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制空圈，那是什麼？
黃毛再衝上來的時候，速度快了不止一籌，雙手不持刀后，反而變得更加靈活。
舉手之間，可以看到他背闊肌異常發達，調動兩隻手臂如同一對長鞭，劈頭蓋臉地向諸葛平抽去。
「劈頭蓋臉」不是形容詞，而是純描述——他的拳十有八九都是朝著頭部過去的，剩下的一兩成攻勢則是抽冷子打小腹，以及小腹下面更隱蔽的位置。
「攻擊力提升的不多，但速度快了很多啊。」諸葛平一邊想著，一邊從容不迫地閃避和格擋。
「阿平的對手，動之氣已經貫通全身了。」逆鬼在台下看的更清楚：「典型的向著『神速』方向開發的動之氣，攻擊速度在氣的加持下提升了三成左右。不過憑著這三成提升，應該還是贏不了阿平的。」
諸葛平越打越得心應手。「敏銳感官」「鷹眼視覺」「靈巧之手」，這些都是他最早獲得的天賦技能。在他後面接觸武術，尤其是練習「聽勁」的過程中，這些天賦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而現在，經過了長久的磨練和應用，這些天賦技能逐漸的融合，開始孕育出某種新的「東西」。
諸葛平沉浸在不斷拆解和破壞對方進攻的狀態里，覺得自己越打越舒服。明明對方氣勢變化之後，在出招速度上已經超越了自己，但自己卻沒有被壓制，反而逐漸壓制住了對方。
「我現在能確定了，」諸葛平甚至在對拼的過程中還能開口說話：「你這就是根正苗紅的白鶴拳，根本不是什麼空手道。」
說著，他抓住對方一閃而逝的破綻，中宮直進，一記寸拳打在對方胸腹交界處。
「卧槽！」對方明顯沒反應過來，怎麼自己一直主動進攻的，反倒被對方直搗中宮了？
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上了，黃毛身體被拋飛向後，掛在擂台邊緣的圍繩上反彈回來。
黃毛面露痛苦之色，但很快調整呼吸壓制了下去——氣灌全身之後，肌肉膨脹，確實也讓抗擊打能力提升不少。
「看來閣下是掌握『靜之氣』的武者，這一手「制空圈」確實是行雲流水。」黃毛剛才進攻的時候吊著一口氣，不便開口，現在才借著氣息平復的機會說話。
「制空圈？那是什麼？」諸葛平不解。
「別裝了，到我們這個層次，這些都不是秘密啦。」黃毛舒展了一下身體，看上去並沒有真的受傷。「我一直覺得制空圈挺帥的，可惜我老爸說我這個性格只能走『動之氣』的路子。當然，我也很喜歡動之氣這種壓制對手的感覺就是了，再來！」
黃毛第三次鍥而不捨地沖了上去。
「這傻子，還沒發現嗎？」台下的逆鬼至緒腹誹道：「阿平到現在為止腳下幾乎都沒怎麼動。這黃毛雖然一直在進攻，但其實自己才是被壓制的一方啊。」
……
因為諸葛平一直都沒有覺醒「氣」的苗頭，所以幾位師傅也就沒有給他介紹「氣之開放」后的路要怎麼走，只是簡單的解釋過動靜之氣的差別。
簡單來說，氣是一種身體錘鍊到一定程度之後衍生的能量，根據運用方式的不同，可以分為「動之氣」和「靜之氣」兩條路線。
「動之氣」的開發，主要就是通過氣貫周身，讓全身的肌肉、神經充分興奮起來。後續的路線大致可以分為讓自己動作更加猛烈，打出疾風驟雨般攻勢的「神速」路線；和凝聚更強的力量，打出更有力重擊的「剛力」路線，而這兩條路線到後面往往還會殊途同歸。
「靜之氣」的開發，則是通過氣在身體中的流轉，讓自己思緒變得更加冷靜，感官變得更敏銳，神經反映更迅速。後續的開發路線是高度統一的，幾乎所有「靜之氣」的武術家都會朝著「識破-阻截-反擊」的路線前進，沿著這個邏輯，會衍生出「制空圈」這項技術。
「那個黃毛誤會了阿平，以為他已經開發出了『制空圈』，這完全可以理解。」逆鬼心想：「所謂制空圈，就是在自己身周形成了一個『領域』，凡是進入這個領域的攻擊，都被領域的主人完全掌握和識破，像是未卜先知般全數化解。對於同境界的敵人而言，『制空圈』幾乎就是完美無暇的防禦之策。」
「說到底，就是用氣強化感官，並建立高速的神經反射機制。而阿平的天賦實在太好了，他不需要氣的加持，憑藉自身的素質就做到了這一點。」逆鬼搖搖頭：「可笑他完全不自知啊，還每天緊張兮兮地嫌自己不夠強。」
……
這會在擂台上，黃毛，或者說一條新，終於意識到自己才是被壓制的那個了。因為他雖然手上一直在主動進攻，腳下卻是在慢慢地後退。
諸葛平像是頂了個無形的「罩子」一樣，水潑不進，一邊防禦，腳下還能緩慢但堅定地前進。黃毛自然是被逼著步步後退，這會已經快要背靠擂台的圍繩。
「這可不行啊，打成這樣也太丟臉了。」黃毛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一記貫手向著諸葛平頭頂扎去。
諸葛平判斷精準，輕輕一拍就讓這記貫手偏離了路線。正當他打算「甩手直衝」，反擊對方的時候，黃毛五指併攏，抓向諸葛平的……頭髮。
「操！」諸葛平趕緊變招，手成虎爪抓對方腕部。
黃毛這招根本沒打算傷人，手往下輕輕一探立刻就收回，就這樣還是被「虎爪」咬了一下，手腕上留下幾道破了皮的抓痕。
「差點手腕被廢了，就換來幾根頭髮，有點虧呀。」心裡這麼想，但面上不能弱了。只見黃毛主動後撤一大步，然後站定了，把手舉到嘴邊，「呼」地一吹，數根毛髮翩然而落。
反倒是諸葛平面色驚恐，右手撫摸頭頂好幾下，終於確定自己只是掉了幾根頭髮——沒有斑禿的危險，這才鬆了口氣。
「你這是什麼玩意啊？剛才踩腳指我都忍了，畢竟也算是正經武術打法，可是薅頭髮也太過分了吧。」如果說道剛才為止都是武術切磋，那現在開始諸葛平帶上點私人恩怨了。
「薅頭髮怎麼了，好用不就得了。」黃毛一臉得意，並借著這個機會往旁邊走了幾步，重新讓出了輾轉騰挪的空間。「跟隔壁店搶地盤的時候，就這招最好用，再好的牛郎薅成斑禿，那也得歇工幾個月。」
「明白了。」諸葛平原地跳了幾下，把身體充分地放鬆下來，「我也有幾招不正規的打法，給你展示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