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酒後告別
回去的路上，諸葛平提議喝一杯，得到了惠斯特的強烈贊同——感謝權杖，他現在也是千杯不醉了。
主線任務完成了，諸葛平照例可以免費再停留24小時。
他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需要做的，清理吸血鬼的支線任務他做得夠多的了。現在他只想和朋友們一起飲酒作樂度過這最後的一天。
最終他們還是選擇買了大量的酒和一些食物，回到據點去喝。酒吧雖好，但是他們在酒吧就不太方便大聲地談論剛才激烈搏殺一隻吸血怪物的事情了。
「所以說，你放棄權杖的那一刻，在想什麼呢，惠斯特？」諸葛平一邊嚼著熱狗，一邊喝著冰涼的啤酒。
「大概是想到『也許這是反敗為勝的最後機會』吧，反正就是靈光一閃。」
「你難道不怕死去？」
「嗯，來不及想這種事情。」惠斯特一邊嚼著披薩一邊說，「如果我不做點什麼，我們三個可能都會死，不是嗎？」
諸葛平盯著他看了幾秒，舉起酒杯。「敬你，惠斯特，敬你！」
惠斯特也許是被這個話題引起了談興，他幹掉一杯，給自己點了根煙。緩緩地吐一口煙霧之後說：「我很久以前就開始把獵殺吸血鬼作為職業。一開始只是因為我的親人都被吸血鬼所殺了，我想復仇，就這麼簡單。」
「後來我逐漸意識到，我的做法正在拯救一些人，那些潛在的被害者。我能親手扭轉很多像我自己一樣的悲劇。即便這行很危險，我以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夢到自己慘死。」他又吸了一口，「但是戰鬥之中是沒時間想生死問題的，我必須在戰鬥來臨之前就把這個問題想好。『你是否願意為了你的事業而死？』到今天為止，我的回答都是願意。所以，鬆開權杖的時候我沒有想生死的問題，我早就已經想好。」
「……了不起。」諸葛平再次舉杯。「總之謝謝你，你那一刻的犧牲精神，救了我的命，還有刀鋒的命。對了，你再也別提把權杖還給我的事情了，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使用它。」
真沒想到，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還能被惠斯特給上了一課。
「不用妄自菲薄，」惠斯特一邊抽煙喝酒一邊語重心長，「你也很了不起，想想要不是你那麼快追蹤到了弗羅斯特，還會有多少人遇害呢？要知道，一個晚上就死了100多人那。」
他說完這句話，發現諸葛平的情緒更低落了。
「伱在想什麼？覺得死去的100多人是你們的錯？不能這樣夥計，你這樣想就太自負了。沒人能自己解決所有問題，沒人能當天下人的救世主，哪怕你有很多神奇的力量也不行。」惠斯特拍拍他的肩膀，「每個人，都比他自己想象的無能為力得多。」
「你也很不會安慰人，惠斯特。」刀鋒站起身來，「這個時候，為了炒熱氣氛，我們就需要——搖滾樂。」說著他擰開收音機，激烈的節奏響了起來。
「別沉默了，今天是勝利日，再干一杯。」
……酒過三巡的分割線……
喝到微醺（以三個人的體質來說，喝到微醺絕對是很過分的量了），三個男人開始聊起不得不談的話題——女人。
「在我腿瘸了之前，還挺有女人緣的。」惠斯特說，「當然了，現在我會比以前更受歡迎，誰能拒絕呢？」他亮出肌肉鼓脹的胳膊，展示了一下肱二頭肌。
「你確定不是更受男人歡迎？」刀鋒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胸肌，「姑娘們喜歡我這樣的，就剛剛好。」
說完他還向諸葛平望去，「你覺得呢，平？」
「不用問他，他一看就沒什麼經驗，我甚至懷疑他是個處男。」惠斯特說。
「不會吧，美國還有16歲以上的處男？」刀鋒一臉不可思議。
「這就很過分了。」諸葛平聳聳肩膀，「我只是不想過得太隨便，不過處男還不至於。另外……關於肌肉種類的問題，我覺得，顯然什麼樣的肌肉也比不了一張帥氣的臉。」
兩人看著諸葛平線條俊朗的面孔，各自「切」了一聲。
諸葛平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他伸手摸了摸大衣口袋，掏出一張團成一團的便箋紙。
「這是什麼？」
「一份艷遇，」諸葛平說，「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一張帥臉能有多大用處。」
紙條攤開，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凱瑟琳：XXXXXXXXX（一串手機號）」
「喔~~小處男打算露一手？」惠斯特舉起酒杯，「敬勇氣！」
三人又咕嘟咕嘟地喝了一杯，然後諸葛平搓搓手，把手伸到刀鋒面前。
「？」刀鋒表示不解。
「我沒有手機。」
接過手機撥號。刀鋒說：「開免提。」
過了十幾秒，電話接通了：「你好，請問你是誰，是否是凱瑟琳女士的親屬、朋友或子女？」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
「額，你是誰？我和凱瑟琳……並不太熟。能讓她接電話么？他知道我是誰。」
對面沉默了一下，然後說。
「很抱歉，這裡紐約警局。是如果您認識凱瑟琳的親人或朋友，請幫忙聯繫一下他們。她的手機中除了幾個同事和老闆外沒存任何人的聯繫方式。我們在網站上登記的消息也無人回復……」
「她出了什麼事？」
「她……死了，昨天新聞上的文森大街公寓恐襲……她是遇害者之一。」
三個人都沉默了。
「抱歉，我不認識凱瑟琳的任何家人和朋友，但我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尋找，祝你們好運，也祝她好運。」諸葛平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刀鋒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惠斯特也拍了拍。
如果再快一些，如果再強一些，結局會不會有不同呢？
「你是對的，惠斯特。」諸葛平端起了酒杯，「我比自己想象的要無能為力得多。」
「敬凱瑟琳。」
第二天，刀鋒和惠斯特睡醒的時候，諸葛平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書桌的一角，刀鋒找到了一封信，信上壓著一株搖曳的向日葵。
「當你為這個世界清掃黑暗的時候，請帶上我的一份。」
只有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