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鷓鴣飛起春羅袖
翌日,白淵按照平常的計劃,上午煉丹,下午練劍。
最後洗漱一番,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便準備和無名一起去信陵君府上赴宴。
此時玄心閣前已經有一輛馬車在那裡等著了,是信陵君派來專程接他們去府上的。
馬車后還跟著一隊魏國士兵,昨日那個給白淵他們送請柬的壯漢則是領頭的。
見到白淵和無名出來,壯漢露出憨笑:「兩位先生,還請快快上車!」
兩人上了馬車,坐在裡面,白淵不由感嘆一番。
「這馬車不錯,寬敞舒適,而且似乎不怎麼顛簸。」
他是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眼裡有些火熱。
這輛馬車可比他們之前被毀掉的那一輛好太多了,要是能搞到手就好了。
還沒見到信陵君,白淵就惦記上了他的馬車。
無名聽到白淵的話,也清楚他的心思,不由得笑了笑。
白淵的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平靜下來后,他也開始期待起見到信陵君魏無忌會是什麼樣子。
關於他的故事,已經是傳遍七國,甚至可以流芳千古。
後世將其和春申君黃歇、孟嘗君田文、平原君趙勝並稱為戰國四公子,而魏無忌更是戰國四公子之首。
竊符救趙,大破秦軍,合縱攻秦,威震天下。
這樣一個傳奇人物,聽聞他現在整日沉迷於酒色,不得不說,這樣的生活,太腐敗了!
不過白淵依稀記得,信陵君好像是死於羅網刺殺,倒是有些可惜。
明明都已經不理國事,被魏王解除了兵權,卻依舊逃不過被刺殺身亡的命運。
如今也不知道信陵君還能活多久。
這時,馬車緩緩停下,壯漢在外面瓮聲瓮氣地說著:「先生,已經到了!」
聽到這聲音,白淵趕緊把腦袋裡的想法甩出去,去人家家裡做客,居然想著人家什麼時候沒了,那太失禮了。
只要他不是今天死,那和他們就沒什麼關係。
今晚蹭一頓飯,撈到了馬車,他們明天就出城!
兩人走下馬車,就看到信陵君府大門前站著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青綠色長衣,頭戴玉冠,身材比較消瘦的中年男子,顯然這人就是魏無忌。
他眉間帶著一絲儒生一般的文雅氣質,但是白淵知道,魏無忌做過魏國上將軍,統領五國聯軍攻打秦國,上過戰場,所以身上也有著軍人一般的剛毅氣質。
僅僅是這一面,白淵就認識到了此人的不凡之處。
真不愧是信陵君啊!
魏無忌見兩人下車,主動上前交談。
「二位先生可算是來了!」
「天宗白淵(儒家無名)見過信陵君!」
白淵和無名則是對他行了一禮。
「二位先生不必如此客氣,先進去再談吧!」
信陵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白淵和無名二人進入府中。
來到宴會廳,眾人按照次序入座。
白淵和無名就坐在魏無忌的左手邊最靠近主位的地方。
眾人皆入座之後,信陵君拍了拍手。
然後就有一群侍女端著一些精緻的菜肴走進來,給眾人上菜。
「這是從齊國剛剛運來的海魚,經過一番燉煮,味道極鮮,二位先生嘗嘗看。」
信陵君在侍女上菜期間主動給他們介紹起來。
白淵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白嫩嫩的魚肉送進嘴裡,魚肉幾乎是入口即化。
這味道的確是鮮美至極。
從齊國將海魚運到大梁來,期間路途遙遠,以這個時代的交通速度,一般情況下想要保證海魚的新鮮度可是很困難的。
因此這一條魚的成本恐怕不低,魏國也就只有像信陵君這樣的貴族大戶才吃的起吧!
這頓飯沒白來!
「好吃,鮮嫩無比,入口即化,可謂極品。」
白淵笑著給出評價。
「喜歡就好。」
魏無忌聽到這話,也點點頭。
接下來,除了這鮮美的海魚之外,又端上來許多白淵從未吃過,只是聽過的菜肴,有一些甚至外面買都買不到。
除了菜,宴會上又怎麼可能沒有酒?
白淵和無名身邊都有一名侍女專門為他們倒酒。
這酒是採用葡萄釀造的,呈現琥珀色,顏色十分好看,濃郁的酒香沁人心脾。
作為客人,白淵和無名都率先敬了魏無忌一杯。
「今日受公子抬愛,特意宴請我們二人,心中甚是感激,此杯敬公子!」
「哈哈哈,二位先生能來,吾亦是欣喜!」
魏無忌微笑著回應他們。
三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酒的度數不高,一杯下去白淵一點感覺都沒有。
「只是喝酒吃菜,也太過無趣。」
幾杯酒下肚,魏無忌感覺不夠盡興,拍了拍手。
「百花閣的舞姬呢?都上來給大家助助興!」
這一刻,魏無忌身上那些什麼儒雅的氣質通通消失不見了,露出一副沉迷酒色的紈絝子弟模樣。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一群身穿紅色舞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們目不斜視,看著地面,對著信陵君微微欠身。
這些人臉上都帶著紗巾蒙面,朦朦朧朧更加惹人喜歡。
她們上半身穿的都是短袖露臍裝,下半身的裙擺到了膝蓋位置,露出一截如同白藕般的小腿。
白皙細膩的皮膚在紅色舞裙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白嫩耀眼,如同一塊溫潤的美玉。
這樣的場面,白淵還真的沒見過,不由得多瞥了兩眼。
即便是隔著薄薄的紗巾,他也能看出,這些女子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雖然說不上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也稱得上是千嬌百媚。
音樂響起,這些女子擺出動作,翩翩起舞,作為專業的舞姬,她們除了容貌身段好之外,還有著極強的舞蹈功底。
她們在場中輕步曼舞,婀娜的腰身極盡溫柔。
美麗動人,他卻無法升起褻瀆之心。
此刻白淵心裡不由浮現一句詞:「謾催鼉鼓品梁州,鷓鴣飛起春羅袖。」
看著場中的舞蹈,他甚至都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動作。
一開始他只以為這所謂喝酒時讓舞姬助興,不過是這些貴族玩樂腐敗搞出來的東西。
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是他見識少了,這就是一種藝術,一種能夠傳承千年萬年的文化。
藝術的事情,怎麼能說貴族腐敗呢?
主位上,魏無忌看到白淵臉上的表情,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然後也靜靜地欣賞著這令人感到驚艷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