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鍾』恆接旨!(求訂閱)

第四百七十二章 『鍾』恆接旨!(求訂閱)

殿外。

蒙恬叫住了張蒼,問道:「那嵇恆就這般為你忌憚?」

張蒼一怔。

他狐疑的看了蒙恬一眼,似有些好奇,蒙恬真就這麼不了解嵇恆?按道理不該如此啊。

但想到蒙恬過去要麼在軍中,要麼就是待在藍田大營,也一下明白過來,蒙恬還真沒多機會聽聞到嵇恆。

張蒼點了點頭道:「我張蒼過去的確自視甚高,也很少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不過嵇恆此人,的確讓我不寒而慄。」

「此人的才能很高。」

「我一生也算是見過不少天資卓絕之人,更是出自儒家大師門下,但像嵇恆這麼出眾的,也僅此一人。」

「他遠遠超出我等。」

「而且超出的範圍非常的多,多到我們甚至無法想象。」

「他就像是來自天上,而我們全都是地上的肉眼凡胎。」

張蒼苦笑著。

聞言。

蒙恬臉色微驚。

他還是第一次見張蒼對這人有這麼高的評價,也不由更加好奇,他其實聽聞過有這號人存在,但一直以來都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一來,他知曉,此事不當為自己去探知的。

二來,的確不認為,有人真能這麼天資超凡。

但現在。

他有些遲疑了。

「你對他有這麼高的評價?」蒙恬一臉好奇。

張蒼抬頭,苦笑道:「蒙丞相,你這實在是折煞我了,這不是我的評價,當是後世人對此人的評價。」

「而且比我評價的只高不低。」

「此人的確了得。」

「其實真正論下來,我對此人了解的也不多,都是從一些事情上自己暗自推敲出的。」

「大秦現有的天下格局,都是此人一手促成的。」

「陛下當年推出的各種政策,其實都出自此人之手,遇到的各種棘手麻煩,也都是此人謀划解決的。」

「可以這麼說。」

「大秦能安然的度過之前的天下叛亂,並讓大秦這麼快恢復正軌,且沒有影響到關中,甚至還讓關中秦人加深了對朝堂的好感。」

「都是此人推動的。」

「但正所謂,成也此人,敗也此人,嵇恆這人對天下的影響太深太多了,導致現在的天下,已完全變成了嵇恆想要的模樣。」

「我等根本插手不得。」

「只能任其獨自施為,看著他一步步的操控著天下,將天下引向他想要的方向。」

「只是……」

「此人心氣很高。」

「他的志向跟大秦不一樣。」

「不然當年先皇也不會刻意壓制著,始終不讓其出仕,更不讓他在外拋頭露面,更不讓外界知曉,為的便是減少他對天下的影響。」

「奈何,隨著先皇身體欠安,陛下又急需穩定天下,只能不斷採信此人的建議,最終將天下帶到了如今的地步。」

張蒼輕嘆一聲,也是頗為感慨。

若是始皇活的更久一點,或許留給陛下的時間會更多,也能給陛下更多的選擇,不至於一條道走到底。

聞言。

蒙恬心中微驚。

他也是沒有想到,這人竟這麼了得,分明沒有身在朝中,卻對天下能這麼了如指掌,就算是當年的尉繚恐也做不到吧。

「張兄,此言非虛?」蒙恬依舊有些不敢置信,非是不信,而是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也太過驚世駭俗。

