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第214章 是個人才

第214章是個人才

離開紅袖樓后不久，陳淵將這座鬼市逛了個遍。

這座鬼市之中，到處都能看見各種死狀，陰煞之氣纏身的鬼魂，以及化形成人後和沒有化形，但是卻能如同人一樣交談交易的妖怪！

若是一個普通凡人，誤入鬼市之中，恐怕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奪路而逃了。

甚至是同為天敵的妖物，在這裏和平共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陳淵甚至看到一隻化形成功的狼妖，在一隻沒有化形成功的羊妖鋪子裏購買東西。

看了一陣之後，陳淵從一開始的新奇，漸漸變得習以為常，就在他準備要找到和他同來的牛秉鑒等人，準備離開這裏的時候……

陳淵卻在這座鬼市裏，發現了一樁奇事！

他竟然在這儘是妖鬼的鬼市裏，發現了一個普通凡人。

「陳淵，你看，前面好像有一個普通人！」

然後書生向陳淵自報姓名。

賀九章嘆息道。

「道長，這些兄台都是道長的好友？」

雖然在這鬼市中的鬼，大部分都是上了年齡的普通老鬼，但是卻也不乏橫死的凶鬼，這些鬼魂死後心懷怨氣，即便不是厲鬼冤魂，但是卻也本能地想要找個替身，讓別人為自己替死，這樣自己就能得到解脫，獲得投胎轉世的機會。

「道長說哪裏話，我賀九章雖然不是聰明人，但是卻也能夠看得出來，道長乃是一位遊歷人間的高人，能請道長喝酒，是在下的榮幸才對。」

「罷了，既然如此，那便讓你喝上一碗。」

說話間，賀九章將牛秉鑒往酒鋪里拉。

十里鋪並不大，就像是人間縣城小巷深處，只能容納十餘人的一間小酒鋪。

一邊在街道上同行，書生一邊講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隨後賀九章轉身，對櫃枱里的酒鋪掌柜喊道。

「怎麼，你也想要喝酒？」

雪娘有些不服氣道。

陳淵想到剛剛在鬼市裏閑逛的時候，似乎看到過這樣一個酒鋪，他對賀九章道。

「他所謂發財的法子，就是帶你來到這個鬼市中，讓你在鬼市中販賣陰物？」

書生被嚇了一跳，不過發現攔住自己去路的人，竟然是一樣背負劍匣的牽驢道人，長相俊美，氣質出塵，頓時不由放鬆下來。

一些鬼懂取捨、知進退，但是同樣也有一些鬼，眼中只有賀九章這個書生，眼見自己的好事被打擾，心中記恨陳淵，嫌棄陳淵這個道士多管閑事之餘，依然不屈不撓地跟在陳淵和賀九章的身後。

