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各出奇謀
「是誰，再不吱聲，本使者就開槍了。」馬修斯的警覺異於常人，他沒有回頭，而是掏出手槍沉聲道。
「是我！」這低沉的聲音不像是人聲，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馬修斯聞言立即將沙漠之鷹放進懷中，恭恭敬敬地垂下了身軀，並沒有回頭而是眼前一亮地道：「參見聖杯大人，您回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此刻的聖杯已經幻作人形道：「馬修斯，當年不是我救你，你可能早就成為了大西洋的一朵浪花了是吧？你藉助了我的力量完成了對你家族的報復，現在的你和這白家父子苟合，也算是一方諸侯了，是不是已經有了違背我的想法？」
馬修斯搖頭咬牙切齒地道：「聖杯大人，某絕無二心，我與這白氏父子虛與委蛇，是因為我查明了當年我家族迫害我的真相，與那白井壽有關。當年是他派出了人面蛇心的秋意涵，引誘了我那族弟，這個窩囊廢突然暴起打了我一個猝手不及。戰爭時期，各施其謀那本無可厚非，但是我的整個家族因他們的挑撥自相殘殺，被屠戮殆盡，最後就剩餘了我一個，他們也參與了這一場的屠殺，我是不會放過這對狗男女的。」
「經不住誘惑，你的家族該殺，呵呵！」聖杯頓了一頓，旋即笑道：「世上事，誰敢說能夠看清一切？上天生萬物又滅萬物，肯定不是為了自娛，只是那一套法則我們不知而已。」
馬修斯不解地道：「聖杯大人的意思是我放棄追究？」
「非也！他們打著找我，復活我的旗幟來到地球，其實是為了實現自己侵佔這裡的陰謀，我也是他們的棋子。」聖杯輕輕一嘆道：「我這樣的靈物復活又需要個狗屁形式，關鍵在於我自己是否樂意。」
馬修斯極為震驚地轉過身來道：「您是說他們滿世界地尋找天藍人的遺傳天珠，地球人的幾大血脈，那其實都是個騙局？」
「可不就是個騙局？天藍人的復活天珠對我有個屁用？我又不想變成藍血人。可馬修斯現在追求真相還有什麼意思一大半的地球已經落在了白狐人的手中，讓地球人和天藍人為敵，相互廝殺，從而收穫漁翁之利，他們已經達成了目標。」他的話雖不是回答，但馬修斯也聽得出他的意思，這白狐人來地球的真相他是不會回答自己的，可是馬修斯實在太疑惑了，道：「大人，別的事小馬也不敢多問，只是想問一下，您對我始終關愛有加，不知為何？」
聖杯露出了一個類似周蓬蒿的詭異笑容，看了看天空道：「馬修斯，你喜歡這藍色的天空么？」
馬修斯不知道為什麼說到天空上去，道：「小馬愚魯，還請聖杯大人明示。」
「白狐人的天空是紅色的，看上去雲霞漫布，也是極美的。但是其實那是殺戮之色，是異族的血染紅的色彩。宇宙的邊界有多大白狐人的野望就有多大，征服了地球他們不會就此收手，還有其他有生命的行星…我當年離開白狐星就是不想再造殺戮，不忍見殺戮之色蔓延到整個宇宙。」
你不也是個煞星么？怎麼搞的跟他喵的救世主似的？馬修斯聞言皺了皺眉，聖杯的這番話終究還是讓他的情緒受到感染。他嚅嚅道：「我大概能理會到您以殺止殺的意圖，只是我的實力遠不如華夏青眼會和唐天實他們強大，您為何選擇我作為施展抱負的對象？」
聖杯故作高深地又是微微一笑道：「大霧彌天，終有散，有些事慢慢自然會明白的。馬修斯，你有自知之明，又無奪權之心，僅此一點便已遠在你方才說的那些人之上，你在我心中的價值遠非那些草芥可比，無須妄自菲薄！在我心中，你一直排在第二名。」
第二名？
馬修斯苦笑了一下，道：「大人過獎，華夏有句話叫做士為知己者死，某願為聖杯大人而戰。這白井壽收編蠶食唐天實和孫一寧的勢力之後，已經出發去了天啟湖，他們想畢功於一役。」
聖杯點了點頭，微笑道：「你果然懂我的心事，省卻了許多麻煩，幸虧你留守在此，不然我的計劃還難以實施。」
