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莫妮卡的內心世界！穿越百年的憎惡靈魂！
「射擊。」
莫妮卡以手指指向同樣正朝著自己走來的傀儡威廉，銀白色的光芒凝聚在她的指尖，頃刻間就化作一顆閃銀子彈向對方發射了過去。
然而對手比她更快，只見傀儡威廉快速踱步，瞬間拉近距離的同時俯下上身，躲開了莫妮卡的閃銀射擊，並以手中短杖的杖尖直指莫妮卡的腦門，如閃電般刺了過去。
真威廉此時還在觀望，看到這一幕時心中也不禁大吃一驚，因為傀儡所使用的這一招正是他用來禦敵的武術——「巴頓術」中的杖擊招式，結合了紳士的優雅與短兵器的精準，出招又帥又狠！莫妮卡一時間來不及閃避，就被手杖刺中腦門，整個人都被擊飛了出去。
儘管作為一門現代防身術的「巴頓術」缺乏致命威力，莫妮卡顯然還是受了不小的傷，她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似乎在一個回合間就被對手打敗！
「莫妮卡！」
科爾急不可耐地想要衝過去救下莫妮卡，但威廉卻是死死拽住他，制住了衝動的少年。
「別輕舉妄動！你忘了我之前說過的嗎？這一切很可能只是敵人為了誤導我們，所演的一場戲！」
「是、是這樣嗎？可是莫妮卡她……」
在科爾猶疑不定的時候，眼前發生了令他肝膽俱裂的一幕——只見莫妮卡還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傀儡威廉就從西裝里掏出一把手槍，對準莫妮卡的身體連開了數槍，令莫妮卡徹底沒了動靜。
「不可能！什麼樣的戲要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快放開我，臭大叔！！」
科爾拚命地想要掙脫，可威廉卻以關節技將他鎖死，於是他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琪婭。
「不。」
琪婭向科爾露出滿懷歉意的眼神，輕輕地吐出一個字。
正當科爾感到無法理解，為何琪婭也不贊同他去救人的時候，遠處的天空中，新月的光輝突然有如獲得形體般落下，照射在莫妮卡的身上。
「呵呵，叔叔我就知道，你沒有這麼簡單……」
這個說話的人是傀儡威廉，他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都與真威廉別無二致，如果不是雙方的服裝打扮天差地別，簡直讓人難分真假。
一個是身穿華麗西裝的瀟洒紳士，一個是如同乞丐一般的犀利哥，前者看上去更為自信，也更加符合「神探」的名號。
傀儡威廉沒有去看科爾等人，他的視線緊緊盯著倒在血泊中的莫妮卡，看到在銀白色月光的照射下，他之前射進去的子彈紛紛從莫妮卡的傷口上自動鑽了出來，她身上的那些槍傷和額頭所受的傷也在短短數秒內就完全癒合。
「這樣才對，不然叔叔我就會覺得沒有挑戰性了。」
傀儡威廉用欣賞的目光看向重新站起身子的莫妮卡，然後呼喊出對方的身份——
「莫妮卡-希納凱斯！在一百多年前就應該殺死的、新月教會的最後傳人！就算你的靈魂寄宿在同名的後代身上，也還是難以逃過正義的審判，我威廉-道爾以「神探」之名起誓，必將一切罪惡逮捕歸案！你們一族的邪惡傳承，將由我來徹底湮滅！」
傀儡威廉的這一番宣言，不僅讓科爾等人震驚不已，也讓真威廉冷汗直冒。
當他看見科爾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自己時，連忙擺手道——
「別、別這樣看我！我是真的「神探」，這不是很明顯嘛……」
「不，我沒有懷疑過大叔啦，只是……看那個打扮騷包的傢伙用騷包的語氣說著中二的話，意外地感覺沒有任何違和感……是不是那就是大叔你的本性？」
「所、所以說他與我無關！……最多，可能是敵人用我年輕時候的性格數據做出來的吧……」
當真威廉看到科爾用一副「別緊張，誰年輕時沒犯過中二病呢」的眼神看著他時，他更是有種年輕時的黑歷史被翻出來鞭屍的羞恥感。
不過他還是穩住心神，沒有直接衝過去質問那個傀儡，因為傀儡威廉剛剛提出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情報，並且他現在還在繼續逼問莫妮卡。
