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膛手傑克

亞倫從馬車上跳了起來，緩緩呼出了一口白氣，寒冷的空氣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離開審訊室的自由讓他雀躍起來，漫天繁星的夜空更是讓他心情愉悅

但很快，泰勒少校離開了馬車，走到了他的身邊，點燃了一根香煙，讓少年回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尷尬處境——被軍方威脅和拉壯丁的可憐非凡者一枚。

「萬寶路，要來一根嗎？」

「我不抽煙。」亞倫搖了搖頭，拒絕了泰勒遞過來的煙，目光望向不遠處的一座教堂，「這裏是？」

「萊茨區。」

「泰勒少校，現在可以給我講述一下案件的情況了嗎？」

泰勒叼著香煙開始了講述：「在近一個月時間內，萊茨區的教堂附近陸續出現五名女性受害者，每一名受害者都被兇手先割喉，再開膛破肚，手法極其殘忍。五名受害者中有四名特殊職業者，還有一位可憐且倒霉的牧師小姐。兇手甚至寫信給蘇格蘭場挑釁，但蘇格蘭場那些廢物至今還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開膛手傑克？」

「怎麼，你認識兇手啊？」

「不認識！當然不認識！」

亞倫連忙否定泰勒的想法，他只是聯想到了自己穿越前的著名疑案，但這個世界與他原本的世界截然不同，這個世界存在非凡的力量，就算開膛手傑克案件原封不動地搬到這裏，也只能算是一場平平無奇的刑事案件。

別的不說，八個月前的貝克地區連環殺人案，就要比開膛手傑克的《小打小鬧》，要嚴重得多了。

「這種案件就讓蘇格蘭場去調查不就行了，為什麼需要軍方的介入？」

「廢話！」泰勒有些暴躁地提高了音量，他的真實性格與宣傳中的偉光正形象稍有不同，「這種案件正常來說自然不會被丟到我這來，但是……它牽扯到了曦火教會，懂了嗎？非！凡！者！」

他着重念出了「非凡者」這個單詞。

亞倫當即明白了泰勒的言外之意。

那位遇害的教會牧師，恐怕也是一位非凡者，因此這個事件不僅僅是普通的瘋子在殺人，而是擁有非凡力量的瘋子在殺人，還殺到了教會的頭上。

議會、貴族、教會是帝國最強大的三大勢力，它們互相交織、影響和對抗，維持着這座城市的秩序。這件事件引起了其中一角的震怒，自然比普通平民老百姓遇害要重要多了，所以這件案件得到了比貝克殺人狂更高的規格待遇——軍方的直接介入。

而作為近期軍方的傑出代表，泰勒少校便被曦火教會指名調查和處理這個案件了。

「少校，我覺得你不需要我，你需要的是一個福爾摩斯。」亞倫由衷地建議道。

「哦，你說那個最近特別火的小說角色是吧。」泰勒翻翻白眼，狠狠吸了一口香煙，接着一邊吐煙，一邊反駁道：「那種聰明到見了鬼的人物怎麼可能真實存在？我建議你不要在虛幻的世界尋找真實。」

「可是我對你探案又沒有任何幫助。」亞倫聳聳肩膀，「我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既沒探過案，也不會探案，更與這個事件沒有過任何的交集。少校，我甚至都做不到幫你擋槍，不是嗎？」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帶上你，我們很快就會被捲入意外事件中。」泰勒隨口說道：「畢竟，你可是一年能撞見十七件意外事件的倒霉蛋啊。蘇格蘭場那幫蠢蛋從半年前就盯着你，就指望着你帶着他們建功立業、發家致富了。」

亞倫：「？」

「開個玩笑。」泰勒咧開嘴，「希爾先生，我可是非常相信你的能力啊。」

亞倫撓撓頭，剛想要說些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在過去一年緊張刺激的日常生活中，他早就對這種不同尋常的氣味習以為常了——嗅到這股氣息，往往意味着意外的開始。

而泰勒此時也嗅到了這股血腥氣息，他扭頭對亞倫笑了笑，亞倫從他促狹的笑容中看出了些許「伱看我就說嘛」的意味。

亞倫臉一黑，率先邁出腳步，朝着那股血腥氣息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泰勒很快也快步更了上來，兩人一前一後地穿入了一條小巷，很快便追尋着血腥氣味找到了一具無比新鮮的屍體。

這位年紀稍大的女子身上穿着有些暴露的衣着，但根本沒有正常人在看清她如今的情況后，仍然能產生慾望的——她的咽喉被人用利刃割開，鮮血噴濺在小巷的四處，她的肚子更是被開膛破肚，腸子被甩到了右肩之上。

泰勒少校皺起了眉頭，毫不猶豫地邁步一腳登在了一旁的牆壁之上，接着三兩步便登上了牆頭，站在牆頭眺望周遭。

約莫十秒鐘后，他便重新落回了亞倫的身邊，給出了結論：「我們來晚了，犯人已經逃走了。」

亞倫默默地盯着眼前的屍體。

她的身邊散亂著些許零錢，這或許是她辛苦半個晚上的報酬，這個苦命人因為生活而被迫選擇了這種職業，究其一生也沒有尋覓到屬於她的幸福，反而死在了這裏，即將逐漸變成一具冰冷屍體。

極端的厄運籠罩住了她並不漫長的一生，讓她苦苦掙扎於此而得不到解脫。

「或許，沒有來晚。」亞倫扭頭看向泰勒，忽然開始解釋起自己的能力：「我的非凡能力會讓我的運氣恆定在指定目標之上，但也永遠只高了一線——你的運氣很好，在審訊室中又用非凡能力將情況推向極端，所以此前我得到了匪夷所思的強運。若是目標是個倒霉蛋，我也會跟着一起變成倒霉蛋。」

說到這裏，亞倫停頓了片刻，才又向泰勒提出了一個問題：

「泰勒少校，你覺得此時此刻此處……誰是『最』倒霉的人？」

「我咯？還能是誰？」泰勒一臉莫名其妙地反問道：「這裏一共就只有我們兩人。」

「不。」亞倫搖了搖頭，伸出手指向了面前的屍體，「是她。」

「啊？死人也算數啊？」

「當然，生命的夭折本就是世間最大的悲劇之一。」

在美好夜空之下，亞倫扭頭看向泰勒，露出了一個讓後者看不懂的微笑：

「那麼問題來了，你能保護我嗎，泰勒少校？」

話音剛落，一道刺耳的破空聲突然響起，朝着亞倫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