張蒼無奈道:「下官又豈敢在這種事情上說假?」

「這人很誇張,對天下走勢洞若觀火,對局勢的判斷更是無比清晰,對人性的拿捏,也是恰到好處。」

「算無遺策!」

「這是我對他最深的印象。」

「那這人真正的志向是什麼?」蒙恬神色一下變得嚴肅。

張蒼搖頭。

他苦笑道:「我其實沒有跟嵇恆真正接觸過,對於嵇恆的真實情況,也知之甚少。」

「他的志向只怕只有陛下才知曉。」

「但從先皇對此人如此的提防,以及陛下有意的隱藏此人信息,多半不容樂觀,至少跟陛下的想法是有違背的。」

「從最近的這些事來看。」

「也的確如此。」

「隨著關東叛亂被平定,如何安置平定叛亂的功臣,也就成了最緊要的問題。」

「但這一切的根源,實則就出自此人之手,若非此人給陛下建議,讓陛下有意放縱,壓著北原跟南海的大軍不讓出兵,關東亂不了這麼久。」

「韓信等人也不會功高至此。」

「其中,或許是有陛下的私心,也有這個建議對大秦好處最多,大秦能收益最大,但與此同時,也帶來了新的問題。」

「這個問題連帶著將大秦推向了一個更為棘手的事,便是推動政治體制的改革。」

「不改革,無官職可給。」

「一改,就要從頭到尾改變諸多的現有制度,而這其實根本就沒有在我們的意料範圍內,短時,就算陛下想讓我等拿主意,恐都拿不出。」

「當年謀划新朝制度的老臣,如今大多離世,少有健在的幾人,也都年過七旬,難以為我們提供建議,而且現在的大秦的確跟過去不一樣。」

「現在的大秦對天下控制力更強,能徵收上來的租賦稅更多,民心更加集附,需要面對的問題更多,也不再是要去維穩,要讓地方始終保持安定了。」

「時局不一樣了。」

「連帶著需要改變的也很多,但……」張蒼苦笑一聲,輕嘆道:「這些改變,其實未嘗不是嵇恆在暗中推動的。」

「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蒙恬目光一沉,寒聲道:「此人就這麼無法無天,肆無忌憚?」

張蒼看向蒙恬,無奈的點點頭。

他輕嘆道:「這就是他的能力,將天下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間,而我們還說不得什麼,因為這一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的確更利於天下。」

「只是這種任人擺布,不能自己決定的感觸,實在讓人有些不安。」

蒙恬點頭。

他作為領兵打仗的人,對於這種為別人牽著鼻子走的事,是異常的敏感跟不安。

他很不喜。

甚至是很是厭惡。

蒙恬道:「所以你想將此人給逼到台前來,讓他不能再藏於幕後,而且必要去面對天下所有人。」

張蒼點頭。

他冷冷一笑,神色複雜道:「嵇恆一直在暗處,我們對其了解太少,也根本探知不到他的真實情況,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必須讓他走到台前。」

「唯有這樣。」

「才能讓我們更好的判斷情況,洞悉具體的狀況,也才能避免始終為人一步步的針對算計。」

「天下不允許這樣的人。」

蒙恬深深的看了張蒼一眼,這個一向臉上掛著笑容的人,在這時,終於露出了一抹狠色。

蒙恬跟張蒼離開了。

如陣風一樣。

殿外空空蕩蕩的,唯有沙沙風聲在作響。

翌日。

天剛剛放晴。

嵇恆的住所外,就傳來一陣陣腳步聲,腳步聲很多,還略顯雜亂,不過在靠近住所時,都變得輕微。

咚!

咚咚!

……

一陣敲門聲響起。

咯吱。

嬴斯年睡眼惺忪的開了門,望著畢恭畢敬的魏勝,一臉疑惑道:「魏府令,大清早,你過來幹嘛?」

魏勝笑著道:「公子,大喜事,陛下已下令,特封嵇恆為大秦博士,即日起便可入朝,同時嵇先生還擁有參政議政之職能。」

「陛下親允,特許嵇先生參與謀划大秦日後的制度改革,臣目下是來傳令的。」

「啊?!」嬴斯年驚呼出聲,他撓了撓頭,有點詫異,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父皇下令讓夫子為官了?

這怎麼可能。

父皇不是一直很忌憚夫子,更是十分注重不讓外界知曉夫子的存在,怎麼今日一改做派,讓夫子出仕了?

他疑惑道:「魏府令,你沒有傳錯詔令?這是給我夫子的?」

魏勝一臉篤定道:「回稟公子,千真萬確,臣哪敢在這事上弄虛作假?」

「這是陛下親自寫的詔書。」

說著。

魏勝將詔書遞了過去。

嬴斯年將詔書接過,仔細看了幾眼,的確是父皇的字跡,但這怎麼可能?

父皇怎麼突然就轉向了?

