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下）甩跟蹤

「確實，我出門還真要看一下有沒有人跟著。」

兩人互相對看一眼，先前開心的氛圍也漸漸消失了，兩人都有些愁苦。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這衝過來反而引出了這麼多事情……」郝長青臉上滿是苦惱，「早知道還是聽師傅的勸，找個假身份就好了。」

「沒事，既來之則安之，若真是有人跟蹤，甩開跟蹤簡單的很，」付如絲笑著安慰。

兩人商量的差不多了，付如絲也不好久留。原本郝長青還要出門送行，但想想兩人現在的身份關係也不太合適。

出客棧的時候，付如絲在客棧大廳看到了幾個只端坐卻沒有吃飯的人，而客棧老闆既沒有催著點單，彷彿這幾人不存在似的。

進客棧的時候沒有這幾個人物，看來這些就是監視師弟的人了。

付如絲現在假扮的是一位夫人的丫鬟，要趕緊回去給夫人通知他的表弟來了。仔細盤算著自己行路的速度，一個著急，但是普通大戶人家的普通婢女，走路速度應該如何呢？

反正比付如絲自己拚命趕路時的腳步要慢多了。

付如絲保持著正常的速度走出客棧，借著轉彎的機會，查看身後是否有人跟著。

哦，對，還有一點，一個外來的人是不太認識路的。付如絲生生拐了好幾個彎兒，確認身後是否有跟蹤的人。

果然與二人先前預想的一致，從出門后就有一些身著衙役服飾的人，看似是在街上巡邏，幾乎快要融入到了在街上巡邏的人群當中，但經過一個轉彎后，付如絲還是發現了一些破綻。

「果然有人跟著我呀，你們還真看得起我……」

不過這些人很明顯準備還是太倉促了，「至少也換一下你們那身衙役的衣服呀。」付如絲小聲嘀咕，嘆口氣，搖搖頭。

這幾個拐彎兒之後，付如絲還是回到了距離恆大哥開的書鋪大約兩條街的位置。

此處距離淑夫人居住的地方也沒多遠，若是直接把這些衙役引到恆大哥那邊去，總有些不太合適。

其他人或許沒發現，但是這兩天，付如絲隱約發現跟著隊伍一起的游醫小哥和恆大哥兩人經常秘密的商量一些事情。

這兩人不太會武功，所以聽力方面不如他們鏢局這些會武功的人這麼敏感。付如絲曾經隱約的聽到他們在談論什麼「計劃、安排」。

再加上這兩天與恆大哥一家人的交流，也莫名的發現他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書鋪老闆這麼個簡單的身份。

游醫小哥為什麼一到大谷鎮就要先來找恆大哥，先前下單子的淑夫人的丈夫，曾經給過一份名單，上面列著的是各地可以聯絡的人員。這份名單在這位游醫小哥李仁加入到隊伍后，就被那位小哥拿走了。

當時李仁小哥的理由是，本來安排的是如果他們一行人隊伍到了什麼地方遇上事情，可以按照名單參考找人；現在李仁與鏢隊一起護送，接頭的事情可以讓他直接負責。

付如絲曾經瞥見過一眼那張單子上的內容，依稀記得上面似乎是有這位恆大哥的名字的。

總之無論如何，在現在被當地縣衙盯上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直接把這些人物引到他的住處去。

付如絲現下盤算好了目前的狀況，一抬頭果然已經到了付家醫館的地方。雖然前天剛給淑夫人開過葯，但權宜之計下也不是不能再來一次。

付家醫館還是有很多客人，不過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再加上之前白天路經此處的時候，這家醫館里先前的主心骨、家裡的男主人——付大夫回來了，能明顯看出醫館里對病人的救治也從容了許多。

「喲，這位姐姐您又來了？」接待的小葯童明顯早已經認識了付如絲，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見面就打招呼。

「我要開一副特殊的葯，」付如絲低聲說話，說出了一份很是怪異的藥方。

「我需要烏頭加半夏九兩，甘草加海藻九兩，製成蜜丸九個。」

小葯童抬頭一驚，反覆確認，「姐姐你說的確實沒錯？」

「我確認沒錯，這確實是家傳老方。」付如絲點頭確認，著重加強了「家傳」兩個字。

小葯童聽懂了付如絲話語的暗示，「我懂了姐姐，不過這份葯比較特殊，您進我們後院來說吧。」

付如絲要的就是到後院去，點點頭，跟著小丫頭進入到了藥鋪的後院處。

後院原本是存放藥材的地方，這兩天藥材量減少了不少，但常年存放藥材，此地早已經被藥材的味道淹沒。

付如絲許久沒有聞到這麼濃烈的藥味兒，此處濃烈的葯香反倒讓自己回憶起了小時候在付家的經歷。

「姐姐，這裡沒什麼問題了，」小葯童將人引入后，面向付如絲，「沒想到姐姐你來我們這兒開了這麼久的葯，居然也是付家的人。」

「看你們這裡工作也忙，再加上我也沒什麼要事，也沒帶腰牌，就沒有給你們打招呼，不過今天確實有事需要請你們幫忙。」付如絲笑著跟小葯童解釋。

「沒事的姐姐，這兩天你也看到了，大谷鎮里缺醫少葯的，爺爺還有哥哥母親，包括今天回來的父親他們都去給病人看病了，可能只有我能騰出手來，不過我不知道，能幫你做什麼呢？」