「莫妮卡-希納凱斯，「蛛神巫女」！露出你的真面目吧，然後給我乖乖伏罪，如此一來我才會給予你毫無痛苦的終結！」
「……小女子不明白您究竟在說什麼。」
傷勢完全恢復的莫妮卡嘴上雖這麼說，眼神卻空洞無比，彷彿在看向另一個遙遠的世界。
「無論你怎樣辯解都沒有用的！我「神探」威廉-道爾自從接到超級英雄協會派來的任務，抵達洛城后就一路順著蛛絲調查，我在市政廳附近發現了你的身影，以及你的同黨！怎麼，難道你是想要辯解說，自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從來不曾參與到教徒們的陰謀詭計之中嗎！？」
「……我沒有參與過……您看到的那個人……必然不是我。」
「滿口謊言！既然你不見棺材不落淚，如此冥頑不靈，那我只能動真格了！」
傀儡威廉憤怒地說完后，將手杖插在草地上，赤手空拳地向著莫妮卡襲去！莫妮卡身上此時仍然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新月光輝，看上去如夢如幻，只見她的身體突然以詭異的角度扭曲了一下，躲開了傀儡威廉的拳擊。
「也許你的表人格還是現代的莫妮卡，但現在控制這具身體的，正是一百多年前的「蛛神巫女」！我已經看見了一切的真相！」
「……」
聽著傀儡威廉充滿中二感的宣言，莫妮卡不再言語，而是身體再次詭異的扭曲，少女的拳頭以極快的速度對準他的胸口揮了過去！
傀儡威廉微微側身，以「巴頓術」中的柔術技巧將莫妮卡的拳頭錯開，莫妮卡隨即將揮出另一隻拳頭，威廉再次將之錯開，趁著莫妮卡一瞬間的失衡，威廉將自己的拳頭狠狠地擊打在她的小腹上！
「呃啊……」
莫妮卡吃痛地叫了一聲，身體也忍不住彎曲，傀儡威廉踩著小碎步立刻繞到她側面，用兩隻手掐住她的脖子猛得一擰，在傳出了一個清脆的聲響后，莫妮卡的脖子被他折斷，渾身無力的她再次倒在了地上。
為了防止莫妮卡再次自愈，傀儡威廉甚至用腳踩在她斷掉的脖子上。
「勝負已分了，未能將神明召回現世的「蛛神巫女」，你實在是太弱了！最多也就能欺負一下被狂化的普通人，面對身為D級超級英雄的我，還是完全不夠看啊！」
……NMD，D級很了不起嗎？
真威廉捂住額頭，一臉無語地看著那個和現在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卻和年輕時的自己一樣狂妄自大的傢伙，恨不得衝上去用自己的「巴頓術」給他揍趴下。
威廉-道爾沒有任何超能力，只有一身跟隨武館師傅學習的武術，以及探究真相的頭腦和毅力，在年輕的他剛剛加入超級英雄協會時，就因為連續破獲了數個大案，並每次都在反派的絕命一搏中完好無損地歸來，積攢了一點小名氣，所以才能以一名偵探的身份獲得D級超級英雄的評價。
那時的他自認為擁有聰明頭腦的自己比那些依靠超能力的超級英雄要厲害得多，因此狂傲不羈，得罪了不少人，在協會內不斷遭受冷遇，又在之後的很多次任務中，發現沒有超能力的自己終究是存在極限，就算偵破了那些隱藏在普通人之中的邪惡反派，也無法順利地將他們捉拿歸案。
威廉不是那位漫畫中的黑暗騎士，他可沒有一大堆高科技裝備以及編劇的寵愛，在十多年的超級英雄生涯中接連失去了很多東西，就連最愛的寶貝女兒也離開了他……因此現在的他才會不復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總是帶點頹廢的感覺。
一身犀利哥的打扮更是加重了他的頹廢氣質，不過卻沒有埋沒他作為超級英雄的內心，他仍舊死死按住快要暴走的科爾，因為他直到現在，自始至終都認定——眼前的一切不過是敵人排演給他們看的一場戲。
因此他們所要做的，不是如敵人所願的那般參與其中，而是繼續冷眼旁觀，等待敵人暴露出更多的破綻。
在傀儡威廉的限制之下，不能自愈的莫妮卡痛苦地抽搐著，最終銀白色的光輝在她的身上黯淡了下來，而天空中的新月也在不知不覺間被烏雲籠罩，光華不再。
之前被莫妮卡用魔法束縛住的那些教徒們，也一個個衝出束縛，他們看著地上生死不明的莫妮卡，雙眼血紅地喘著粗氣。
「「蛛神巫女」啊，我也不想做這麼殘忍的事情，可是你為了讓神明回歸，已經完全扭曲了心智，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依然不肯認罪，那麼我就只能將拷問交給他們……」