他連忙跑進了屋,將這件事告訴給了夫子嵇恆。

然而,對於這份令書,嵇恆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直接讓嬴斯年去傳話,他沒有心思出仕。

也不會出仕。

讓魏勝將詔書帶回去。

屋外。

聽到嵇恆的拒絕,魏勝一臉難色,低聲道:「公子,這是陛下親筆寫的詔書,哪能收回啊?」

「而且這令書不是商量。」

「是通知。」

「即刻起,嵇恆便將以鍾恆的名字傳聞於天下,為外界知曉,而且陛下日前正在謀划制度改革,亟需嵇先生出手相助。」

「還請公子代為傳話。」

「臣感激。」

嬴斯年無奈的搖搖頭道:「這我恐不能傳了,夫子剛才的態度很堅決,而且這是當年夫子跟皇爺爺定下的,夫子不願違背。」

「還請魏府令稟告父皇。」

見狀。

魏勝一臉頭疼。

若是換作常人,他只怕早就派人動手了,陛下有令,豈容他人拒絕,但這是嵇恆。

他可是知曉嵇恆對陛下的幫助,而且公子就在嵇恆這,他哪敢冒犯?

沉思良久。

魏勝只能拱手道:「既然如此,臣就先回去傳個話,不過令書不能回,只能留在這。」

「不然這個罪,臣擔不起。」

「行。」嬴斯年也沒為難。

說完。

魏勝不敢坐馬車,只是騎了一匹馬,就獨自往宮裡去了,至於馬車跟隨行人員,都留在了嵇恆門外。

屋內。

嵇恆長身而立,目光定定的看向了咸陽宮,嘴角露出一抹笑。

「出仕?!」

「看來大秦朝堂有人對我的現狀不滿了,不願再讓我藏於幕後,想讓我從棋盤外入局了。」

嵇恆收回目光。

他的視線落到了院中的桑樹下,那張棋布如今已全然不見了蹤影,唯有殘餘的一點布條,還束在樹上,高懸在樹枝上。

院外的動靜,也是落到了胡亥耳中,胡亥穿戴好衣裳,慢悠悠的來到了門口,向嬴斯年詢問了情況。

聽到扶蘇要嵇恆出仕,也是一個激靈,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凝重道:「陛下,當真這麼下的令?」

嬴斯年點頭,「詔書就在這,還能有假?只是我也不清楚,為何父皇會突然轉變。」

胡亥接過詔書,仔細看了幾眼,又交到了嬴斯年手上,內容不假,也不可能有人敢在這事上造假。

他抬頭。

望向了屋內。

並不能看到嵇恆的身影。

他下意識想往屋裡走,別人或許不了解狀況,但嵇恆自己一定清楚是怎麼回事。

只是剛走兩步,他就停下了。

這不是他能問的。

扶蘇既然下了這個令,只怕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嵇恆出仕了,哪怕是換個名字,也絕不妥協。

「十二叔,這是什麼情況?」嬴斯年一臉不解的問道。

胡亥搖頭,無語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又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不過看這陣仗,只怕沒有迴旋餘地了。」

「嵇恆這次一定要出仕!」

「你這個父皇,雖然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但性格是很執拗的,一旦下定注意,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只是……」

「怎麼就這麼大轉變了?」

胡亥一臉費解。

他想不通。

他如今就住在嵇恆這,對於嵇恆跟扶蘇的交流,基本也都知道,沒道理就突然變了。

毫無徵兆。

也毫無任何跡象。

奇怪。

隨即,他面露揶揄道:「不過以嵇恆的性子,想讓他出仕,恐也沒有那麼容易。」

「這事沒那麼好解決。」

嬴斯年面露尷尬,他可實在笑不出來,一邊是傳道授業解惑的夫子,一邊是自己父皇。

兩邊都不討好。

胡亥也不理會嬴斯年,自己跑去搬了個躺椅出來,就這麼坐在樹下,興緻勃勃的望著兩邊門口。

靜等著事情結果。

見狀。

嬴斯年不由臉色一黑。

他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中詔書,最終將詔書交到了隨行侍衛手中,而後一頭扎到了后廚。

眼不見,心不煩。

只要自己看不到發生了神農,那就是不知道。

沒一會。

煙筒就冒出了滾滾黑煙。

而魏勝在連奔帶跑下,再度來到了嵇恆門前,只是臉色變得清冷不少。

他站在屋外,高聲道:「大秦二世皇帝有令,『鍾』恆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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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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