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疑點
韓信瞟了一眼那個被抓的小子，對方大概也就一米七三左右，看著頂多二十歲，骨骼明顯沒有發育完全，沒有成年男性那麼寬闊的肩膀，很瘦弱。但是白白凈凈的，穿著也很整齊，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他的眼中滿是驚恐，被魏斌和陸文博押著向審訊室走去。
韓信的第一想法就是：另一名同夥絕對是男性，否則靠他一個人是壓制不住受害者的。
而接下來的審訊更簡單，霍剛那個兇惡的眼神一瞪，這小鬼就嚇破膽、一股腦的交代了，包括同夥的姓名、住址。
於是，一個小時后，韓信和趙琳姍吃中飯時，他的同夥也也被帶到了現場。
第二個人也是男性，約有一米七八，也不算很強壯。
兩人看著都挺正常的，沒有染髮、沒有紋身、沒有耳洞，乍一看就是普通的大學生。
但是這兩位實際上並不是北常大學的學生，而是北常大學分校的。
先來的那個叫詹瑞明，今年十九歲；高個的則是叫周俊，今年二十歲。
可笑的是，兩個人產生行兇念頭的原因，僅僅是想搶點錢出去大保健。
兩人在大一時染上了嫖娼的毛病，從此便墜入了深淵。不僅把自己大部分生活費都花在這上面，甚至還借了網貸。
但在網貸的利滾利之下，兩人越來越拮据，最後精蟲上腦決定搞點錢，就動了這個歪點子。
幾個月之前胡志凱在分校那邊做了個演講，自那之後兩人又在校內的論壇上發現了有人貼出了胡志凱的別墅。
於是，他們認定這個老師家裡很有錢，然後制定了計劃。
「那你搶錢就搶錢，為什麼殺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殺人是要償命的不知道嗎！」霍剛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嚇得他對面的周俊一個哆嗦。
「我、我們本來沒想殺人的，就是威脅他把錢交出來，可是他說他身上只有幾百塊現金，說這年代大家都是手機支付，可是我又怕讓他轉賬會被警察抓到就猶豫了，結果他突然開始說教，勸我們回頭，我越聽越氣，就、就給了他幾刀……」周俊囁嚅道。
在審訊室外面看著這一切的韓信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人渣……死不足惜。」
「這兩個人長得又不醜，自己去找個女朋友唄。」趙琳姍在邊上小聲嘀咕道。
「黃賭毒之所以被禁是因為它們會毀掉人的某種觀念。黃會毀掉你的戀愛觀，賭會毀掉你的消費觀，而毒會毀掉你的一切。」韓信搖頭嘆道，「碰了嫖的人，基本上很難再去談正常的戀愛了，即便談了戀愛，關係里也只有錢和性。」
「還是我們這樣好，對不對？」趙琳姍在旁摸了摸他的頭，「介個就四愛情。」
「嗯……」韓信有些敷衍的應了一聲：他總覺得還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有什麼細節他沒有注意到。
可是，這兩人自己都交代了，證據也都對得上……
「那另一名受害者呢？」魏斌在邊上冷聲問道。
他跟霍剛兩個人擺在那簡直就跟兩尊惡鬼像似的，看著都嚇人。
「另一名？」周俊不解的問，「什麼另一名？」
「少裝蒜！」霍剛一聲呵斥，「房子的女主人！她回來之後撞到你們行兇，所以你們把她也殺了對不對，她的屍體就倒在書房門口！」
「我、我沒有！」周俊驚恐的說，「我們只是捅了那個男主人幾刀就跑了！根本沒有碰到女人！而且我們逃跑的時候匕首還插在那個男的身上，怎麼殺第二個人嘛！？」
周俊的這句話頓時讓現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還在說謊！」霍剛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們殺了兩個人，現在想活命的唯一辦法就是老實交代！？」
「是真的！我們沒有殺任何女人！」周俊委屈的說。
霍剛和魏斌交換了一下疑惑的眼神，魏斌追問道：「你們怎麼出去的？」
「那、那個別墅區的柵欄間隔很寬，我們兩個比較瘦，可以直接擠出去……」周俊怯生生的說，「可是我們真的沒殺第二個人，我們去的時候家裡只有那個男的。」
對方的證詞讓韓信一陣頭疼：那種他忽略了什麼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是什麼細節被我忘記了？」韓信揉著腦門自語著。
而最奇怪的是，胡晨和陸文博審訊的詹瑞明也是一樣的供詞，同樣是說自己沒有殺第二個人，他們去的時候家裡只有一個男主人。
然而根據技術科的鑒定，現場的鞋印和周俊的鞋碼大小一致。
再加上他們出去時又沒有被監控拍到，這些證詞實在是無從考究。
「這兩個臭小子肯定是提前串供了！」霍剛恨恨的說。
「我也覺得，再說哪能那麼巧，離開的時候監控剛好沒拍到他們？」陸文博啐了一口，「肯定是想為自己脫罪而已。」
「韓老師怎麼看？」魏斌轉向了韓信。
其實以「別對我說謊」的能力來看，韓信可以判斷出這兩人沒有說謊，但是這不能作為證據。
以現有的證據來說，人就是這兩個臭小子殺的。
而且這兩個人也確實有主觀殺人的意識，就該受到懲罰，沒有什麼爭議。
但韓信不能忍受的是，真的有另一個人殺掉了女主人，然後還逍遙法外。
「你們等我一下。」韓信說著，來到了一旁，閉上眼睛囑咐道：「不要說話，我要回到犯罪現場再檢查一遍，看看我到底漏了些什麼。」
說完，韓信就打開了自己的記憶宮殿，然後回到了犯罪現場的那棟別墅門前。
他穿過門板進入了屋內，開始在裡面四處查看著。
當天他看過整個房子，所以一切都能在他記憶宮殿中展示出來。
他在一樓客廳里轉了一圈，視線停留在電視柜上擺著的相框上，上面是兩名受害者的合照，但兩人中間抱著一隻金毛犬。從照片上兩人的年齡看，應該是好幾年前了。
家裡的角落裡還放著一袋開了的狗糧，但是家裡沒有狗，也沒有狗盆這類寵物用品，狗狗可能已經死了。
接著，韓信又來到了書房門前，看著那個血腳印從胡志凱的屍體前一直蔓延到石慧這邊，然後向別墅的後院一路延伸。
「有辦法了。」韓信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