「一開始還需要我親自售賣，現在隨著名聲打出去，鬼市之中已經有不少商販與我合作，我將香燭帶到鬼市之後，轉賣給他們由他們售賣，所以並不愁銷路！」

這鬼市對於普通人來說是災厄，但是對於賀九章來說，卻是苦盡甘來的福運。

「那便麻煩了。」

陳淵心中感慨。

「貧道青冥，與公子在此處相遇，也算是緣份，不知道公子是否願意與貧道同行？」

陳淵和賀九章同行了一段時間過後，發現賀九章逛街並不是毫無目的，而是在鬼市的各種攤販之間輾轉，挑選購買一些年份久遠的陰物。

「就連你也想要喝酒？」

「好勒！」

陳淵搖頭道。

裏面擺放了六張四方桌，喝酒所使用的用具也是敞口大碗，而非是酒盞，在陳淵和賀九章喝酒的時候，雪娘也坐在了陳淵身旁，賀九章對面。

陳淵大概猜到了後面發生的事情，他詢問書生賀九章。

「你還沒有成年，不能飲酒。」

雪娘在旁邊道。

咴兒咴兒！

被拉進去的，還有牛秉鑒商隊里的那些夥計。

「當然不介意。」

這賀九章可真是個人才！

陳淵也終於明白，這賀九章為何能得到，那位黃姓老者的青睞了。

相互寒暄幾句后，兩個人便在鬼市之中結伴同行。

「在下姓賀，名九章，字文景。」

陳淵剛剛做完這些，被陳淵拴在酒鋪門口的灰驢，卻不高興了，不斷地在門口叫着。

「如此一來，我用售賣香燭的陰錢去買陰物，再用賣陰物的錢財去購買香燭，從而得以讓我身上的錢財，循環維持起來。」

陳淵思索片刻，心中有了決斷，他直接走到那書生面前，攔住了書生的去路。

「不麻煩，在這處儘是妖鬼的鬼市中，能遇到一位普通人，貧道也極為親切。」

竟然連鬼都抵不住他的熱情，被他拉進了酒鋪里飲酒。

但是在喝酒過後，灰驢似乎又覺得這酒十分上頭，忍不住繼續喝了起來……

「不對，賀公子，那位黃老贈送了你百枚陰錢，若是你一直無法賺錢的話，怕是很快就會花乾淨吧！」

竟然將陰陽之間的生意，做得這麼風生水起。

「不錯，十里鋪中的猴兒酒，是鬼市裏最好的酒。」

「無論如何，既然是道長的朋友，便也是我賀九章的朋友，相見即是有緣，正好進來喝一杯吧！」

陳淵問這個書生。

不長時間之後，原本有些空曠的酒鋪里，一時間人滿為患。

周圍那些原本盯着賀九章的鬼魂，看到出現在賀九章身邊，和賀九章同行的陳淵，－臉懊惱的神色！

陳淵雖然出現在鬼市之中的時間不長，但是卻因為剛剛超度鬼魂的事情，已經名傳整個鬼市，讓鬼市中的妖鬼，都知道鬼市之中，來了一位道行修為恐怖的道長。

很快賀九章就帶着陳淵來到了十里鋪，賀九章當即擺上了一桌下酒的酒菜，外加一壺好酒，和陳淵對飲起來。

賀九章解釋著其中的緣由。

誰能想到區區一個普通書生，竟然會有這麼強的經商天賦。

「正好通過牆壁看到這位黃姓老者，手中拿着把棕葉扇子，坐在院子裏納涼，便邀請那位黃姓老者過來和我一起飲酒，老者也不拒絕……」

牛秉鑒實在拗不過，就被拉進去了。

陳淵問雪娘。

書生和陳淵素不相識，聽到陳淵的邀約，本來想要拒絕的，不過他又轉念一想，在如此危險的鬼市之中，周圍儘是鬼魅妖邪，若是能和一位道長同行，那他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了！

「賀公子，貧道這灰驢也想要喝酒，賀公子不介意吧？」

「在飲酒交談間，我們的關係突飛猛進，成了忘年交。有一天夜裏，飲完酒後，那老者拉着我的手臂對我說：「賀生啊，我看你性格憨直，又與人為善，家中明明都揭不開鍋了，卻經常邀請我一個無用老漢來飲酒，以你的人品，實在不該過這樣窮苦的日子，甚至連妻子孩子都跑了，正好我知道一個發財的法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干？」」

「十里鋪是鬼市裏的一家酒鋪吧？」

在賀九章又花費一些陰錢，從一隻老鬼的手中，購買了一隻年份有三百年的玉簪后，陳淵用試探的語氣道。

「掌柜的，給這位驢兄也上一壺酒，賬記在我頭上。」

賀九章連忙對陳淵道。

然後轉身拿了一個木盆，放在酒鋪門口，拿出一壺新開封的猴兒酒，倒在了木盆里，供灰驢暢飲。

「誰說沒成年就不能飲酒了？」

陳淵問出了心中疑惑。

說完，他讓店家又拿來了兩隻碗，給雪娘倒了一碗的同時，也給地上不斷給自己搖尾巴的小黃倒了一碗。

「不錯，這位黃老帶着我來到了鬼市之中，並且贈送我百餘陰錢，作為啟動資金，我靠着販賣一些陰物賣往人間，漸漸改善了自己生活，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從娘家接了回來。」

