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開拓身世

葉雙恆一反常態的坐在馬車裡，看《帝經注》里，是各類皇家禮儀的記錄，包括時間、地點、參加人，以及儀式的各個環節，看起來極為枯燥。中間夾雜了兩本《帝敬注》，倒讓葉雙恆看得有意思。

這裡詳細描述了國王的私生活，放到現在，絕對是禁書。書寫得很規範，什麼日期、什麼時間，在哪個地點，國王臨幸了哪個女子，女子是何人，來自哪裡，相貌、體型、年齡如何。國王是怎麼幸的，先後採用了什麼勢，女子是反抗，還是順從，事後給了什麼信物，女子此後有否身孕，產子日期對不對，推測是否是國王子女，都記錄的很詳細。

葉雙恆就想，難道時刻有一雙眼睛，在窺視國王的私生活，否則怎麼記錄的這麼詳細。原來這國王，當得也很鬱悶，沒有隱私。這都是國王的祖宗定的，為了保證王位血脈相傳。

其中有一篇，寫了王后的陪嫁，是其親妹妹，如何被國王辛羽崇臨幸。還有一篇是，辛羽崇臨幸了嫣晴的女官，產下一子。

葉雙恆一算，原來葉開拓也是辛羽崇的後代，怪不得一個女官，做了單親媽媽，貴妃並不怪罪她。

之後還有，女侍衛姐妹，妹妹被臨幸時，姐姐為救妹妹，將其推到排污渠，妹妹得救，自己被臨幸，產下一子。從描寫的場面來看，女侍衛身材高大，武功在身，辛羽崇難以得逞，只得威逼。葉雙恆才恍然大悟，這一定是酈達和酈莎姐妹，也是酈達落下潔癖的原因。

那個場面，葉雙恆腦補，國王本是先要上年紀小的酈達，被酈莎推她到那王宮水塘里，夏天水塘池藻多，又多有宮女倒污物。酈莎讓酈達站在水塘里，不要上來。她就這樣，看著姐姐掙扎、告饒、哀求，最後被臨幸，不能反抗，換了是誰，都會落下潔癖。

酈莎的孩子應比葉開拓小，兩人都是庶出，母親都沒有名分，連庶子的身份都沒有，葉雙恆不禁可憐兩人。貴妃說得沒錯，辛羽崇基本是臨幸了，他能看到的所有美女。

這是個什麼樣的國王，聽起來挺男人，但死得卻極為不堪，被敵國的小兵乾死了，還被砍了頭。

《帝敬注》看得起勁，《帝經注》卻沒有神草易奴的任何記載，葉雙恆失望至極。

從琴鴛出發的晚，路智深在附近釋奴，葉雙恆去視察，讓林玉菁等人先走，夜裡住在山腳下破舊的驛站。老驛丞聽說是無奴元帥葉雙恆來了，便騰出了一間上房。這是羽曲王族，來叡研山下榻的地方。

葉雙恆叫來老驛丞，問他來這裡幾年，皇家奴隸是否從這裡經過。驛丞說，自己是本地人，在驛站30多年了，印象中有過奴隸。8年一次的交易，他幹了30年，如果羽曲與深睿星人在此交易，他一定見到過皇家奴隸。

於是，葉雙恆又問，羽曲王族是多長時間來一次這裡。驛丞答，大約7、8年。

時間吻合，看來神草易奴很可能就在此處，在辛羽洛萱的投資，算是沒有白費。葉雙恆又問，平時來此山的人多否？

驛丞答，平日遊人不多，都是去廟裡拜神、祈福。葉雙恆告訴驛丞，想重修驛站，驛丞高興，明天要親自帶葉雙恆上山。

叡研山，是羽曲國西面的一座山，這裡樹木茂密，相傳是神降臨的地方。一路聽著驛丞的介紹，葉雙恆心想，什麼神降臨，很可能就是綁架自己的深睿星人。

也許，神草易奴就在此處，得把叡研山保護起來，儘快掌握易奴的方法，看有否機會，從這裡逃出去，回到月球基地。

山，並不高，坡緩，登頂放眼卻是平川。叡研山，就是一塊台地，沿林中墨岩路一直朝前，便來到一處院落，就是叡研神廟，也叫叡研寺。

寺廟門口一塊花崗岩，白色圍牆正中，鑲嵌著兩塊巨大青石板。院內有座四角塔，有四層高，俯瞰廟宇院落。

一位引路僧，帶著眾人簡單遊覽了神廟前院，葉雙恆只道是要求見禪增法師。可引路僧說禪師面壁，暫無時間，請他們四處轉轉。

揪著引路僧，繼續遊歷寺廟，在一處地下室，竟然見牆上掛著一把步槍，一盒子彈放在上面。引路僧說，這是聖杖，相傳聖人先知拄著的拐杖。葉雙恆取下來，見槍機良好，可以擊發，定裝子彈沒有失效。他非常驚訝，猜想這個先知可能也是外來的人，這把槍比簫鐵生產的，工藝要好很多，不過也是在曲墨製作的。看來這裡很可能與深睿星人，有某種聯繫。

