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穿越第四十天

43 第 43 章 穿越第四十天

季長崢聽到對方這話,他看了對方片刻后,倏地反問道,「所以,你在羨慕我嗎?」

這話一說,趙謹城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否認道,「怎麼可能。」

當然,反應得越快,越是代表著內心,其實是有那麼一丁點折射的。

年少時期的趙謹城就極為羨慕季長崢,羨慕季長崢可以活得肆無忌憚。

羨慕季長崢可以被全家寵愛,羨慕季長崢不用像他那樣,每天不停不停地學習。

可是,對於趙謹城來說,他不學習再也沒有其他出路了。

趙家曾經比不得季家,當然現在也比不上,哪怕是他如今出人頭地了,但是他也只有一個母親。

一個曾經被趙家嫌棄克夫的母親,他幼年喪父,他母親帶著他獨自長大,以至於母親對他的期望,也是極高的。

他一直都像是活在一個方塊裡面,那個方塊是母親給他畫的,他要按照那個方塊長大,他如願以償考上了母親如願的學校。

也如願以償讓趙家人看得起他。

哪怕是如今站到了這個高度,他還是羨慕季長崢的。

那種滋味,在午夜夢回時,在那些斷斷續續的片段裡面,他也越發羨慕。

自從半年前開始,他就陸陸續續做一個夢,夢裡他和一位女同志,從少年相識相知相愛。

在那個夢裡面,他們從學校開始,互生喜歡的情愫,他們背著老師,在課桌底下偷偷地牽手,他們在放學后,悄悄地躲在操場上,壓著操場,他們在飯堂,都去點對方喜歡的菜,一起吃飯。

甚至,在考試的前夕,他一邊在給對方複習功課,講解錯題,一邊又怕她太辛苦,熬夜太晚。

恨不得把自己學會的,所有知識點全部都塞到,對方腦海裡面才好。

看著心愛的女孩子成績一點點提升,他比自己考了滿分還要高興。

他們也從老師的反對中,得到了老師祝福,在後來他們雙雙畢業,他忙於創業,心愛的姑娘鎮守後方。

他的事業越來越好,他終於在事業有成,有房有車的那天,迎娶了他心愛的姑娘。

一年後,他們又有了愛的結晶。他們生下了一個女兒,然後,夢境戛然而止。

每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他都是笑著醒來的,他好喜歡,好喜歡夢裡面的場景。

那是他的前世今生,那是他從未體驗過的經歷和溫暖。

那裡面有他心愛的姑娘和他的孩子。

在以前,趙謹城從來都是覺得睡眠耽誤時間門,耽誤學習,耽誤研究。

但是到了後面,他開始慢慢變成期待夜晚的到來,因為每次到了夜晚,他總會在夢裡面和心愛的姑娘見面。

在夢裡,他是極為輕鬆的,他看著她笑,看著她,笑盈盈地喊著他老公。

每當這個時候,趙謹城的心裡就會格外的甜蜜,這是他的愛人,他的家人啊。

他越來越期待開始夢裡和對方相見,也越發迫切回國起來。

趙謹城很清楚的明白,夢裡面那個男人,他們雖然長得不一樣,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過對方的人生。

他就是對方,對方就是他。

以至於,他極想回國去,不止是在國內可以實現自己的抱負和理想,國內更是可能有他心愛的姑娘啊。

但是,讓趙謹城失望的是,他回國后,那個夢似乎便停止了。

截止在他娶了心愛的姑娘,對方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他的妻子叫沈美雲,他的女兒叫綿綿。

他愛極了她們。

他雖然沒有在夢到後續,但是在趙謹城看來,他們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在未來的時候,他們會過得極其幸福。

但是,這些幸福卻被季長崢給突然打破。

因為,他從之前那幸福的夢裡面,直接跳躍到他的女兒五歲那年,他的妻子帶著孩子,改嫁給了季長崢。

之後,便是他之前看到季長崢時,腦海裡面不斷閃現的那一幕。

季長崢的肩頭上坐著綿綿,而屬於他的妻子,依靠在對方的肩頭,笑得幸福。

那種畫面感,讓趙謹城揮之不去。

在趙謹城看來,季長崢是何其好運,他在自己出國期間門,趁虛而入。

一想到這裡,向來具有成熟風度的趙謹城,也忍不住憤怒了幾分,他質問著他,「季長崢,天底下那麼多姑娘,你為什麼要娶沈美雲?」

這話一落。

季長崢驟然抬頭看向對方,眼裡帶著冷意,他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自己的?

他娶美雲,又和對方有什麼關係?

「趙謹城,我娶誰,我喜歡誰,和你這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季長崢不喜歡對方提起美雲的語氣。

趙謹城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要回答,怎麼沒關係?