馬修斯抬起頭道：「大人有何計劃，某願做馬前卒，為大人先趟過河。」
「靜觀其變，我要你等戴景倫和白天辰發生衝突的時候，如此…」聖杯靠近馬修斯耳語了數句，馬修斯是面色大驚。
沒想到這戴景倫居然在「裝死」，要不是聖杯告知，自己還蒙在鼓裡，這城怕也守不住，如此看來那青眼會推出來的傀儡孫一寧也不過是人家的一張明牌而已，還有這白天辰和白井壽父子的關係竟然差到如此的地步，他居然選擇了白狐人和地球人決戰的時候來佔據湖垛城，這湖垛城內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成？還有最讓他驚愕的是這聖杯竟然是應自己的第二個承諾而來…
這大戰之際，承諾還值錢么？這聖杯大人也是拎不清的主。這他喵的是一場混戰，馬修斯感慨道：「不知道這最後鹿死誰手，是地球人還是白狐人。」
聖杯抬頭看了看天空道：「管他呢，天生萬物，生來無貴善惡之分，都有存在的理由。我還是那句話，最後的選擇在於你喜歡什麼樣的天空，你喜歡乾淨的，那就堅守陣地，喜歡血煞之色，那就選擇被奴從，從此成為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您這話說的，我還有選擇的餘地么？
馬修斯看了一眼聖杯的模樣，有些疑惑地道：「大人，你這次幻化出來的模樣，說出來的話有些…」
聖杯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有些小賤是吧？那就沒錯，我幻化了七分周蓬蒿的樣子，學了他說話的模板，他也算是我的半個主人。」
馬修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麼？你還有主人？」
聖杯站起身，看了看遠處被火焰燒紅的天空，那裡正是天啟湖的方向，他微微一笑道：「今夜之事，你務必給老子守口如瓶，能不能做到？若是我所料不錯：這天啟湖一戰，白井壽必敗，白天辰和戴景倫也是兩敗俱傷，只望將來你小子莫失初心，記住我們關於天空的對話便是。」
馬修斯仍然莫名其妙道：「聖杯大人，我確認一下，您真的讓我助那白天辰？」
聖杯的身影已經遠去，沒有回頭，傳來的聲音是：「有些事，我也不知做得對不對。只是是人也好，非人也罷，這終究是一個靠契約法則活下去的世界，鬣狗雖然不及豺狼兇狠，但是成群的鬣狗卻可以捕殺豺狼，讓世界變得更好，一要滅殺豺狼，二要將鬣狗分化，我要你助那白天辰，一則是為了我的承諾，二則是為了將我的承諾控制在維持生態平衡的基準之內，你慢慢去悟！」
他喵的，又故作神秘，這聖杯在說戴景倫是豺狼，有崛起之心？還是那白天辰會將殺戮進行到底？至於鬣狗應該說的就是我們地球上的這些個爭端不休的小國家吧，哎！馬修斯雖然聰明，卻也不能瞬間悟透，他朝著聖杯遠去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其餘的不論，某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會恪守你所謂的契約精神，這是你挑選我的理由，對不？」
聖杯已經走遠，自然是沒有回應。
接下來三日，馬修斯借口城外出現小股騷擾之敵，將大部分的地球人守軍調到了城外，現在負責城防的是白狐人騎士團三大高手之一的白中：最善守城之人。
湖垛城郊一座六進出的院子，廣闊的大廳里。一個年輕男人悶著無聊，正踱步四顧。