當傀儡威廉收回腳，讓到一邊時，那些教徒們便再也無法控制獸性，向著莫妮卡撲了過來！
莫妮卡身上厚厚的衣服，是「新月修女」的專屬祭服，已經傳承了百年，在一瞬間就被狂亂的教徒們撕成了一塊塊布條。
只能在遠處目睹這一幕的科爾睚眥欲裂，他完全不顧自己的手臂是否會被扭斷，強行從威廉的關節技中掙脫了出來！飛快地向著莫妮卡狂奔而去。
「科爾！」
一直在一旁默默旁觀的傑茜擔憂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但比她更快的是琪婭的身影。
琪婭二話不說、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她在科爾還沒衝出威廉封鎖的瞬間就有所反應！因為她知道科爾一定會大爆發，他一定會即使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去救援此刻即將被教徒們玷污的莫妮卡。
因為，科爾-默諾正是這樣一位，決不會對陷入絕境中的少女見死不救的，英勇無雙的少年！
因為，這就是琪婭所愛的科爾！
「「金剛流-流星趕月」！」
月光再一次落下，琪婭的身影在銀白色的月光中如同一道漆黑的箭矢，轉瞬間就衝到了那群教徒之間，她以「登月」跳起，在空中以「上弦月」將一個教徒猛得踢飛出去，在人群中造成了巨大的混亂。
相比之受到新月光輝影響的獸慾，更加強烈的求生欲在教徒們心中爆發出來，他們前仆後繼地沖向琪婭，琪婭拳腳並用，將襲來的教徒們一個個打倒在地，如同女武神般無人可擋。
這些只是失去理智的普通人，很快就被琪婭全部打敗，但她沒有絲毫鬆懈。
這時科爾也衝到她的身邊，與她並肩而立，共同面對傀儡威廉。
「莫妮卡受了致命傷，而且她看上去已經無法再自愈了！我必須立刻使用聖劍的力量救她，在此期間，琪婭，請你幫我拖住那個騷包大叔！」
「大丈夫。」
琪婭輕輕地回應了科爾後，就沖向傀儡威廉發動攻擊。
「我本以為我們是盟友的！難道你們就真的相信那邊的乞丐就是真身——」
面對傀儡威廉的話語，琪婭絲毫不為所動，一拳揍到了他的臉上！瞬間令他臉皮碎裂，露出了下面的機械組織。
「可惡……」
已經完全沒有辯解餘地的傀儡威廉，只剩下全力以赴地與琪婭戰鬥這一種選擇！只見他的雙眼突然閃爍紅光，身體的速度快了數倍，將琪婭之後襲來的拳頭給閃躲了過去。
琪婭重整架勢，以一記「金剛流-碎柳」再次展開攻擊，傀儡威廉高速閃向側面，同時用拳頭擊打琪婭的手腕內側，試圖錯開她的拳頭，但是毫無效果！
「「金剛不壞」！真是難纏的能力……」
琪婭的超能力「金剛不壞」，令她的身體不僅是鋼鐵之軀，還擁有吸收衝擊的特性，以至於一般的武道家很難打斷她的進攻節奏。
傀儡威廉在思考之後立刻更換招式，在琪婭因為第一記「碎柳」未能命中，於是轉身揮出下一記「碎柳」的瞬間，他以超快的反應速度從側面抓住琪婭的手關節，將之向前一帶。
琪婭在自己力量與對手力量的合併作用下失去平衡，身體立時向前方倒去！
在她面無表情的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原本她並不認為只有D級的「神探」會是自己的對手，哪怕是眼前這個用了「神探」的武術流派、身體機動性卻遠超人類的傀儡機器人，也不可能有機會戰勝自己，會產生這種想法倒並不是她輕視敵人，而是琪婭缺乏與武道家的戰鬥經驗，她此前的對手基本都是像章魚怪人、巨猿怪人這樣的力量型，而武道家這種技巧型很少會出現在洛城，以至於琪婭僅以對手的力量、速度、耐久這些基本屬性來判斷實力，從而在一時大意之下吃了虧！
傀儡威廉抓住機會，以一記經典的過肩摔將琪婭給摔飛出去，同時自身立馬跟上，抽出自己之前插在草地上的手杖，將他華麗的杖擊技術也融入到攻勢中，以完全形態的「巴頓術」進攻失衡狀態下的琪婭！
……
在琪婭與傀儡威廉戰鬥開始的瞬間，科爾就衝到了莫妮卡面前，他無比心疼地看著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因為斷了脖子、已經不再能夠喘氣的莫妮卡，第一時間進行了聖劍召喚——
「艾蕾莎！起床啦，收租啦！」
在內心世界里向「裂魂魔女」艾蕾莎大吼，這就是他的召喚方式！
「……啊啦啊啦，終於到了這一天了嗎？少年，你終於要收取我的紅丸了嗎？」
你TM不是艾莉娜的媽媽嗎？你TM哪來的紅丸！？