那是他的妻子和女兒。

但是,他知道自己這話說出去,是沒人相信的,畢竟,他只是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而已。

在現實生活中,他不止不認識沈美雲,甚至,對方從未在他過去的生活中出現過。

現實中唯一的一次,還是在季長崢的那個結婚報告裡面,看到了沈美雲這三個字。

想到這裡。

趙謹城在內心告誡自己,不要衝動,要謀而後定。

他的妻子和女兒,早晚會回到他的身邊。

想到這裡。

趙謹城深吸一口氣,斯文儒雅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複雜,他剛要說些什麼。

後面傳來一陣集合的號角聲音。

這也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季長崢看了他一眼,出於直覺,他突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米八幾的個子,帶著天然的壓迫性。

「趙謹城,我將來和美雲結婚的時候,你記得過來喝喜酒。」

這話一落,一直平靜儒雅的趙謹城,臉上的淡然的表情,終於一寸寸皸裂。

他喃喃,「季長崢!」

你這是奪妻之仇啊。

*

勝利公社,沈美雲剛做完備課的記錄,把養豬的所有流程全部都給細化了一遍,做成了一個表。

從頭到尾,一共列了三十九項,從母豬和公豬開始配種開始,到挑選種豬,以及配種周圍的溫度。

在到母豬懷孕后,保養護理,在到母豬產後指南,以及小豬仔的照顧。

在整理完這些所有的細節后。

外面劉主任喊了一聲,「沈知青,有你的電報。」

沈美雲意外了下,她收了筆,把寫好的清單列表,單獨夾在了硬殼筆記本裡面,這才起身。

「劉主任,有說是誰給我的電報嗎?」

劉主任搖頭,「你一會去看了就知道了。」

他倒是沒細看人家電報內容,這到底是沈知青的私事了。

沈美雲點了點頭,在看到電報「有事集訓,等我過來」八個字時,她瞬間門明白了,這是誰發來的電報了。

她看完后,安安靜靜地把電報紙給收了起來。

疊裝在口袋,倒是沒啥失落的。

一是她早都過了為情所患得患失的年紀,二是她很早就明白了,季長崢的職業屬性。

這是天職,也是她在很早之前就考慮到的範圍內。

所以,沈美雲完全沒有被任何影響,轉而要去繼續忙碌了,結果剛沒走兩步。

就聽到後面再次喊道。

「沈知青,陳遠同志你是大哥是不是?」

這話一喊,沈美雲頓住腳步,她回頭看了過去,「是我大哥。」

「這裡有你大哥的一封電報,你回去的時候,給他帶一個話。」

沈美雲回頭,順著對方的手看了過去,就看到那一封電報上,寫著速歸兩個字。

她眉頭微微一蹙,「行,我知道了。」

「我去和劉主任請個假,現在就回去一趟。」

她到底是軍人的家屬,比別人也多知道一些。季長崢因事來不了,這顯然不是小事了。

而現在部隊又在朝著陳遠,召集歸隊。

顯然是有急事。

想到這裡,沈美雲也不再耽誤,收拾了東西,立馬從公社趕回到家裡。

陳遠在家修房子,這幾天自從他回來以後,就沒停過一時半會,不是在修房子,就是在修灶台,在砍柴劈柴挑水修整院子。

他似乎要把這些年來對,父親陳荷塘的虧欠,全部都給彌補進去。

沈美雲回來的時候,他還在房頂趴著,屋檐下面放著一個長長的樓梯,陳荷塘在底下遞著毛氈布。

瞧著那大塊完整的毛氈布,顯然是陳遠去新買的。

沈美雲很清楚的知道,自家舅舅捨不得花這個錢,因為陳遠鋪的那一塊毛氈布的位置下方,對著的是陳荷塘的屋子。

陳荷塘把她以及她父母所在的屋子,全部都給換上了毛氈布,除了他自己的房間門。

後來沈美雲提過幾次,甚至提過要去買,但是舅舅每一次,都給嚴詞拒絕了。

甚至,她後面去悄悄地買了回來,但是舅舅死活不讓鋪,說要留著,明年給沈美雲和綿綿住的那間屋子,重新給裝上新的毛氈布。

用過毛氈布的人都是知道的,用久了,風吹日晒雪壓,很快就會粉碎了去。

只有換新的,屋子內才會暖和起來。

正是因為這樣,陳荷塘才捨不得,因為對於他來說,毛氈布是一次性用品,他捨不得。

反正他人糙,也糙了一輩子了,冷點熱點都能過。

所以,哪怕是沈美雲把毛氈布給買了回來,兒子陳遠在屋頂上鋪著,陳荷塘還是有些不高興。

「阿遠,我都說了,我不用的,那毛氈布留著明年用。」

他倒是沒提說,留著明年給沈美雲用。

上面,陳遠跟沒聽見一樣,他一邊鋪一邊說道,「明年我在回來買新的。」

這好像是一個承諾一樣。

意味著,他以後的每一年都能夠回來看望父親,也意味著以後的每一年,他都能陪伴著父親。

原先,還有些捨不得陳荷塘,臉上立馬多了幾分笑容,「你說的啊?明年還回來。」

這一會,他倒是沒啥捨不得毛氈布了,他是盼著兒子回來。

一如多年前盼著對方能夠回來一樣。

陳遠嗯了一聲,「我現在在漠河駐隊,不用明年,想回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休假回來看您。」

