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功之奴釋自由，再遇惡人真發愁

葉雙恆等人，跟著林丘回到琴鴛城。

他的笑話，已經被編排了很多版本。吹牛奴、懦夫奴、蛤蟆奴，未來王子的稱號，已經強加給他。

林丘已經較欣賞葉雙恆，發現他懂得確實很多。就安排路家兄弟從採石區回來，與康復的關御一起，同葉雙恆負責滑輪組。

這讓祿三和其手下，以及那些想報復他的奴隸，都無從下手。

葉雙恆他將維護技術，教給了路家兄弟，看著他們在裝置前指揮，自己便沒了事。

林丘去工地視察，路智遠搬來林丘的竹床，讓他躺造辦的營帳外乘涼。

迷糊中，葉雙恆正要睡著，忽聽一個聲音叫他。「小哥，總造辦在否？」

葉雙恆睜眼，嚇了一跳，差點從竹床上跌下來。只見，一胖乎乎的女子，臉、眼和嘴，都是歪的，五官基本都越位。幸好是白天，否則夜裡一定被嚇死。

「總……造……造辦不在。」葉雙恆驚魂未定的回答。

胖女子將一套餐盒放下，又問：「你別怕，我想問，我勤知哥去哪了？」

「你說林勤知？」

「對。」

「不知道去哪裡了。姑娘是他什麼人？」葉雙恆想，這該不會是林學友的老婆吧。

「小女賤名，鉗女。家父林妙山。你是葉雙恆吧？」胖女子的眼睛還一大一小，卻猜到葉雙恆的名字，嘴巴雖然歪，但說話還利索。

「你是林妙山的女兒？林玉菁是你姐？」

「玉菁是我妹。」

「哦……」葉雙恆語塞，心想這姐妹倆，相差也太遠了，一個如天上仙女，一個如同魔鬼，這是一個媽生的嗎。

「你別怕我。」

「你怎麼認識我。」

「我家人說你的樣子好認，就找那個最不像奴隸的人。父兄都在誇你呢。」

「不敢……不敢，我何德何能。」葉雙恆謙虛。

「琴河運木，滑輪吊石，都是您之創舉。父親在家，每每誇你，讚不絕口，說你淵博。今天有幸相識，果然大才。」林鉗女說完，便打開食盒，拿出食物，遞給葉雙恆。「給，嘗嘗，我自己做的。」

葉雙恆見她，性格開朗，也不客氣，接過來吃了一口，像是包子，很久沒吃過這麼香的飯了，三兩下吃完，又眼巴巴的看著林鉗女。

「好吃不？」

「好吃，真香！」

「哥哥莫要客氣。」林鉗女又遞上包子，然後拿出一個水壺，看著葉雙恆滿嘴包子，遞了過去。

葉雙恆吃著喝著，就跟林鉗女聊著。

林鉗女是來給林丘父女三人送午飯的。

她告訴葉雙恆，小時候出生時難產。父親用鉗子，把她夾了出來。保了母女平安，但鉗子傷了臉和神經，所以從小就是這樣。父親便為其起名鉗女，意思是告訴別人，孩子生來不這樣，就是難產用鉗子夾壞了。

