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上）木雕

「防盜？」付如絲不解。

「後門不應該安排個人把守嗎？」郝長青回顧周圍，後門沒怎麼上鎖，「我們家院子各處小門都有人把守，后廚走的路子上也都安排了人把守。」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付如絲笑著，並且將兩人的馬牽到馬廄的地方，一邊鋪上料草，一邊說，「都說了，襄城這邊民風淳樸，也不算是太富裕，家裡也沒什麼值錢擺件裝飾的，倒不用像在京城那邊那樣嚴格把守。」

後院樸實無華，放著一些架子，裡面似乎是曬著一些藥草，乾淨整潔，

「而且，左鄰右舍都是認識的人。我家的醫術一直是很好，街坊鄰居都給看著呢。」付如絲很是自信，手上飛快整理好了草料，隨手將其他地方收拾乾淨。

「還有一點，我們家住的這個坊市，治安很好，民風淳樸，放心啦。其實呀，之前也不是沒出過被盜的事情，我們家剛來的時候似乎就有過。只不過家裡值錢的東西真沒多少，有些藥材被偷也不要緊，都是治病的，父親專門請里長在坊里宣傳，說丟的藥材要合理處置才能發揮藥效，如果可以還是請梁上君子來醫館看看再說。」

「那後來怎麼樣？」郝長青來了興緻。「有人把盜竊的東西換回來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聽弟弟說，一開始家裡醫館沒什麼人來，這時之後，坊里也都信任我們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如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兩人還在聊著，背後傳來一聲呼喚。

兩人轉身，原來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媽媽。

「段媽媽，我回來了，」付如絲飛速上前，接過段媽媽手裡捧著的菜筐，「給你介紹，這裡是我郭師父新收的師弟，這兩天剛好有時間來看看師弟是來陪我的。」

「昨天二爺和少爺說你回家，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你愛吃的東西。」段媽媽指指前廳，「二爺夫人他們今天比較忙，先給客人安排到住的地方吧。小少爺都給我說清楚了，都給你們安排好了。」

郝長青跟著段媽媽和付如絲從後門進入。

果然室內陳設簡單，甚至有些地方都放置這一些藥材或者裝葯的柜子。

段媽媽給郝長青安排的一間客房，似乎就是在付家弟弟住的位置旁邊。

這邊安排好了住處后，付如絲就直接跟著段媽媽去后廚了，「師弟，你自便就是啦，我跟段媽媽去后廚做做飯，好了我叫你。」

「師姐，我這干坐著也沒意思，我也去幫你吧。」

「誒呀，你也是閑不下來。走吧，陪我們說說話好了。」

————

就這樣，兩人和段媽媽一起忙東忙西。在後廚忙的時候，也見到了家中其他人。就如付如絲剛才所說，大部分人都在前面醫館里，偶爾到後院拿一些東西。

基本上直到快掌燈的時候，醫館才算是閑了下來，郝長青才算是見到了付如絲口中收養她的付家夫婦二人，還有大約五六位在醫館工作的幾人。

付如絲緊貼一位中年婦人，那人正是付如絲口中一直提到的收養她的那位白夫人。半年沒見，白家夫人雖然還是開心的，但首先還是一頓「訓斥」。

付如絲在一旁猛賠笑臉，並且介紹著桌上一道菜，口中全是「母親如絲給你賠罪啦不要怪我呀」這種話語。

郝長青這邊，則是繼續跟之前見過的白家弟弟白甘一起聊天。

當然，這裡還是叫回他們的本名，這家人畢竟還是姓付的，只有在外面才偽裝姓名。

郝長青靜靜旁觀這一家子人：付如言年齡雖小，但在寺院那幾天已經見識過他的機靈精明；坐在上首的付家二爺、付川穀，說話不多，但一直關注著自己妻子與許久不見的養女。

原來，當年帶走如絲的是你們啊。謝謝。

————

郝長青雖然不認識兩人，但一想到小時候最後一次見到小如絲的事情，心裡還是有些激動，回憶起了當年的事情。

「我明天跟付叔叔和白姨姨上山採藥，青弟弟，你想要什麼嘛？我進山裡的時候給你看看。」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從圍牆上面伸出頭，正是小時候的蒲如絲。

明明郝長青比眼前的小丫頭年齡大，但自己打不過她，只好被迫叫這個姑娘「絲姐姐」。

「你小心點，別又摔傷了，」小長青見對方準備翻牆過來，趕緊跑上前攔著她，「之前摔了手，現在不能再摔了腿了。」

「呸呸呸，你別咒我，」付如絲一躍而下，身姿輕盈，拍拍手上，抖抖身上蹭到的灰塵，「你不知道吧，身法我已經學會了，武館里他們閃轉騰挪的步法我專門偷學過來了，回頭教你，到時候咱們還是翻牆出去玩。」

「別別別，你可是武學天才，我趕不上你。」小長青小聲嘟囔，滿是抱怨，「你別把學會的招數用到我身上就謝天謝地了。」

小長青拉著小如絲，走到兩人經常躲藏的位置。

蒲家武館和郝家兩個院子的後院相連，郝家的後院是一個小巧精緻的庭院與池塘。池塘旁邊有一塊大湖石作為假山，這其中有一塊兒空地，兩人經常躲在這邊。

「什麼天才不天才的，不過是常看常練，」小如絲擺擺手，「你還是練得少，回頭我陪你練，扎馬步，切磋招式。」

「行啦，」小長青趕緊攔住小如絲的話題，「一說起學武你就興奮。可不是前幾天摔著手那會兒了。你手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小如絲伸出左手，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向外面不自然歪著。

「這不是還沒好嗎？為什麼這樣撇著，」小長青輕輕拖著對方的小手，眼淚在眼眶裡慌著，「都怪我，當時要是我先落下來……」

「行啦，我已經不疼啦，你不要自責啦。」其實手上還有些疼痛，但是小如絲不想讓自己這位玩伴傷心，「你武功那麼差，要是真摔一下也不好辦，我就是用手撐了一下地，沒控制好發力而已。」

「可是好幾天了，你的這兩根手指一直是歪著的……對不起，都怪我。」

「都說沒事啦，只不過是左手，我又不怎麼用右手，再說了，這兩個手指也不常用，放心放心。」

小如絲見小長青還是想哭，言語強烈了起來，「都說了沒事啦，青弟弟，你好歹比我大，你要是真掉眼淚了，我去山裡就不給你找東西了！本來說要在山裡給你挖一隻山參或者靈芝的。」

「我知道了……」小長青揉了揉揉眼，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布袋，「說好的給你的東西，你打開看看。」

小如絲打開小布袋，從裡面掏出來兩件木雕小物件。

是一隻木雕的手鐲，還有一隻已經用紅繩串起來的吊墜，吊墜是一個雕工比較簡單的小兔子。

「好可愛的小兔子！青弟弟，你的木工進步好多呀，小兔子真可愛。」小如絲仔細端詳這隻比手掌小一點的小兔子，將它翻過來，底部刻著一行字。

三月十五贈給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