這也是他為什麼,放棄之前的大好前程,選擇調轉到漠河的原因。

他虧欠父親。

所以,他只能說用行動來彌補。

聽到這話,陳荷塘如釋重負笑了笑,他搓手,「這好啊,這好啊,以後你經常回來,你姑姑他們也在,一家人團聚。」

這是他以前做都不敢做的夢啊。

如今,竟變成了每天真實過的日子,實在是不敢想,不敢想啊。

陳遠聽到這,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爸,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他站得高,一下子就看到了不遠處杵在門口的沈美雲,便喊了一聲,「美雲,你怎麼這個點回來了?」

按理說,這個點美雲還在大隊部講課才對。

不止是她,還有陳秋荷和沈懷山也是一樣的,都忙得不像話。

沈美雲原本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陳遠這下一喊,她也沒了法子,只能進去。

她一進去,陳遠和陳荷塘都跟著看了過來。

陳荷塘更是下意識地擰眉,「美雲,你在大隊部被人欺負了?」

不然怎麼這個點回來,而且還是愁容滿面的?

這話一說,陳遠更是直接從屋頂上跳了下來,面容冷峻,「誰欺負你了,和哥說?」

瞧著那樣子,就要擼起袖子和對方干架的。

沈美雲忙搖頭,瓷白的臉上帶著幾分糾結,半晌,才把那個電報給拿了出來。

「哥,這是你部隊給你的。」

她其實一早就做好了準備,把電報拿回來給她哥的,但是在回來的時候,看到陳荷塘和陳遠一上一下,在那嘮嗑,那場景太過溫馨。

以至於,她其實不太好張口了。她一旦張口,就等於是打破了面前少有的安寧和祥和。

其實,在那麼一瞬間門,她似乎能理解季長崢,給她發那封電報的心情了。

他是不是像自己一樣,糾結萬分后,還是把這一封電報給發了出來?

她無從去探究,但是想來也是如此。沈美雲這話一落,陳荷塘便抬手把電報接了過去,在看到速歸兩個字。

他臉色頓時一沉,身體比腦子做出了更快的反應,「我去收拾東西,儘快趕回部隊。」

說完,轉頭就進了屋內,他在部隊多年,習慣了部隊的生活習慣,以至於他回來后,所帶的行李,也全部都整齊地擺放在一起。

只需要裝到一個大行囊裡面,便可以隨時出發。

不過是三分鐘時間門,陳遠就從屋內走了出來,背上還背了一個巨大的行囊。

他看向陳荷塘一言不發,便直接朝著對方跪了下來,「爸,你多保重。」

他還沒跪下去,便被陳荷塘攔著了,但是陳遠太過堅決,以至於陳荷塘的阻攔並沒有什麼效果。

他磕完三個頭后,站了起來,轉頭看向沈美雲,「美雲,我走了,家裡麻煩你多照顧一些。」

他和美雲,如今是家裡的下一代人,也是這個家的頂樑柱。

長輩們窮了一輩子,不管什麼時候,都習慣性的忍著,當有晚輩在場的時候,會好很多。

就像是這毛氈布一樣,又或者是一日三餐,當只有陳荷塘一個人的時候,他通常都是做一餐飯吃一天,他不會去管好不好吃,也不會去管是不是涼了,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但是,有美雲在的話,陳荷塘的日常生活,可以說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也就導致了,其實,沈美雲他們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是彌補了,陳荷塘生活的空缺。

所以,在面對陳遠的叮囑時,沈美雲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她想到了什麼,朝著陳遠說了一句。

「哥,你等我一會。」

「兩分鐘。」

她折進了屋內,從廚房的案板底下,拿出了一個罐子出來,那是她和她媽一起,趁著空閑時間做的大醬。

用著黃豆和五花肉以及蔥姜蒜末一切,熬制的。

也才沒兩天。

沈美雲用著洗乾淨的罐頭瓶,迅速裝了兩罐,擰緊了瓶蓋后,這才匆匆出了廚房。

遞給了陳遠,「哥,這個帶到部隊吃。」

那一罈子的肉醬,被她加了料,用的是泡泡裡面的五花肉,切了五六斤進去,剁碎了以後炒熟透了,炸出了香味,這才放進了黃豆醬,蔥姜蒜這些,油滋滋冒泡不說,還香的人恨不得把舌頭咬掉。