陳淵詢問賀九章。

陳淵聽完后，心中一動。

賀九章連忙擺手道。

書生賀九章點頭道。

「賀公子，看你在此處輕熟就駕的模樣，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鬼市中了吧？」

陳淵一臉詫異地看着賀九章，好傢夥，這位賀文景賀公子，可真是一點都不怕鬼魅。

酒鋪掌柜是個身高四尺，臉上有些白色絨毛的老年猴妖，他應了一聲道。

「區區一介酸腐書生而已，稱不得公子，道長叫我賀生就行了。」

賀九章似乎已經酒到酣處，臉色有些微紅，他對陳淵道。

「道長是世外之人，告訴道長也沒什麼！」

「道長，和您相遇，乃是緣分，不如我請您在這鬼市之中的十里鋪坐一下吧。」

賀九章點頭。

剛剛他從那隻老鬼手中買來的那些香燭，源頭應該不會就是從賀九章這裏流出去的吧？

感情他在見到香燭零售商之後，又見到了總經銷商。

「不敢稱自己是道長的好友，只是之前和道長同行，和道長相識而已。」

陳淵想到自己的遭遇，於是用不太確定的語氣道：「或許跟我的遭遇一樣，也是被鬼帶進來的？」

見這賀九章竟然如同一個商販一樣，在這鬼市之中挑選購買了不少陰物，一副早有目標的樣子，陳淵終於確定，這賀九章並不是誤入此處，而是被他人帶入此處的。

陳淵觀察剛剛賀九章拉牛秉鑒等鬼的時候，牛秉鑒等鬼魂身軀輕若無物，宛如清風，賀九章一拽就跟着進來了。

書生連忙答應道。

陳淵轉過身來向賀九章道謝。

因為賀九章毫不吝嗇，待人於誠，難怪能有此福運。

「原來是賀文景賀公子！」

既然陳淵都告訴他道號了，出於禮貌，他自然也需要報上自己的姓名。

「而是從人間帶一些，鬼市上沒有，並且價值不高的東西，來到鬼市上售賣。別說，還真讓我發現了一些商機，在鬼市上銷路最好的東西，乃是香燭，所以我每一次來，都會帶很多香燭過來售賣。」

賀九章突然提出。

牛秉鑒連忙擺手道。

不但陳淵發現了，就連雪娘也發現了。

「那是在我家旁邊的一處荒廢宅院裏，早些一家人出門時都死於匪患，本已經早就無人居住，不知道何時那宅院裏有一位身穿黃衣的老者，居住在其中，我因為讀書屢試不中，再加上妻子的不理解，心中苦悶，那天夜裏，就自己弄了些簡單的酒菜，在院子裏借酒消愁。」

陳淵拱手道。

「道長有所不知，黃老贈我的百枚陰錢的確不多，但是我把從鬼市上買到的陰物當做古董賣掉后，得到的錢財並沒有花完。」

賀九章看到門口的商隊掌柜，似乎和陳淵相熟，便立即站起了身來，迎了出去。

他稱呼賀九章為賀公子。

顯然，他是知道自己此時所在的這座鬼市裏，除了他正常人的身份之外，其它都是妖鬼的事情的！

賀九章也不隱瞞，將自己的情況講了出來。

「道長，敢問你攔住在下去路所為何事？」

「此後一段時間，我看那老者孤苦，只要手中有些閑錢，就會擺弄些酒菜，邀請這位黃姓老者來我家中喝酒！」

「多謝賀公子慷慨，今夜請貧道、雪娘，外加貧道的犬、驢喝酒。」

第一次喝酒的灰驢，在輕輕嘗了一口之後，頓時驢嘴一咧，漏出自己的兩排大板牙，和人類第一次喝酒時，模樣沒什麼區別。

就在這時，陳淵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淵笑道。

陳淵不知道牛秉鑒帶自己進來的目的，因此陳淵沒有用騙！

「這書生怎麼能和我們比，他可沒有陳淵你的本事，已經有幾個鬼魂盯上他了！」

他的酒量很好，儘管他們二人已經飲了兩壺酒，喝得臉色通紅，但是賀九章依舊沒醉。

「如此一來，那便麻煩道長了！」

陳淵轉過身去，正好看到了牛秉鑒和他的商隊，正好在酒鋪外，牛秉鑒站在酒鋪門口，向鋪子裏的陳淵打招呼。

這書生年齡不大，看樣子大概二十六七的樣子，頭戴方巾，身穿粗布儒衫，模樣有些憨直。

陳淵仔細一打量，發現還真是這樣，在那書生身邊已經有幾隻，眼冒凶光的鬼魂盯上了他。

「道長，沒想到您竟然在這裏。」

陳淵也沒有拒絕。

她指著一位在大街上行走，身上陽氣充足，在黑夜中如同燈燭一樣明亮，書生裝扮的人！

「在下本只是在家裏連妻子都嫌棄，帶着孩子回了娘家，只懂得讀書，卻沒有任何生計的窮酸書生，在不久前，卻交到了一位黃姓老者為友。」

雪娘看着桌案上，酒香撲鼻的猴兒酒不斷點頭，甚至就連四方桌腿旁的小黃，也對陳淵歡快搖著尾巴，希望陳淵能討得陳淵歡心，讓陳淵別忘了它。

陳淵道。

陳淵轉過身去，看着在門口叫喚的灰驢。

「我終究是活人，在這鬼市上出現的次數多了，已經被很多鬼盯上，這個生意怕是做不長久！」

「不過憑藉我這幾個月時間積累下來的財富，即便這個生意做不下去，也足夠我過上安穩無憂的日子了。」

然後陳淵轉過身來，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書生賀九章，詢問道：

這要是普通人，早就猜到牛秉鑒眾鬼的身份了。

這賀九章一副神色如常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故作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