「鉗女，我還以為是金錢的錢，意思是拜金女呢。」

鉗女笑道：「哥哥，可真會說笑。」

葉雙恆感到，林鉗女也不歧視奴隸，而且極為聰明。仔細看，她其實五官並不差，就是鉗子傷的太厲害，要是到地球韓國，興許有得一整。

兩人聊了許久，葉雙恆一個勁的吃，林鉗女看他愛吃，便也開心，一個勁的給他遞。

葉雙恆躺著，林鉗女還為他扇蒲扇。不知不覺，就聊起林家，那些來提親林玉菁的貴族，看樣子林玉菁頗受貴族子弟惦記。

正聊得開心，林學友兄妹來了，林鉗女便起身迎接，讓兄妹倆先吃飯。

林學友卻著急，要拉葉雙恆去見林丘。他問葉雙恆，有沒辦法，提高石塊運輸效率，這是最後一個堵點了。

這個問題，其實葉雙恆早就想解決了，正要說。忽然看到路智遠來了很久，站在一旁壞笑。

他突然意識到，老林說誰幫他按期竣工，他把女兒許配，難不成是許配林鉗女？所以讓林鉗女來，先與自己認識？也算是熱熱身。

他看看林鉗女，又看看林玉菁，心裡知道，林丘所說幫他按期竣工，他嫁女兒，可別是這鉗女。

想到這裡，葉雙恆不禁後悔。虧自己還和林鉗女，聊得很嗨，原來是入了林丘的套路。

於是他又躺下不起，說自己吃飽了犯困。

林鉗女說，「他把父親的那份飯吃了，我回去再拿。」

林學友說，「我不吃了，把我的帶給父親。」

「姐，別光你們聊的起勁，父親的工程，還差著工期呢。」林玉菁來時，父親和哥哥剛剛精算過工期，發覺必須趕回來十幾天。幾人沒有辦法，便又來找葉雙恆問。

「葉大哥喜歡咱家飯食，想必是有主意。」林鉗女是提醒，葉大哥你吃了我父親的飯，吃人家的嘴短。

林玉菁會意一笑，便坐在葉雙恆身邊，雙手拉住他的胳膊道，「這工程，關係上萬人性命。」

「我就是困了，鉗女下次多帶點兒。」葉雙恆隨即假昧不語。

林玉菁見他不說，那樣子是就是耍賴，估計早有辦法，便用手撫摸其背，問道：「葉哥哥，這背傷還痛嗎？」

柔嫩的玉手，在背上按摩，讓葉雙恆陶醉，很是受用。

繳械，思想的繳械。

舔狗，行動的舔狗。

葉雙恆的心裡，對腦中的燈泡解釋，你別說什麼舔狗不舔狗，咱就是喜歡助人為樂，捨己為人。上萬人的生命，難道不重要嗎，難道不該拯救嗎。

腦中燈泡終於語塞。

兄妹三人，拉著葉雙恆，找到林丘。

林玉菁一會兒捏肩，一會兒按摩脊背，葉雙恆便拿起筆，又畫了一個草圖。

每每葉雙恆專註畫圖，林玉菁都看得出神。

葉雙恆指著草圖說道，「在採石場到城牆下，建個傳送帶。」

「傳送帶？」林學友和林丘父子，一時沒明白。

「將中等粗細的圓木棍，兩段嵌入鐵槽中，鋪成一條傳送帶，石塊就放上面，滾動摩擦，一直到城下的托盤上，再用複式動滑輪組，吊上牆，這樣人力拖拽，速度翻幾倍。」葉雙恆繼續詳細畫圖。

林玉菁在一旁幫忙，圖紙畫完，林學友先懂了，拍手稱讚，父子便出去組織實施。

葉雙恆追上問，老林說過的話，還算不？

老林問什麼話？

誰幫你按期完成，你說過的。

老林眯眼笑笑說，先建傳送帶。

這一招用了，工期就無任何問題了，就這麼輕易的獻出辦法，葉雙恆有些不甘，要是許配鉗女，自己便拒絕。若是林玉菁，就考慮考慮。

當傳送帶建成后，過去步履蹣跚的奴隸，如今健步如飛，一人就可以拖著方石塊，快速向城牆下飛奔而去，現在一天，能幹過去十天的活。

伐木區減少的守衛，省出的糧食，讓奴隸們吃飽了，石塊的產出也提高了，加上滑輪和傳送帶，工作效率立刻提高十幾倍。

關御、路家兄弟和柑檸，繼而又負責傳送帶的運維。

葉雙恆問路老三，林丘到底說過沒有，幫他按期竣工，他就許配女兒。

路老三拉來林學友，後者就問葉雙恆，爹爹是說過，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女兒？估計是鉗女，玉菁怕是嫁王公貴族了。

葉雙恆雖有失望，但也知道，自己還是奴隸，怎好去娶人家姑娘。當務之急，還是逃離此星，回到地月系統，不要有感情牽絆。

工程順利，不久即將完工。城下工地中，立起幾個巨大石條，幾十個工匠叮叮噹噹，雕琢開國君主辛羽真卿的石刻雕像。

這天，羽曲王妃嫣晴，代替沁陽公主辛羽洛萱，來視察工程竣工情況。

聽聞林丘彙報，工程神奇提速，提前竣工。王妃奏請國王，代錶王室，來犒賞造辦等人。

在開國君主的石像前，王妃帶著隨從，與林丘等人，對幾尊雕像，行了禮，尤為莊重。

君主辛羽真卿，是羽曲開國之君，一統羽墨大陸，曾被尊為天下共主，將羽墨大陸，按人口和面積相等，劃分了九十九國，九個大州。雕像那高昂的頭顱，望向遠方，手中的劍，立在腳邊。這肖像在羽曲國，就是聖物，見像行禮，褻瀆者死。