說實話,那天剛做好的時候,陳遠便知道了,他也沒跟沈美雲客氣。

直接接了兩罐子過來,朝著沈美雲說道,「還有一罐,我會拿給長崢。」

他似乎都沒問,長崢那邊為什麼沒過來了。

因為電報上的速歸兩個字,就能代表著一切。

沈美雲朝著他點了點頭,千言萬語,最後化為兩個字,「你們都要注意安全。」

陳遠嗯了一聲,大步流星的離開了,他是先去的公社轉到了市內,買了汽車票,一天後抵達部隊。

他到的時候,駐隊這邊已經開始集訓了起來,以至於宿舍都是空蕩蕩的。

在打聽到地方后,他直接背著行囊去了集訓的地方。離他們部隊有七十多公里之外的靶場。

那是一個秘密的地方,通常來說,只有大型拉練以及集訓的時候,才會在這邊。

陳遠到的時候,和人打聽了地方,便跟著過去了。

他去的時候,靶場這邊很是肅靜,台上趙謹城穿著藏青色大衣,帶著黑色眼鏡,手裡拿著兩款□□。

他在台上侃侃而談,「這一款是新研發出來的,80式衝鋒手搶,在自動方式上沿用了以前老款□□的槍管短後座,採用的是自動方式,其中,在內部零件上也選擇採用了模仿了老款毛瑟,但是,它們之間雙方最大的不同在於,80式衝鋒手搶採用了槍管迴轉閉鎖,提升了更大的精密度以及設計的穿透能力……」

不得不說,趙謹城在專業能力上是極為出色的,他的科普也讓在場的人學到不少知識。

甚至,張師長在聽完后,忍不住朝著周參謀打聽,「謹城同志,個人問題解決了嗎?」

對於這種條件好,自身又優異的同志,總歸是想著扒拉到自家來的。

這周參謀哪裡知道?

周參謀搖搖頭,「我不曉得,您要是想知道的話,可以一會等謹城同志講解結束后,在私底下問一下他。」

這話還未落,趙謹城便講解的差不多了,他便說道,「今天主要就是這一款武器,大家先去熟悉后,可以去休息休息。」

說完,他便下台來了,這是中場休息了。

只是,他聽到張師長的問話。

趙謹城沉默了片刻,他很想說,他其實是有妻女的,不過那是在夢裡。

一旦他把這個口子張口后,後面部隊若是做政審和背調工作,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或者說是無稽之談。

他的夢裡娶了妻生女,這誰會去相信?

趙謹城在思慮再三后,他搖頭,「沒有。」

「那你家裡可有給你說項親事?」

張師長繼續問道。

趙謹城搖頭。

「謹城啊,你年紀不小了,個人問題是該解決了。」

趙謹城頷首,「是,不過我已經有了心愛姑娘,到時候若是成功,請您來喝一杯喜酒。」

這話一說。

季長崢拿搶的手一頓,下意識的抬頭看了過去,那一瞬間門,四目相對。

火花四濺。

不知道為什麼,季長崢有一種直覺,趙謹城口中的那個心愛的姑娘,便是沈美雲。

甚至,他可以說是概率為百分之九十九。

要知道,之前對方提起沈美雲這三個字時,那眼神以及質問,似乎能表達出了一切。

想到這裡,季長崢的臉色驟然冰冷了幾分,他安靜的擦著槍,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趙謹城,你心愛的姑娘叫什麼?」

這話一問。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去。

趙謹城也是一樣,他抬頭看向季長崢三分鐘,最後才說,「到時候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聽到這,季長崢扯了扯嘴角,截止到現在,他非常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趙謹城不敢說。

不敢對外說。

或者說這是他的弱點,也是季長崢能夠拿捏的地方。

季長崢當即便不客氣地說道,「既然,趙同志你不方便說,那我就說了。」

他走到張師長他們面前,周圍坐的都是一眾領導。

他笑著,「領導,我和沈美雲同志的結婚報告已經打了,還請你們多幫忙儘快批准下。」

這是把他和沈美雲的關係,過到了明路。

而且還是在這麼多大領導面前。

季長崢這話一說,趙謹城驟然抬頭看了過來,眼神帶著幾分憤怒。

但是,又帶著幾分無能為力。

因為,他沒有立場,他壓根沒有任何立場去說人家季長崢。

更沒有立場去告訴大家,沈美雲同志其實是他的妻子。

是他夢裡面的妻子,他這個夢一旦說出來,也不會有人肯相信。

只會覺得,這是他趙謹城的臆想,也是他的無稽之談。

他憤怒,就憤怒在這點。

可惜,在場的人,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趙謹城。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季長崢給吸引走了。

他那話一說,張師長就忍不住笑道,搖搖頭,「這個混世魔王,之前那麼多人給你介紹對象,讓你去相親,你都不肯,如今遇到志同道合的姑娘,這倒是上趕著吹著要審批結婚報告了。」