小葯童皺了皺眉。

「只是一件小事，其實你讓我進到後院就已經是幫我了。是這樣的，我的身份有些特殊，跟朋友來到這裡，但是不小心惹上了縣裡的人，現在外面與幾個衙役跟著我，但是我不想讓他們知道行蹤，所以，一會兒我從你們後院出去，大約一炷香之後再回來，到時候會給你一個詳細的解釋。」

「好的，姐姐，我知道了。」小葯童懂的規矩，剛才付如絲說出的那個藥方，代表著漂泊在外的付家弟子，在沒有攜帶付家腰牌或者身份證件的時候，若是需要的各地付家醫館幫助，那一份非常奇怪的藥方，就是付家人身份證明，各地的藥鋪醫館都要幫忙。

「一會兒你正常出去就行，若是有人詢問我去哪裡了，你就告訴他們我身體不適，在後院休息一下，同時等著抓一些葯。」

給小葯童交代完了各項事情后，付如絲從後院翻牆出去，飛奔到了恆大哥的書鋪那裡。

平時，恆大哥大部分時間都還待在書鋪里。今日果然也是這樣。

「誒？如姑娘你怎麼……」

付如絲倒是直接開口，言簡意賅的說出了剛才跟師弟商量好的事情。

「總之，師弟來只是湊巧罷了，但是卻被縣衙縣令他們盯上，我是從付家醫館那邊轉過來的，現在不知道要不要回去。恆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師弟真不是故意的。」

「沒事的如姑娘，你能用這種方法先提醒我，說明你還是有準備的，我也知道你的那位師弟那位公子肯定不會是故意的。」恆大哥倒是非常淡定，只不過手指不停在紙面上畫來畫去的，暴露了他正在思考一些不同的事情。

「那不知道您打算怎麼辦呢？」付如絲小聲詢問。

「……其實直接回去也沒事兒，」孔大哥盤算了一會兒，下定了決心，「還記不記得你們出來那天就有縣衙衙役來登記外來人員了？」

「對，我還記得有這事兒。」付如絲想到了當時的情況，點點頭。

「所以他們如果真要排查外來人員，想排查的話總歸是會排查到的，如果真的有衙役盯著你，不如大大方方的回家去就行。」

「行，那我明白了，我再回到醫館去，讓他們看見我。」

「是吧，姑娘放心沒什麼問題的，」恆大哥露出一种放心的笑容，「我也回去把你們的事兒先給家裡幾位預告一下，讓他們先有個準備。」

「行，辛苦您了，您就告訴我們馬叔，說長青公子他來了，詳細的我回去解釋。」

得到了確定的結論之後，付如絲再沿著剛才過來的原路折返。

回到付家醫館的後院，剛好遇上了醫館的老闆娘。

老闆娘看見付如絲並沒有多驚訝，「哦，看來姑娘就是我兒子說的那位來求助的付家人？」

「是的，是我，老闆娘，真的非常感謝您，還有令郎。」付如絲低頭表達歉意，「實在不好意思，事急從權，之前幾次來的時候也沒解釋，十分抱歉。」

「沒關係的姑娘，咱們出門在外就是要互相幫助嘛。剛才我兒子說你要去辦什麼事情，現在不知道辦完了嗎？」老闆娘大大方方的也不太在乎。

付如絲正想從醫館後院出去，老闆娘又叫住了她。

「姑娘別急，你說有人跟著你，現在你要出去了，若是不帶點葯出去，這也說不過去呀。」

說罷，老闆娘拎起一包打包好的藥物遞給付如絲，「拿著剛才我兒子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他說你近期來開的大多都是婦科保養身體的葯，按照印象中你拿來的方子又給你抓了一些，不過咱們這兩天的情況你也知道，沒給你放太多，見諒。」

付如絲滿含著感激之情接過這包葯，「多謝你了老闆娘，大恩大德來日必定報答。」

「都是一家人，也沒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老闆娘還是滿臉笑意，只不過眼神中又加了些愁苦，「對了姑娘，我提前告訴你一聲，如果沒有什麼新變化的話，估計最近這一段時間都不可能會有其他藥材進入大谷鎮了，你要照顧的那位病人，這幾天最好也給她轉成其他療法……城外不太平，再加上今天封城，我們沒辦法從其他地方買葯，這大古鎮內醫館藥鋪跟我們家情況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