為了不浪費時間，科爾強忍下對艾蕾莎的吐槽，第一時間對剛剛蘇醒過來的她說明了情況。
「嗯……聽上去好像還挺嚴重的呀！不過、少年，聽我一句勸，你還是收手吧，這個叫莫妮卡的女人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該用「無限光」來救她？難道你也和威廉大叔是一樣的看法嗎？覺得莫妮卡是壞人，這一切都是她在演戲？」
「是啊，不是很明顯嗎？」
「明、明顯？你們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聽到艾蕾莎言之鑿鑿的話語，科爾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智商感到了懷疑。
「其實我不知道啦……畢竟人家又不像那個「神探」大叔那樣好像掌握了一堆情報，我所知的一切都是少年你現在告訴我的，只是憑藉女人的直覺，我覺得這個莫妮卡，明顯是個可惡的壞女人！」
「那你說個鬼啊！要說到壞女人，還有女人比你這個未婚先孕、還跑出來不負責任地撩我這種純情小男生的女人更壞的嗎？」
「哇哈哈，多謝誇獎！」
「我TM沒在誇你！」
儘管科爾已經全力忍耐了，但他最終還是無奈地發現，只要在艾蕾莎面前，他的吐槽慾望就會控制不住，而艾蕾莎這個可惡的壞女人，總是一副很享受被他吐槽的樣子，她在面對其他人時從來不會像面對自己時這樣不正經……
這到底算什麼？天生一對的歡喜冤家？
科爾在內心世界猛得搖了搖頭，然後命令艾蕾莎乖乖地聽從他的指示，將聖劍召喚出來。
無限聖劍現在正以「概念武裝」的形式封存在艾蕾莎的靈魂碎片中，而艾蕾莎的靈魂碎片則住在科爾的精神空間里……於是四捨五入之下，等於無限聖劍就在科爾體內。
只是每次召喚聖劍，都需要進行喚醒艾蕾莎這一步麻煩的操作，科爾倒不是討厭艾蕾莎這個人，但他每次都會被她用好聽的聲音和充滿暗示的話語在耳邊撩個半天，弄得他心緒不寧……
當科爾終於再一次握住這把造型極度科幻的瑩綠色無限聖劍時，他暫時將這些煩惱都拋諸腦後，將劍刃對準莫妮卡的胸口。
這其實也是他在利用聖劍對莫妮卡進行檢測——如果她擁有一顆純潔善良的內心，那麼無限聖劍就不會傷害到她，但如果她真的是個滿口謊言的壞女人，那麼聖劍就會將她直接斬殺！
然後，科爾看見了。
在莫妮卡的胸口，不負他所望地出現了通往內心世界的黑洞，他將劍刃刺入黑洞，從莫妮卡身上立刻涌動起大量銀白色的電流，瞬間匯聚到劍刃之上——
……
那是一個何等恐怖的世界啊……
血腥味大量充斥在周圍的空氣中，四面八方全是從人體上割下的零碎肢體！
科爾好不容易才穩定心神，他感覺自己好像是進入了一款名為《暗黑》的遊戲世界之中，親眼看到了一群模樣古怪的異教徒，將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類解體。
他們的手術刀毫不留情地落在那些人身上，切開他們的皮肉，刮下他們的神經，分離他們的肌腱，剖出他們的內臟……犧牲者男女老少都有，此刻被一視同仁地用作儀式的祭品。
「這就是神明回歸的儀式……」
當科爾感到無限的震驚與暴怒時，一個幽雅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他急忙轉頭看去，竟然發現莫妮卡就在他的身邊，與他一同注視著眼前這殘暴的一切！
「莫、莫妮卡？這……這怎麼可能呢？這裡不是你的內心世界嗎？為什麼你能夠……」
按照科爾的想象，所謂內心世界應該和琪婭那時一樣，當事人應該不具備清醒的自我意識才對。
更別說像莫妮卡現在這樣出現在自己身邊跟自己說話了！
「抱歉，科爾先生……您好像弄錯了什麼，您現在進入的，並不是小女子的內心世界。」
「納、納尼！？」
「這裡是一百多年前，小女子先祖的內心世界……請看向那邊，先祖大人就在那裡。」
順著莫妮卡手指的方向看去，科爾看見了一個和莫妮卡幾乎長得一模一樣，身體卻更加小隻的，莫妮卡的先祖。
她此刻正被一名教徒用手指撐著眼睛，強迫年紀幼小的她直視眼前這無比殘酷的景象。
「在新月教會的地下，是一座屠宰場……先祖大人自懂事以來，每天都會被她身後的那個人——她的父親，帶到這裡來，觀看儀式的過程。」
「……每天都要進行這種儀式！？」