說到這,張師長轉頭去看周參謀,「你收到那小季的結婚報告沒?」

周參謀,「收到了,但是還沒來得及批准。」

因為集訓太過突然,直接被從部隊拉了回來,以至於那結婚報告還在他的辦公桌上。

季長崢挑眉,「參謀長,你看這樣行嗎?我現在給你寫一張結婚報告,你現在給我批了?」

在得知趙謹城的想法后,季長崢如今有著極大的危機感。

他必須要把他和美雲的婚事,給落定了才肯放心。

結婚報告一批准,結婚證一領,他們就是軍婚,別說一個趙謹城了,就是十個趙謹城來了都沒啥用。

所以,當季長崢這話一說后,周參謀忍不住笑罵了一句,「我看你真是上趕著了。」

說完,倒是話鋒一轉,「還不去寫,寫了我現在給你審通過。」

他也琢磨點不同的意思出來了。

眼瞧著季長崢和趙謹城之間劍拔弩張,這裡面怕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凡事還有個先來後到,於情於理,他要幫的都是自己人啊。

季長崢得了準話,轉頭就要去再次重新寫結婚報告的,結果,趙謹城坐不住了。

他試圖再次用之前的法子,「還有一個新式武器還沒有講解。」

這話一說,在場瞬間跟著安靜了下去。

若說,一次還是巧合,當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這就讓人琢磨出來不一樣的味道了。

甚至,連帶著張師長他們都跟著看了過去。

「看來這謹城同志,是分外關係季營長的婚事啊。」

這讓,趙謹城怎麼說?

他能說,對方要娶的是他夢中的妻子嗎?

這話說出來也沒人相親,他只能咬死了,「大家面前無小家,我先把這些新式機器給大家講明白了,在去解決個人問題。」

又拿著一套來壓人。

一直從頭到尾的陳遠突然站了出來,「謹城同志是吧?我非常感謝你這次能夠來到我們駐隊,給我們大家講解新式武器的使用,但是——」

他話鋒一轉,「戰士們的個人問題都無法解決,這讓他們怎麼能去安心上戰場呢?你說是不是?」

這話一說,趙謹城怎麼回答?

他難道說不是嗎?

在他猶豫的時候,陳團長便朝著季長崢使了一個眼色,「你還不去寫結婚報告,我來和謹城同志學習新式武器,等我學完了,在來和你講解一番。」

這話一說,季長崢頓時朝著陳團長點了點頭,「謝了。」

兩人這一唱一和,竟然完全不給趙謹城反應的餘地。

等趙謹城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陳遠直接攬著對方的肩膀,「來來來,謹城同志,我剛來的晚,有些講解沒聽清楚,所以有個問題想要問一下你。」

陳遠這手段,簡直就是和趙謹城之前的一模一樣,扯著大旗,偏偏讓人還無法拒絕。

這才是最痛苦的。

饒是成熟穩重的趙謹城臉上,都有片刻的猙獰,隨即,化為一抹雲淡風輕。

「這位是?」

「這位就是陳團長,他外出休假才回來,差了不少功課,還需要謹城同志你幫忙多費心補課一下。」

周參謀恰到好處的開口。

這竟然是連趙謹城拒絕的餘地都給掐斷了。

這讓,趙謹城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他只能拿起新款的80式衝鋒手搶,來和陳團長介紹。

待介紹完后,陳團長又再次提出了一個新問題,完全就是一個好學的戰士。

讓人無法拒絕。

趙謹城只能繼續,一連著講解了三款后,季長崢拿著新鮮出爐的結婚報告過來了。

竟然趁著這休息的空擋,直接遞給了周參謀,「參謀長,你看看。」

這竟然是直接遞了過去。

周參謀看完直接簽了和通過,隨即又遞給了大領導張師長。

張師長接了過來,抬頭問了一句,「女方那邊政審都通過了嗎?」

周參謀嗯了一聲,「政審是沒問題的,不過還在走流程。」

張師長看向季長崢,「算了,給你這小子這次走一個特殊。」

說完,正要簽字的時候,趙謹城下意識地要喊出聲,結果,被陳遠單手攬在了另外一方。

「來來來,謹城同志,這裡我還沒弄懂,你要知道這可是武器,但凡是有丁點沒弄懂的地方,上了戰場可是要人命的。」

「這種時候,你可不能打馬虎眼,走神啊,兄弟我的命可都交在你的手裡了。」

這話說的,趙謹城臉色當場就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說是打翻了的調色盤也不為過。

他深吸一口氣,「陳團長,我改天和你講行不行?或者是晚上你到我宿舍那,我給你加班講。」

陳遠抬頭看他,「不行,就現在很急,迫切的很。」

「你能現在跟我講嗎?」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這讓,趙謹城也不由得沉了臉,「陳團長——」