葉雙恆希望能得到此槍，引路僧讓問禪增法師。

用過齋飯後，葉雙恆才被帶到神廟正殿。從神像側后的樓梯到二樓，在閣樓里，坐著一個面壁的僧人，穿著藍灰色的袍子，帶著連袍帽。

引路僧介紹這面壁人，正是禪增大師。

葉雙恆報上姓名，送上禮物。禪增說自己正在修行，可以交流，但必須要面壁。

他面壁的那扇牆，也是一整塊青灰色的、半透明石板。

「將軍，蒞臨寒廟，不知有何賜教？」禪增沒有轉頭，面朝牆壁說道。

「聽聞大師，傳經頌法，答疑解惑，為神靈而佑眾，在下久仰大名，今日特來拜會，有兩件事，還望大師，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如有迷疑懸惑，貧僧可與探討，以謀共勉。」

「弟子定親之妻，身中劇毒，久卧不愈，試遍凡葯，收效甚微。特請大師，以神草施治，弟子定不忘師恩，以重修廟宇殿堂，再鋪叡研石徑。」

「將軍誠意，貧僧心領，在神靈前，為施主自是美言。廟舍雖舊，吾之神以樸素修身，石路雖簸，吾之神好清靜悟道。」

「大師樸素，不以物喜，令弟子欽佩。素聞大師，以神靈護佑百姓，救治天下蒼生，恩德無量，神靈有冥，望大師惠賜，解拙荊之毒，弟子感恩不盡。」

「貧僧慚愧，無法比肩將軍之德。貧僧狹隘，修行自渡，偶有施善，羞謂救治天下。當今亂世，戰火難熄，愧言護佑百姓。將軍以己之力，去天下之不仁，廢私奴，平紛爭，救民眾於水火，可謂普渡。」

「大師過獎，敢問大師可否知道，神草易奴。」

「鄙寺不仁，蓄奴有百，請將軍降罪。」

見禪增岔開話題，表明寺廟也有蓄奴，葉雙恆不太好接話，想了想便說：「我可否將他們全部贖出？」

「將軍釋奴，何需問可。」

禪增的意思是，你釋放奴隸，什麼時候徵求過對方意見。

這天基本已經聊到了死胡同。

葉雙恆正不知所措，玉菁、簫琰和許喬來了，向禪增行禮問候。林玉菁見葉雙恆，面帶不悅，想必是碰了釘子，於是開口求了禪增。

禪增沒直接答應，卻問。「夫人，可是林妙山之女。」

「大師慧眼。」

於是兩人便聊起往事，從他們的交談中，葉雙恆聽出。20年前，林妙山來修繕寺廟，結識了禪增法師，為他更了名字，還為林勤知和林玉菁，也起了名。當時林勤知大約8歲，林玉菁4歲左右，也就是剛剛記事。

見玉菁對禪增的吹捧，無濟於事，許喬向前坐了坐，眼珠在轉，那是在思考，是辯論前動腦子的外在反應。她意欲打斷交流，想與大師辯論一番。

葉雙恆沖她搖頭，將她攔了下來。

兩人敘舊，禪增得知林妙山父子，都加入了解放奴隸的隊伍。

見他們相談甚歡，卻沒有實質進展。葉雙恆便插話問道，關於神草是否在叡研寺，這裡是否是「人神易奴」之地。

禪增背著身子，頭戴袍帽略微弓著背說：「此處，本乃神靈聖地，只有聖心，卻無神草，草何來神也。」

「這大師不知道是不想幫忙，還是對無奴國有意見，總之是極不合作。」

林玉菁見葉雙恆不快，便接過話來，害怕再聊下去，這天就要聊死了，那樣禪增法師就可以送客了，於是表達，叡研神廟建築獨特，當年小不懂事，現在想遊覽寺廟，參拜神靈，祈求天下太平。

葉雙恆問禪增要那把步槍，禪增說槍給你不行，你在廟裡可以帶在身上把玩，於是葉雙恆就讓葉開拓背著槍。

禪增大師，由於面壁時間，不能再繼續聊，委託引路僧，帶大家去寺廟遊覽。

叡研神廟年代久遠，很多用現在的眼光來看，都屬於物質文化遺產，絕對的文物。寺廟歷經多次擴建修繕，羽曲國統一99國時，建設了主塔，其它館舍有聚僧堂，是僧人居住、生活的地方；佑眾堂是來寺廟參拜神靈、供奉神靈的地方，葉雙恆不信鬼神，幾位夫人進去拜神，他便沒有進去。參禪閣是僧人們學習、誦經的地方。寶盈殿存放著寺廟的聖物、紀念物，供遊客參觀的地方。寶經閣存放經書，抄寫天書，臨摹大師之作。紫竹軒閑情雅緻，種花種草，部分館舍還是禁地。

出了紫竹軒，引路僧將眾人帶到後院，這裡雖沒有奇花異草，卻有很多精美鮮艷的植物。

夫人們很喜歡，好在有萬花壇的花，可以採摘，引路僧請夫人摘了各自喜歡的花。

葉雙恆看來，此處雖有花無數，而且鮮艷、高貴的花，種類很多，他總感覺，這些都是普通的花草。

一個古樹，開滿了花，引路僧說，有千年壽命了。古樹背後的角落裡，有一塊青灰色的石頭，石頭上長出幾株花草，葉子枯黃，根莖土灰色，就像是化石一般。藍紫色的花骨朵，雖然含苞，卻無欲放之意，彷彿是光照不足，營養不良。

葉雙恆便問引路僧，這是什麼花，長在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