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野狼

「如今的我，總算是有點自保之力了。」

顧盛心下稍安。

身處這樣一個亂世，自己只是一個十四歲的瘦弱少年，遇見一個強壯點的成年人就得歇菜。

如今劈柴大成，能夠完全調動自己全身力量。

若是斧頭或者柴刀在手，顧盛感覺自己的戰鬥力會提升很多。

回到家中。

顧盛燒火做飯。

米缸快要見底，估計只能再支撐個四五天時間。

如今劈柴大成，從明天開始，劈柴的工錢將會第一次超過每天的消耗。

「二牛哥還沒回來，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顧盛有些擔憂。

他吃過飯，又去李蓮那看了眼。

幫李蓮挑了幾桶水將家中的水缸填滿，明顯可以看到李蓮有些心不在焉，這幾日的憂慮讓她的臉色都難看了許多。

「你二牛哥出去這麼久了還沒回來，若是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李蓮幽幽嘆息。

顧盛只能耐心安慰道：

「二牛嫂，庄內的人都沒回來，興許是在山裡耽擱了，你只管將家裡打理好，二牛哥自然就回來了。」

李蓮默默點頭。

顧盛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心中祈禱顧二牛平安歸來。

如今的他雖然力氣大了些，劈柴也達到大成境界。

但是要讓他獨自進山尋找，是不可能的，只怕在半路就會被野獸吃個乾淨。

……

第二天。

顧盛接著去主家劈柴。

劈柴大成之後，全身力量可以調動，已經超過將一根柴劈開的力量上限，顧盛就可以節約很多力氣。

效率大增。

一天時間，顧盛足足劈了九百根木柴。

比預想之中的還要多！

「九文錢！我終於可以攢下錢了！」

顧盛心中振奮，在保持營養攝入的前提下還能每天攢一文錢，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

要知道。

顧盛的父親忙活這麼大半輩子，不過是攢下了五百三十二文銅錢。

「不過今天一天劈柴的熟練度也就上升了4%，大概劈兩百多根木柴才會漲1%。」

按照這個速度，顧盛估計需要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將劈柴提升到圓滿境界。

和之前相比有點慢，但是顧盛知道，這已經是很快的速度，一般人劈柴一輩子都未必能夠達到劈柴大成的境界。

調動全身力量。

說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很難。

……

管事小院。

顧河臉上的驚愕已經到了沒有絲毫掩飾的地步。

「什麼？你說你劈了九百根木柴？」

短短半月不到的時間。

顧盛一步步刷新著顧河的看法，從一開始他認為顧盛劈兩百根木柴都未必能夠做到，到了現在，竟是一日劈九百根。

這已經相當於兩個強壯成年人的工作量。

顧河噌的一下站起身來。

儘管這些時日相處大概知道少年的心性不會撒謊，但是他內心還是震驚。

想知道顧盛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兩人到了柴房。

不等顧河說話，顧盛直接將一根木柴立好。

轉身蹬轉、腰腹借力，斧頭劈下，在顧河的眼中，顧盛就像是一張大弓拉開，猛的收縮，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有種別樣的美感。

跨嚓！

木柴輕易的被一分為二，彷彿沒有絲毫阻力。

顧河眼中露出驚嘆，忍不住贊道：

「好強的悟性！」

他當然能夠看出，顧盛這些時日之所以能夠劈柴數目大增，靠的全是技巧，不是蠻力。

「借力全身，從小小的劈柴當中都能悟出這麼精妙的發力技巧，真的是不簡單，若是能夠練武，這小子……」

顧盛心中思忖，突然問道：

「你今年十四？」

顧盛恭敬答道：

「過了今年冬天，就十五了。」

顧河眼睛亮起，緩緩點頭道：

「十五好，庄內少年滿十五可一起前往顧金剛教習那裡習武，你可知道？」

「知道。」

「好好努力，若有機會一定要去試試，這個世道只有練武強身，才能有自保之力，掌控命運，你悟性很好，不要浪費。」

顧河的話語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

可惜他只是管事，若他是主家嫡系，定要好好栽培眼前這少年。

有如此悟性，假以時日，這少年極有可能又是庄內的一名武道強者。

不過儘管如此。

顧河也還是心中默默打算，日後可以給顧盛多行點方便，提前交好將來興許能有所仰仗。

顧盛認真點頭感謝。

能夠將話說到這份上，顧河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踩著落日的餘暉回到家中。

第一次賺了九文錢，顧盛心情很不錯。

將這些時日的銅錢放在一起，仔細數數，一共有六十九文錢，若是換成米糠，可以有十七斤左右。

看著米缸中的剩餘。

顧盛盤算著。

「這十幾天的功夫，凈支出十斤左右的米糠，好在從今天開始，就可以做到基本的收支平衡。」

顧盛心中美滋滋的。

吃著米糠飯和野菜根，上次顧二牛送來的那塊熏肉還剩下最後一小塊，一起混著吃了，顧盛只覺得十分滿足。

「明日就去買米。可惜，又沒有肉了。」

雖然只是兩塊小小的熏肉，但是卻讓顧盛過足了嘴癮，這十幾天每天兩斤米糠的消耗，雖然花銷大，但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顧盛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更加有勁，不再是之前那樣總感覺有些病懨懨的。

「若是堅持下去，之後我的身體應該會更加壯實。」

顧盛腦子裡轉動著各種念頭。

迷迷糊糊在炕上睡了過去。

……

夜空中。

有嗚嗚的風聲刮過，不時有各種隱約的犬吠聲、蟬鳴聲從遠處傳來，似乎在耳邊響起，又似乎在很遠。

顧盛眉頭在睡夢中微微皺起。

嗷嗚~！

似乎聽見了狼吼聲。

顧盛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隨後便猛然驚醒。

那狼吼聲竟像是在耳邊響起一般！

原本惺忪的睡眼一瞬間就清醒過來，顧盛眸間閃過駭然。

「莊裡進狼了！」

他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明明是夏夜，但是雙臂之上有細密的雞皮疙瘩冒出來，心臟都開始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

這可是狼！

單對單的話，一個手持武器的成年人發起狠來不一定會輸，但是狼是群居動物，若是在野外遇見，基本就是被分食的下場。

「怎麼可能？狼群怎麼會突然襲擊村莊？」

顧盛心臟跳動的越發劇烈，聽著耳邊越發近的狼吼聲，又是畏懼又是疑惑。

按道理來說顧家莊人口眾多，狼群智慧不低，不會發起這種自殺式的襲擊才對。

但現在不是疑惑的時候。

顧盛深呼一口氣，將房內掛著的柴刀取下，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透過門縫，隱約間可以看到遠處有二三十條矯健的身影朝著庄內各處散去。

他眸中無比凝重，心中暗嘆：

「雖然狼群不知道為什麼散開了，但是對一般人來說反而威脅更大，等到庄內高手反應過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喪生狼口。」

幾十頭狼自然不會對顧家莊造成什麼毀滅性的打擊，但是對庄內的庄民來說，卻是滅頂之災！

顧盛剛剛慶幸野狼沒有找到自己這來。

但是馬上，簌簌的聲音讓他頭皮發麻，剛剛鬆弛的手臂肌肉再次繃緊！

四爪和沙土的摩擦聲以及野狼的喘息聲在夜空中很是顯眼，顧盛小心翼翼的朝門縫看去。

就見一頭健碩的野狼聳動著鼻子，一個縱躍就跳過了屋外的籬笆牆。

一頭野狼，盯上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