「我在。」

「我這真是有急事,休假幾天錯過了好多重要的知識點,這還需要謹城同志,你幫忙多照顧一些。」

陳遠這是鐵了心,要把趙謹城給拽著了,不讓他過去給季長崢打岔了。

廢話。

陳遠做媒做的是季長崢和沈美雲的媒,身為媒婆的他,當然要保護好他手底下的新人啊。

這可是獨苗苗。

不能讓外人來破壞了去,哪怕是趙謹城同志也不行。

於是,哪怕是趙謹城不管怎麼說,都被陳遠一推二六五,給推到了一旁去。

趙謹城從來沒有像這樣著急過,甚至是急到乾瞪眼的地步。

他只能聽著後面的人在說。

「長崢啊,你結婚對象叫沈美雲?」

季長崢點頭,「是。」

「名字不錯,我這就把你的結婚報告給你批了,你記得到時候結完婚隨軍的時候,把你媳婦領過來給我看一眼。」

張師長刷刷的簽上通過兩個字。

季長崢看到這審批通過的結婚報告,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去了,「一定,一定。」

他接過結婚報告,就揣到了懷裡,貼著胸口的位置放著。

恨不得,恨不得現在就從部隊離開,去見下美雲才好。

眼見著季長崢把結婚報告拿到了手裡,陳遠這才放開了趙謹城的肩膀。

趙謹城一回頭,就看到季長崢咧到耳根后的笑容,他覺得這笑太過刺目,刺的他渾身都不舒服。

他深吸一口氣,「不休息了,現在開始正式進入下一場講解範圍。」

這話一說,季長崢似乎不意外,他把結婚報告揣好后,便走到了趙謹城面前。

他懷揣著結婚報告,宛若拿著尚方寶劍一樣,他看著對方,只用著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謹城同志,我要謝謝你。」

見到趙謹城詫異,季長崢繼續漫不經心道,「要不是你從中間來的這一道,或許我還不會這麼快走了特批拿到結婚報告。」

他看著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牙齒,「謝謝啊。」

這一聲謝謝,說的真心實意。

趙謹城,「!」

趙謹城,「!!」

趙謹城,「!!!」

真的是氣到渾身發抖的地步,這人真的太賤了,太賤了。

啊啊啊啊啊。

向來成熟穩重的趙謹城,恨不得把手裡的筆換成刀才好,一刀結果了季長崢!

但是不行,他不能這樣做。

眼見著趙謹城的臉色極其難看,陳遠在中間門打圓場,「好了,長崢到了飯點了,走走走去吃飯。」

「吃飽了飯,下午才能夠繼續上謹城同志的課不是?」

「下午還要謹城同志,你多多關照啊。」

這話說的,真的是綿里藏針,誰說男人們不會用心眼了。

眼看著陳遠和季長崢兩人加起來,都有八百個心眼了,把趙謹城給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地步。

趙謹城一言不發的收拾了東西,轉頭去了隔壁。

眼看到這,季長崢和陳遠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你怎麼得罪他了?」

陳遠點了一根煙,忍不住問道。

季長崢倒是也沒瞞著他,「我和對方從小就不對付,不是一路的人,尿不到一個壺裡面。」

「不過,這次他針對我,我有感覺是因為美雲。」

這話一說,陳遠叼著煙的動作一頓,「因為美雲?」

他是看了資料的,趙謹城自小在北京長大,一路學習高歌猛進,后出國多年,這次回來。

他和美雲之間似乎並沒有任何交集。

季長崢嗯了一聲,他目送著趙謹城的背影,眉眼深邃,「很奇怪是吧?我也奇怪,他為什麼會因為美雲針對我,或者說,我有一種感覺——」

他眼神驟然犀利了起來,「他不想讓我娶美雲。」

這話一說,陳遠忍不住和他對視一眼,「這個趙謹城有問題。」

這是出於軍人的直覺和敏銳。

在趙謹城以前的過往經歷裡面,從來不認識沈美雲的這個情況。

對方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反應,事出反常必有妖。

季長崢嗯了一聲,「我已經讓人去查他了。」

從第一次他結婚報告打了,但是卻被意外打斷了,他當時便生了警惕之心。

只是查對方只是暗地裡面查,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件事他本來不打算往外說的,甚至連一向和他要好的溫指導員,他也沒提。

畢竟,趙謹城的身份實在是很難讓人懷疑。

若是他提起來,溫指導員怕是要以為他有病了,但是陳遠不一樣,他們兩人甚至想到了一起去了。

所以,陳遠在聽到他已經讓人去查趙謹城后,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你這敏銳程度夠可以啊。」

他能有這般敏銳程度,那是因為自己在特殊保密部隊,待了十二年的原因。

那是一朝一夕積累鍛鍊出來的。

但是,季長崢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讓人驚訝。

季長崢挑眉,捂著結婚報告,「不然,你以為我怎麼能打到結婚報告?」

「能娶到美雲?」

他這是見縫插針好不好?

