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互相試探
肖如衡看着堯靜之委屈巴巴的樣子，起身和他換了位置。
「我得離我二皇兄遠點，提防他揍我。」
堯靜之遲疑，按身份，他是不能越過肖如衡的。
本來的位次應該是：肖如玉右邊依次是肖景蘇、肖如衡、堯錚、堯靜之，然後是堯家女眷。
左邊是堯安之，堯安之過去是堯家女眷。
肖如衡和堯安之說話太專心，直接坐在了堯安之左邊。
堯靜之只好坐在肖如衡旁邊，將肖如衡與二姐隔開。
「快去，快去，姐夫的第一頓毒打，你還沒挨過呢。」肖如衡把堯靜之推到堯安之旁邊的位置上。
「阿姐。」堯靜之小聲叫。
堯安之身體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差點咬了舌頭。
弟弟什麼的，太可怕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堯安之給堯靜之夾了一筷子羊肉。
堯家人齊齊看向堯安之，又齊齊低頭吃飯。
堯靜之對羊肉過敏，吃了會起疹子，偏偏他還極喜愛羊肉。堯安之在家時，總是盯着他，不讓他偷吃。
安安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靜之該多難過。
安安不止失憶了，性情也和從前不同了。
堯靜之看着那幾塊鮮嫩的羊肉，不知所措。
肖如玉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們今天要的兩個鴛鴦鍋，一個是不能煮肉的。
堯靜之不開心，曾經這麼重要的事，阿姐忘記了。
「皇嫂好偏心。」肖如衡氣鼓鼓地把堯靜之盤子裏的羊肉夾走了。
「我阿姐給我夾的。」堯靜之把羊肉夾回來。
「你又不能吃。」肖如衡用眼神提醒堯靜之。又伸筷子去夾。
「我阿姐給我夾的。」堯靜之一筷子按住，不能吃，我就看着。
「不得無禮。」堯錚小聲呵斥自己兒子。
「你吃，你吃呀？」肖如衡挑釁地看着堯靜之。
肖如玉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堯靜之盤子裏。
肖如衡眼巴巴地等著二哥也給自己夾菜。
肖如玉又撈了兩個丸子。
「給我，給我。」肖如衡盤子都遞出去了，丸子卻落在了堯靜之的盤子裏。
這下輪到肖如衡委屈巴巴了。
兩個弟弟一鬧騰，氣氛倒是活躍開了。
沒人給肖如衡夾菜，肖如衡就轉身去照顧堯素素和堯芊芊。
堯安之看堯靜之只吃菜，不吃肉，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奶萌奶萌的堯靜之頂着一臉疹子，對着一碗羊肉發誓：再偷吃羊肉，長大娶不上媳婦。
「對不起，我忘記了。」堯安之要把羊肉夾走。
堯靜之飛速將肉夾起，塞進自己嘴裏。
「吐出來，吐出來。」肖如衡急急忙忙去拍堯靜之的背。
「我阿姐給我夾的，不能吐出來。」堯靜之把羊肉咽了下去。
堯素素趕忙讓小軒去買葯。
「二嫂只是失憶了，你是失智了嗎？」肖如衡要被這個同窗氣死了，上學時聰明過人，現在是傻了嗎？
為了多接觸堯安之，肖如衡被二哥扔進了國子監，和堯靜之同班。
很快，兩個人就成了好兄弟，肖如衡有事沒事就往堯靜之家裏跑。
「對不起。」堯安之小心翼翼地道歉。
「阿姐，是靜之太想阿姐了。」堯靜之從未見過如此膽怯的阿姐，彷彿自己是洪水猛獸般可怕。
以前明明都是阿姐是老虎，自己是小白兔的呀。
沒有等到劈頭蓋臉的責罵，更沒有被丟碗碟。
「你不生氣？」堯安之試探著問。
「為什麼要生氣？」堯靜之不解。
「他敢。」堯錚淡淡開口。
在堯家，除了朱姨娘對堯安之不好，長輩們對兄弟姐妹都是一視同仁的。一個想欺負另一個，那得問堯錚手裏的家法同不同意。
兄弟姐妹之間也是相親相愛的。
堯安之在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不是每一個弟弟都像自己前世的弟弟那樣的。
堯靜之的臉開始發紅，發癢，好在小軒買回了葯，堯靜之吃過之後，控制住了。
堯家沒有食不言的要求，肖如玉也不拘著肖景蘇和肖如衡，大家一邊互相夾菜，一邊聊天，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
堯靜之說了好多以前的趣事，堯安之基本上沒有什麼印象，但是聽得出來姐弟二人感情極好。
肖景蘇被肖如玉和堯錚兩個人投喂，吃得小肚子圓滾滾的。
前世，這樣的家庭聚會，堯箐是沒資格上桌的。
一家人都在飯桌上，唯獨堯箐和保姆在廚房忙前忙后。
等大家吃完飯，去客廳聊天，堯箐還得收拾桌子，洗碗筷……
全都收拾好后，早已沒有東西留給堯箐吃了。
今天，被肖如玉和堯靜之照顧的無微不至，堯安之彷彿在做夢一樣。
吃過午飯再回靜安齋，客人已經快坐滿了。
堯素素和堯芊芊拉着堯安之一個勁地誇獎。
從賣奶茶誇到開店，從《從軍行》誇到租院子。
誇完了就問堯安之在王府過的怎麼樣，有沒有被欺負……
堯安之有些拘謹地一一回答了。
這樣的安安，跟從前不一樣，跟傳聞里也不一樣。
從前的安安溫溫柔柔的，現在傳聞里的安安能幹囂張。
而她們看到的安安確是怯懦的，疏離的。
「安安，朱姨娘她不該那樣對你，我們都很擔心你，怕你邁不過這道砍。」堯素素牽着堯安之的手說。
「安安，現在姨娘不在你身邊了，你就好好過現在的日子。」堯芊芊牽着堯安之的另一隻手。
「阿姐，你都要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們了。」沒有手可牽的堯靜之說。
堯安之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兩個姐姐握得太緊了。
「靜之，你以後要常來王府，二嫂在王府弄了好多好玩的。」肖如衡安慰堯靜之。
聽說堯靜之要常來，堯安之身子就是一抖。
堯素素和堯芊芊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安撫地拍拍堯安之的手，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