這六合院布置極為隱秘，外面是幾間破落的民舍，推開之後，開別有洞天，這大廳的牆上掛有七彩帛畫，畫的是舊時宮廷圍獵的場面，色彩很是鮮艷，線條也頗優美，卻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廳心則鋪了張大地氈，色彩素凈，看在眼中很是舒服，左側靠牆的博古架上放滿各類珍玩，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珍品。與之相對的右側牆面上則掛著數支被稱作白狐剋星的火箭筒，這火箭筒做工精巧，顯然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會長英明，那馬修斯果然跑了，這小子還算有自知之明。」
孫一寧皺眉問道：「他會不會看出了我們的計劃？」
戴景倫笑笑道：「與周蓬蒿比賤，誰會贏？」
從圍牆四角悄聲無息的溜下數十道黑影，孟波在「重生」的戴景倫示意之下，早早行動，這時，他們全都是黑衣蒙面，手握隕鐵長刀，身後都背著最新款的火箭筒。敵軍守城兵士不足往日的三分之一，這樣的大好機會要是不把握，青眼會何以在世界立足？
這孟波像是一個人形推土機，對上白狐騎士，也是一刀一個的碾壓之局，瞬間便帶領護衛團殺進了湖垛的內城。
「我道是誰，原來是戴會長。」白中很是惱火地看著眼前生龍活虎的戴景倫，這個傢伙欺騙了唐天實，假意交出了青眼會和他們那恐怖的改良武器火箭筒，不僅如此，更有著天大的圖謀，這圖謀竟然是白狐人已經控制的湖垛城…這樣的話，他們交出的武器也是有問題的。想到此處的白中是猛然一驚。
果不其然，白狐人原本看見火箭筒已經不再害怕了，直到那些陰森森黑乎乎的炮口再度轟炸出足以讓他們灰飛煙滅的炮彈，才一個個嚇得四處逃竄。
這些逃跑的人就被護衛團和一眾古武高手所收割。戴景倫裝死期間可沒有閑著，他聯絡上了周蓬蒿和胡筱雅，胡筱雅派出了秀媚教除了自己以外的全部精英，她自己要留守天啟湖；周蓬蒿則更是乾脆，傳遞過來的情報是他和董佳已經混進了白天辰的騎士營之中，要做黃雀…
這一仗很是富裕，可以慢慢打…
白中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城牆頂上的孟波，此時已看不清他的面龐了。儘管如此，他心中仍是捉摸不透，這距離雖然遠，但是自己像是被他的氣息所籠罩，渾身上下都是不自在。
信息顯示：這孟波就是一個失業捕快，自己開了個諮詢公司，這樣的人也配作自己的對手？我可是白狐人騎士團的三大高手啊…
孟波沒有使用火箭筒，而是一個健步沖了過來，白中還是大意了，他其中可以從這孟波的步伐里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足，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也許是高估了白狐人對地球人的實力比吧，他輕描淡寫地揮動了手中的隕鐵長槍，迎上了孟波的小匕首。
「茲茨」一聲，長槍之上冒出火花，整個槍身的溫度也是瞬間臻於極限，一聲慘叫，這孟波一招之下，竟然是將他的手掌給熏焦糊了。
白中撤槍連連後退，一把搶過了身邊白狐騎士的隕鐵刀又是迎了上去，這一下孟波可沒有慣著他，匕首像是飛刀一般，帶著火焰，投擲而來，白中手忙腳亂地用刀意格檔，孟波已經近身貼了過來，用另外一把匕首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心口，鮮血頓時狂噴，他的生命跡象再慢慢消弭，孟波從懷裡又掏出了一把匕首，向著白中的尾巴扎了過去。
這一刀扎的所有人都有些愕然，戴景倫也是張大了嘴巴？不知所以然…
孟波卻是自顧自地道：「古有大將霍去病，斬匈奴皆割其耳，以統明殺敵之數量；今有我小強孟波，專斬白狐人狐尾，以作仿效。」
戴景倫扶額，在心中罵道：「瞎裝什麼，人家那是戰神，你是真的有病。」
白中卻是狂噴了一口鮮血，他是被孟波給活活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