科爾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暴怒幾乎無法剋制，如果不是明白這座屠宰場內正在發生的事情只是一百多年前的回憶，他一定會忍不住衝過去將那些教徒們全殺了。
「召回蜘蛛之神希納大人的儀式，需要大量的情感波動，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因為希納大人是以人類的情感為食糧的惡神，只有令無辜的人類在存活的狀態下置於這種極度痛苦的極端條件下，才能使之誕生令希納大人滿意的情感波動……而要令希納大人回歸，更是需要不計其數的犧牲者，因此一百多年前的新月教會，趁著當時的世界還在戰爭期間，四處欺騙無家可歸的人類，將他們誘引到教會中，最終帶入到這座屠宰場里……」
莫妮卡用類似旁白的、不帶任何情感傾向的平穩語調向科爾進行講解。
「自幼出生在一群披著人皮的惡魔之間，卻依舊心地善良純潔的先祖大人，自懂事以來就飽受痛苦，但奈何她是「蛛神巫女」，她背負著最終要以自身的情感為錨點、引導蜘蛛之神降臨到這個世界的使命，同時她的肉體也是希納大人降臨時所需要的現世容器……從最初開始，她的人生就不被容許任何的自我意志，哪怕是當希納大人降臨並被「涅槃女士」她們打敗之後，她依然沒有獲得自由……」
莫妮卡說到此處，伸手做出像是撥轉的動作，科爾眼前的血腥景象立刻被另外一幕所取代。
他看到莫妮卡的先祖被一大堆奇裝異服的人打敗，附體在身上的蜘蛛之神被驅逐出了現實世界后，她最終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幾名手持鐮刀、身披黑袍的人上前想要收割她的生命。
這時，一名擁有一頭火紅色長發、如火焰般隨風搖曳的華服美女，上前阻止了他們。
那個女人簡直美到了極限，那舉世無雙的容貌足以令日月同時黯淡無光……科爾確信自己先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紅髮女人，可卻不知為何有一種熟悉感，直到莫妮卡開口解釋，他才豁然開朗。
「那就是「涅槃女士」，是她的一念之仁，救下了先祖大人的生命。」
「原來那個老太婆年輕時這麼美……」
「也許科爾先生以後有機會在現實世界中見到她年輕的模樣呢。」
「誒，那怎麼可能？難道她還能返老還童的嗎？」
「呵呵……」
莫妮卡輕輕地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隨後又開始講述先祖的故事。
「在蜘蛛之神被強行驅離身體時，先祖大人也失去了大量的生命力，她的壽命只剩下十年……小女子之前已經說過，先祖大人的一生從來不曾有過任何自由，即使是在這最後的十年間，她也被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惡魔強迫著，為希納大人的下一次降臨進行準備……」
「……惡魔？」
「是惡魔沒錯，那是個邪惡到沒有止境的真正惡魔……她強迫著先祖大人在人生最後的十年裡持續與不同的男人結合，不斷地生育子嗣，以此復甦衰落的新月教會……如今的新月教會內的所有教徒，都是先祖大人的後代。」
「……」
科爾已經放棄了言語，他心中只剩下一片悲傷，他為莫妮卡的先祖、為這位生活在一百多前的可憐少女的人生感到悲慟萬分……當她在人生最後十年的經歷如同走馬燈般在科爾的眼前飛速飄過後，他看見那個銀白色的少女，變成慘白色的皮膚、白髮蒼蒼的凄慘模樣，在無與倫比的寂寥和痛苦中，閉上了雙眼。
她的屍體周圍圍滿了她生下的子嗣，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對母親的離世感到悲傷，反而在惡魔的洗腦下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們將先祖解體，將之脊髓液注射進他們之中的一名少女體內。
「這就是「新月修女」的誕生，因為我們是戰敗者，「蛛神巫女」的名號已經無法使用，所以只能在聖主教會的強迫下，將巫女更名為修女……自那以後，每一位「新月修女」在繼任時都會被教徒們注入前任的脊髓液，將先祖大人的使命和回憶，以及她的名字，代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