惟一的線索。我們必須發揮勞動人民的聰明才智,剝絲抽繭……」

「你是想在這裡瞎貓碰個死耗子吧。」破直接一個冷打擊。

「你!」殷嚀就奇怪了:「你非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我只是懷疑你的說法。難道我們就呆在這裡,天天冥思苦想,看老天能不能給個醍醐灌頂的啟示?」破懶散地立著,一臉譏峭。

「那你說怎麼辦?你的智商高,大哥,你給個主意出來啊?」殷嚀擰著臉,沖他惡狠狠地道。

「這寺里的和尚都被嚇跑了,沒什麼人能提供線索,我看,還是撤吧。」破淡淡地回身:「當然,你要想留下來做尼姑,我也不會反對。」

「我?我做尼姑?」殷嚀一指自己的鼻尖,氣得要死:「你也不睜眼看看,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那得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啊,你這死人臉,居然要我去做尼姑?!」

破冷哼一聲,看向房梁:「夢中情人?都不知道將來會有男人那麼倒霉娶你這樣的凶婆子,只怕一輩子都是惡夢連連。」

「你說什麼?!」殷嚀臉上的血立時湧起,一下子跳下香案,不顧殷子楓的勸,怒不可遏地指定破:「我招你惹你了你這麼咒我?我看這世上最該做和尚的那個人就是你!一天冷著臉跟誰欠你了似的,都不知道哪個神經病女人會看上你!不過我看你還是別指望了,再神經的女人也能看出來你那副薄情寡性的德性,和你在一起?洞房一晚上,就得讓你給活活凍死了!」

原本背對著她的破,身子一僵,緩緩回過頭來,盯著她,冷冷道:「凍死?」

「可不得凍死!就你這副冷冰冰的樣兒,哼,都不知道還有沒有那能力。」殷嚀瞥著眼上下打量著破,脫口而出,話音剛落,她自己也覺出了不妥,臉一紅,捂了捂嘴,有點心虛地看了看破,正琢磨著要不要道歉,破那張冷冰冰的臉已然壓了過來,同時從眼裡壓過來兩道殺人的寒光:「噢?你還很有好奇心嘛,有沒有,跟我上床試試不就知道了?」

「啊?」殷嚀看著他,一時間嚇得張目結舌,大半個身子都縮回到了香案上。

「不敢了?」破冷笑。

殷嚀有點嚇傻了,點點頭,又連忙搖搖頭。

破冷哼一聲,低聲警告:「記住,別再惹我!」說罷,就手將她往後一推,正欲起身離開。卻不料這一推的力道居然讓殷嚀身子一歪,肘關節也不知壓住了什麼,那釋迦牟尼像竟像一隻可以活動的桶蓋,猛然一個下翻,在露出深洞的同時,竟將剛剛「啊」出一聲的殷嚀閃電般地倒扣了進去,旋即,又恢復原樣,只留下她的驚叫還在餘音未了地回蕩。

破,其實已在第一時間伸出了手,可還是慢了半秒,抓過去的手裡,只撈到了她衣上撕裂的一角。

「嚀!」殷子楓幾乎是在同時縱身撲去,卻連抓住布的機會都沒能撈到,只得向破回眸怒視:「你!」

破什麼也沒說,只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地開始尋找佛像上的機關。這是他多年養成的本能,越是突發事件,越要冷靜判斷,只有這樣,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做出最有效的處理。

手指,在佛像上來回敲著,在敲到那隻搭在膝蓋上的佛手時,破的目光騰然一閃:「過清音。」殷子楓將頭低於光線的斜面,看了看,點頭:「就是它。」破立刻坐上香案,手往那佛像的手上用力一按,那佛像果然啟動,猛然間向下又是一翻,立刻將他倒扣進了剛才那個黑不見底的洞穴中。就在他翻身進去的剎那,手中的鋸齒圓刃已在垂直的洞壁上,劃過了一道電光火石的刺耳深痕,幫將他卸去了幾分下落的慣性。接著破猛一騰身,踏住兩邊的石壁,再取出鐳射電筒,推亮,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只見四周的洞壁凹凸不平,身下垂直著一條黑黢黢的洞道,燈光難及洞底。

「小心,可能有機關。」緊跟著翻進來的殷子楓拽著一根繩索,在破的頭頂上輕聲提醒。

破看看他:「你這繩有多長?」

「二十米。」

「鋸齒圓刃在劃過洞壁時發出的聲音,說明這洞至少有三十米深。」破沉思了一下。

「下吧,管不了那麼多。」

兩人一上一下順著繩,一路懸空滑到繩尾,果然沒有到底。相視一眼,他們開始在電筒的光亮下,徒手攀壁,小心下行。可行不到兩米,那洞壁兩側陡然一震,原本冷硬的石頭開始整體滑沙!只見有無數的細小沙粒在震動中不停地分化掉落,越來越多,越來越快,令攀爬在上面的兩個人無法再支撐身體,順著那可怕的沙礫一股腦地向洞底滑去。沙石,在洞里漫天飛流,發出一種奇怪的嗡嗡聲。破一個翻身,燈光在沙影中翻滾著閃了閃,腳下,洞底赫然而現!仰卧昏迷的殷嚀,正被流沙飛快地覆蓋,一層層,像要把她飛快地活埋下去。