這都能和娶美雲掛鉤,陳遠真是服氣了他。

他冷峻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笑容,「走吧,去吃飯,美雲還讓我給你帶了一罐的肉醬。」

這話一說,季長崢的雙眼放光,「給我看看。」

「還在我行囊裡面。」他真是一秒都沒耽誤,直接從駐隊來到這邊的靶場。

說起來,他還繞了原路,駐隊離前進大隊還比較遠,這個秘密的靶場反而還在前進大隊和駐地中間的位置。

早知道這樣,他也不至於跑了快一天了。

季長崢聞言,隨著陳遠一起先去拿了行囊裡面的肉醬。拿完之後,這才去了臨時的食堂。

說起來是個食堂,不如說是一個簡易的架子屋,炊事班的炊事員在忙活往外端。

來吃飯的戰士們,一看那飯菜,頓時哀嚎連天,「今天怎麼又是窩窩頭啊,還是雜糧窩窩頭。」

「這麼干,這怎麼咽得下去?」

這話一說,旁邊的人便忍不住道,「在外大家都克服下困難。」

「這又不像是在駐隊的食堂,沒辦法,也就窩窩頭干餅這些最方便了。」

是這理,但是吃的刺嗓子啊。

在大家唉聲嘆氣當中,還是井然有序的排隊起來。只是,等拿到手裡的時候,吃了那麼一口,頓時忍不住皺眉。

這一丁點味道都沒有,怎麼咽下去?

炊事班的小秦說了一句,「我炒的一盆子的腌酸菜,大家湊合著吃就好了,咱們就在這裡待三天,明天就回去了,也就這一兩頓了。」

所以,司務長那邊安排的時候,也都是一切從簡的。

季長崢倒是不意外,在野外拉練的時候,別說熱乎乎的窩窩頭了,就是放了半個月的窩窩頭,他都吃過,咬不動,沾著雪花打軟了以後,一點點往下磕,比起那硬石頭一樣的窩窩頭。

剛出鍋的窩窩頭,鬆軟有嚼勁,這不好到哪裡去了?

他拿著自己的鋁製飯盒,一口氣取了四個窩窩頭,隨著陳遠一起坐到了一旁的草墩子上。

一蹲下來,便從懷裡把肉醬罐子給拿了出來,用著筷子舀了一勺,均勻的塗抹在窩窩頭上。

隨即,咬了一口,肉醬是用上好的五花肉熬制的,還加蔥姜蒜以及黃豆,那肉香味和鮮香味,隨著鬆軟的窩窩頭一起,在舌尖上綻開。

季長崢忍不住滿足的眯眯眼,「我家美雲的廚藝真好,有這肉醬,我覺得我能一口氣吃八個窩窩頭。」

陳遠試了下,也沾了一個窩窩頭,「美雲的廚藝,比我姑還好,不過她不經常下廚,這還是出發之前,臨時給我裝了兩罐。」

眼見著陳遠蘸了一次,還要來蘸第二次了。

季長崢開始護食,「不是,你也有啊,你幹嘛吃我的。」

還一次蘸那麼多,兩頓就沒了。

陳遠斜眼,「這你就小氣了吧,你怕是忘記了,你這一罐肉醬從哪裡來的了。」

要不是看到這個面子上,他以為他能蘸得了,他的肉醬?

季長崢不出聲,在心裡默念,這是未來大舅子,不能得罪。

等他回去了,讓美雲給他開小灶。

眼見著這兩人躲在一旁吃東西,溫指導員叼著一個窩窩頭過來了,一看到他們窩窩頭上的肉醬,頓時瞪大了眼睛。

「好啊,季長崢你——」

還沒說完,就被季長崢捂著嘴,給撲倒到了一旁了。

「你在大點聲叫,把人都叫過來,老溫我告訴你,你連渣渣都吃不到。」

這下,溫指導員頓時不出聲了,賊頭賊腦的把自己的窩窩頭,拿過去蘸了下肉醬。

咬了一口,那香味瞬間門讓他覺得,這哪裡是吃窩窩頭啊,這明明是吃大肉包子。

他忍不住感嘆道,「你哪裡來的?這麼好吃,我也沒看到炊事班有做這個啊?」

季長崢得意,「我家美雲給我做的。」

眼見著溫指導員還要去蘸第二次,頓時被季長崢給沒收了,「我也只有一罐呢,你別過分了。」

「什麼過分了?」

周參謀也端著一盒子的窩窩頭過來了,一看到季長崢懷裡揣著的罐頭瓶,他也不說話了。

只是拿眼去瞧著他。

「季長崢,你的結婚報告,還是我給批了呢。」

別以為他剛沒聽到。

季長崢那未過門的媳婦,給他開小灶呢。

這下,季長崢還真沒法拒絕,他把肉醬瓶子遞過去,叮囑,「參謀長,你就蘸一下啊,就蘸一下,我也沒多少了。」

這幾個人,一會就把他的肉醬給蘸到底了啊。

周參謀一邊蘸,一邊斜眼,「瞧你小氣的看。」

等他嘗完第一口,他立馬說道,「給我在蘸一下,就一次。」

眼見著季長崢要拒絕,周參謀,「你別忘記了,我可是給你簽了結婚報告的人。」

真是夠夠的了。

拿著一個理由來說個不停。

偏偏,季長崢還沒法拒絕,誰讓他承了人家的情呢。

周參謀如願以償的蘸了第二次,他忍不住誇道,「好吃,你家那口子廚藝可真好,我還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醬。」