林丘帶王妃，參觀了圓木水運，傳送帶運石塊，動滑輪起吊。他介紹說，這些發明，是工程提前的關鍵。

王妃看后，非常滿意，誇讚道，「妙山和勤知父子，學識淵博，有此發明，真是國之棟樑。」

誠實的林丘說：「王妃娘娘所見發明，全為一奴之創造。此奴是皇家奴隸，王室財產。竣工提前，全仰仗我王萬歲，鴻運齊天。」

「哦？皇家奴隸？」

聽說是自家奴隸發明，王妃嫣晴非常驚訝，她印象王室奴隸，一個個膀大腰圓，大字不識幾個，怎有這樣的人才。到底是誰，她突然來了興趣，要親自見見。

總監工紋丑在一旁，不忘提醒道：「王妃陛下，此奴愛吹牛、不靠譜，常有異常舉動，還逃避決鬥，對公主不敬，您看還見么？」

王妃嫣晴優雅一笑，對總監工說：「紋總監，所謂高才，常不拘一格，非常人所識。羽曲當下，正需大才之人，就帶他來見本宮。」

總監工紋丑，不是讀書人，所以沒字。王妃只能呼其名，帶上職位。

葉雙恆正在偷懶摸魚，卻被帶到王妃面前，王妃旁邊的女官，免了跪，讓他抬頭。

見王妃年齡，三十七八，仍然保持了較好的容顏和身材。能嫁給國王，這容貌和身材，自然超凡脫俗。她玉面朱唇，黛眼柳眉，氣質優雅，媚骨天成。兩人抬眼對視，讓葉雙恆渾身酥麻，再看那脂玉皮膚，比及少女的乾澀，更多了柔潤。

羽墨大陸，美女如雲，當然也有很一般的。只是葉雙恆在意的，都是美女。

他情不自禁的多看了王妃幾眼，雖有失禮貌，但美女都習慣了別人貪婪的眼神，王妃沒有責怪。

她也上下打量葉雙恆，見這奴隸，膚色白凈，相貌耐看，面相孩童，看不出年齡。氣質脫俗，更像是學者，不像一個苦力之人。

葉雙恆用通俗語言，介紹了發明，竟然讓王妃聽懂了，她不斷點頭，表示非常滿意，自家奴隸，為王室長了臉，立了大功。

王妃問葉雙恆，想要什麼賞賜？工程提前，國王出征，便沒了後顧之憂。敵人打來，依仗高牆據守，則可安枕無憂。

葉雙恆也不含糊，說就要自由，包括關御、柑檸和路家三兄弟等。

總監工在一旁說：「此人是皇家奴隸，需要奏請……」

皇家奴隸是王室財產，上戰場的，歸國王管，不上戰場的歸王后管。他本來想說奏請王后，可又一想，王後去世，便沒有立后，王妃代理王后職權，管理王室私產，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幾乎沒有王室成員，對奴隸有耐心。王妃點點頭，旁邊的女官問總監：「他是皇家奴隸，他說的那幾個，是哪裡的？」

總監工紋丑回答：「其它幾個，都不是皇家的，是從各奴隸主手裡，征租來的。」

於是，王妃說：「羽墨之陸，奴為私產。即是王室，也不可奪人之奴產。先恢復你自由，但需你繼續為王室服務，你可願意？」

站在一旁的林學友林學友，聽到王妃答應，還他自由，趕快用腳踢了葉雙恆，小聲提醒道：「還不趕快謝王妃。」

葉雙恆正在鬱悶，怎麼一個王室，連幾個奴隸都釋不了。林學友踢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謝過王妃。心想，只能以後存錢，去贖他們了。