破立刻將不醒人世的殷嚀從沙堆里一把抱起,側起身她擋住了上面那急速飛泄的流沙,再伸手摸向她的頸動脈。

「怎麼樣?」從流沙里滑跌下的殷子楓剛剛站起,便焦急地跨步相問。

「暫時暈厥。」破插在肩帶上的電筒光,照出了她額角上的鮮血,和許多閃閃爍爍的沙。

「得想辦法趕快出去!」殷子楓站在飛沙堆里,來回掃動著手上的燈光:洞底四周已不是石壁,而是一米多高的青磚。

「等等。」破突然叫停,電筒的燈光在距地近三尺處的磚圍上恍惚照出了個什麼圖。只是大半部分都開始被流沙掩埋,看不清全貌。腰際已然沒入沙石的殷子楓只好竭力上前,撥開沙礫仔細辨認,卻見那磚上,竟雕刻著一個孩子的頭!他睜著眼,嘴角含著一抹極奇詭魅的笑。這,不是玉蔥籠下的那個小男孩嗎?他的面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第三隻眼。」看他還在呆怔,破不得不趕快提醒:「用你的槍!」

殷子楓猛然了悟,迅速抽撥槍,向那小孩的額上轟去兩槍,只見那處磚圍立刻應聲潰塌出了一個洞,原本越積越高的流沙這下子有了突破的方向,竟帶著深陷沙堆中的三個人,一起自那洞口,勢不可擋地湍流而去……

流沙,終於失去了後續的「援軍」,漸漸地不再滑動,靜了下來。

殷子楓抖了抖渾身的沙子,爬出來,用電筒照了照,只見破也抱著殷嚀,踉蹌著從沙里站了起來。這才鬆了口氣,向四周警惕地掃視過去,看著看著,忽然,不敢確定地自問了一句:「山洞?」

不錯,他們好像真的置身在一個山洞中,和那個咒屍洞,還真有幾分相似。破的目光閃了閃,突然指著地上一道瑩瑩的綠光道:「螢光粉!」

兩人相視一眼,相同的山洞,相同的瑩光粉,在他們進入咒屍洞時,小涼不就灑下了一路的螢光做記號嗎?可它,又怎麼會在這裡?還一模一樣?

殷子楓沉吟了一下,看著更黑處的洞道:「這事蹊蹺,我看,還是先在這裡等她醒來,否則,下一步會遇到什麼,不好說,這樣總抱著她前行,危險太大。」

破點點頭,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將殷嚀放下,然後和殷子楓一起,坐在了沙石堆旁,一時間,兩人沉默無語,似乎直到這時,他們才來得及去想,某個相同的問題。

最終,還是殷子楓決定,打破沉默:「破,我有話要對你說。」

「說。」

「今天,她是有些過份,可你也不至於出言譏諷、威脅,對她動手!我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可以讓自己視若無睹,一忍再忍。」

破坐在沉默中。

「北殷,不允許成員與他人有特殊關係,包括我,所有的女朋友都不過是用來派遣寂寞和緊張的工具,我也只能把她們當成工具,不能動真感情,因為北殷的情報部門不是一般的厲害,一旦被發現逾越,懲罰會相當殘酷。別看她一臉玩世不恭,喜歡胡說八道,其實,她的生活就像白紙一樣孤獨,沒有別的顏色,可以為伴。」

殷子楓頓了頓,聲音里有了一絲凌厲:「所以,我希望她能在任務中得到快樂,而不是傷害。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破,請答應我,從此以後,你不會對她說任何工作以外的話,也不會再碰她一根指頭。」

破的臉隱在黑影之中,堅如磐石般的沉寂,整個人像座雪風裡的石雕:「憑什麼?」

「憑我是殷子楓!你要不同意,我立刻就帶她走,分道揚鑣!你不信嗎?在我,她的快樂比所有的任務都更加重要。而在你,你卻必須找到紫嬰珠,帶給趙恆,忘記了嗎?有一個人的生命,這會兒還握在他的手上。」殷子楓很有深意地緩緩一個抬眼,碰到了對方眼裡突然閃出的一道意外與詫異。

破,明白了,在看著殷子楓眼裡精光一閃的剎那,恍然。

原來,如此。他居然,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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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咒之江湖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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