這話一說,溫指導員忍不住道,「參謀長,你看看裡面用了多少好料子,這能不好吃嗎?」

他剛就蘸了一下,蘸了五六個肉粒呢。

那可是實打實的肉粒啊。

聽到這話,周參謀忍不住感嘆,「你媳婦對你還怪好。」

「肉都捨得給你放。」

這話說的季長崢心裡美滋滋的,「那是,我家美雲對我最好了。」

當然,他選擇性的忘記了,他大舅子陳遠其實也有一罐一模一樣的肉醬。

「哪裡有放肉?」

張師長也跟著溜達過來。

周參謀,「季長崢他媳婦,給他做的肉醬,裡面放了好多肉,沾著窩窩頭,那味道是真好吃。」

張師長一聽,就把窩窩頭遞了過去,和周參謀說了一樣的話。

「小季啊,不是我好吃,我可是給你批了結婚報告的人啊。」

季長崢,「……」

只能說,什麼人帶什麼兵,這都是一群強盜啊。

就這樣,一瓶子肉醬被大家給瓜分完了。

連瓶子底都給刮乾淨的,看的陳遠在慶幸,得虧他留了一個心眼,把自己的肉醬給藏起來了。

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啊。

眼見著這邊吃的不亦樂乎,趙謹城實在是咽不下窩窩頭,他拿著一個窩窩頭也跟著過來了。

他一過來。

旁邊的張師長就跟著說道,「謹城同志啊,你這趕不上嘴,小季他媳婦給他做的肉醬,被我們全部吃完了。」

「你竟是連個沫沫都沒混到。」

趙謹城,「……」

沒吃上肉醬的趙謹城,下午的給大家講解武器的時候,多次點名季長崢。

季長崢砸吧了下嘴,「中午肉吃多了,腦袋記性就是好。」

趙謹城,「……」

等這一場集訓結束后。

季長崢第一件事就是請假,後天就要到駐隊了呢,算起來,他就一天一夜的時間門。

還要往返來回,這讓陳遠忍不住瞠目,「季長崢,你這時間夠不夠啊?」

季長崢,「夠夠夠,夠我見上一面美雲,我在回部隊。」

他火急火燎的收拾東西。

眼看著這樣一個季長崢,陳遠忍不住感嘆道,「這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哪裡料到,他還沒說完,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頭,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歡花?」

這——陳遠哪裡知道。

他又沒有喜歡過女孩子。

不過,季長崢似乎也沒打算,讓陳遠回答,他自言自語道,「開得漂亮的花,女孩子肯定喜歡,美雲也喜歡。」

說到這,他丟下包裹,轉頭進了山裡面。

陳遠忍不住追上去,「不是,你這會到哪裡?」

季長崢,「我記得靶場的後面有個溫泉山洞,那裡開的有花。」

這個季節,也只有那個地方會有了。

陳遠,「不是,你不趕車啊?」

「趕啊,但是我總不能空手去啊。」

季長崢系了鞋帶,就往靶場的後山溫泉跑,平日快一個小時的路程,他竟然跑了半個小時一個來回。

等他再次去車站的時候,手裡捧著紅色的花,在這個季節盛開的花,實在是太過惹眼。

以至於,一路上不少人都在看他。

季長崢恍若未覺,他趕了一夜的路,在早上六點多的時候,終於趕到了美雲的家。

只是,這個點美雲似乎還沒有起來。

季長崢便蹲在窗戶根下,他手捧著鮮花打盹,一直到了快七點的時候,裡面似乎傳來了淅淅索索的動靜。

接著,窗戶咯吱一聲。

季長崢頓時驚醒,他手捧著紅色的花,忍不住抿著唇笑了下,旋即,深吸一口氣,探出手將那紅色的花,小心翼翼遞了過去。

那花從一側,慢慢挪動到窗戶口中間的位置。

沈美雲看到那突如其來的花,她下意識地一愣,正要細看,結果那花突然嗖的一下子不見了。

窗外,季長崢有些懊惱的收回了花,注意到那花被壓了一路,盛開的花也跟著蔫巴了下去。

他忍不住把花捧在手心裏面,輕輕吹了兩口氣,似乎新鮮了一點?美雲應該會喜歡。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將手裡的花,小心翼翼的挪了過去。

只是,他的手剛動到窗口的位置。

「誰!?滾出來!」

沈美雲一把抓住了那一把手,聲音兇巴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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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媽相親后帶我躺贏[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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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 43 章 穿越第四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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