王妃身邊的女官說：「三天內，會給你自由徽章，消除奴隸刺青，之前會通知妙山造辦，帶你赴工。」

接著，王妃對林丘一家、總監工紋丑、校尉泛達等人，進行了一番重賞。

葉雙恆跟著眾人拜謝，參加了竣工儀式。

送走王妃，回到造辦營帳。

林學友和林玉菁來祝賀，說王妃對他十分欣賞。他不忘替葉雙恆分析道：「你現在，不但恢復了自由，還能繼續為王室服務，差事也算有了。」

林玉菁也高興的拍手說：「即便做王室的家僕，也比奴隸好。」

林學友見葉雙恆不理解所說，便繼續解釋了一番。

葉雙恆才明白，奴是最低等的，是沒有生命保障，不被當人看，主人殺奴，不犯法。其它人殺奴，賠你錢就是。

奴若恢復自由，一般也就上半個台階，成了農奴或家奴，也可是說是半奴，統稱為隸。給主人種地，就是農奴，去主人家裡當差，就是家奴。隸只要不觸犯家規，就不會被處決。主人按家規處決隸，不犯法，其它人殺了隸，犯法但不償命。隸是要一輩子服務於主家的，所以是半奴。

隸之上是仆，仆理論上屬於平民階層，有選擇主人的自由，生命方面，有人的保障，仆犯家規，可打不可殺，殺仆只能由官府來。仆已經是自由人了，只是從事職業較低級。

民里有三教九流，相當於9個層級。民之上是吏和僚，前者是官府中低層辦事人員，後者是官員、貴族的幕僚。

僚之上是仕，是指還沒有被任命的替補官員，或是退休的官員。

仕之上是官，各級官員，有九個層級和品級，最大的是宰。

官之上，是貴，也就是貴族，有公候伯子男勛6個層級。官與貴有時雙兼，其中之間，還有一個胄，主要是逐代降爵后，沒有了頭銜，是貴非貴的人。

貴，再上是宗，國王的宗親，有血緣的或是姻親關係的。再上是室，王室成員，國王的近親。

室之上是子，有公子、公主和庶子、庶女。子之上是王儲，也叫王子。

等級多，其實不複雜。

總結的說就是，奴、隸、民、吏、僚、仕、官、胄、貴、宗、室、子、儲、君。

林玉菁見葉雙恆在思索什麼，便高興的說：「聽家父講，可能會跟隨辛羽洛辰公子呢。」

林學友拍手說：「洛辰公子心地善良，雙恆不會受欺負的。」

原來，王妃是辛羽洛辰的生母。由於王后嫣然無子，只生有沁陽公主。公子辛羽洛辰，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只是暫未被立儲，也沒有給封號。

兩人為葉雙恆高興，葉雙恆卻在思索，關御、柑檸、路家兄弟，仍在為奴，水深火熱中。他們得堅持到自己，拿錢去贖。

路智深兄弟來告別。

他們是被征租的，用完要回歸主家，由王室會按工量結錢給其主人。

關御、柑檸的主人，都在來的路上，估計明天都會被領走。

幾人將路家兄弟三人，送到營地口。

葉雙恆仔細詢問，記下其主家的姓名和地址，方便去贖。

擁抱三兄弟，與他們依依惜別，守衛把腳鏈的鑰匙，交給了他們的主人。

看著他們遠去，葉雙恆覺得無比虧欠，沒好意思說，自己即將獲自由。

送行歸來，路過辛羽真卿的雕像。

關御和柑檸去給三人領飯，吃了這頓，明天就分道揚鑣了，感覺就跟大學畢業，各奔東西一樣傷感。

當天營地內，守衛不多，送完奴隸，他們就可以領賞了。

葉雙恆想，離開此星之前，他得贖出他們，還他們自由。正想著，突然被幾人擋住，仔細看，又是黯祿三。

只見他赤裸上身，露出那幾處箭傷，朝葉雙恆猙獰的笑。

「小子，你真賊啊，欠我一次決鬥，害得我受傷不淺啊。」

「你沒被抽皮鞭嗎？」葉雙恆問道。

黯祿三一聽，便來了火，他背上是二十鞭的新傷。那幾個手下，攔住葉雙恆，將他的胳膊架了起來。

「我不能不招待你就走啊。」祿三還想動手。

就在這時，聽到有人大喊。「打人了！」

葉雙恆抬頭看去，是柑檸提著兩份飯，看到祿三要施暴便大喊。

柑檸喊完正要跑開，被幾人從身後截住，按倒在地上，又是一頓摩擦，飯再次被搶。

祿三帶手下，架著葉雙恆和柑檸，就往埋奴隸的坑裡走。

如果被他們殺了，往坑裡一埋，真的誰也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