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至黑之夜

三人儘可能快地收拾好行裝，開兩輛跑車賓士而去。

諸葛平和刀鋒二人敏銳地感覺到，今晚的紐約有些不同。

「這是我們超過的第幾輛警車了？」刀鋒有些不安地問。

「第六輛了。」諸葛平說。

「為什麼這些警車看上去和我們有著同一個目的地？」

「我不知道，」諸葛平說，「但我猜至少不會是幫我們去抓弗羅斯特的吧。」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答案。

威廉大街中段，圍繞著埃奇伍德大廈，前後都有警車暫時封路，源源不斷的警車還在不斷補充過來。警察們主動加班干起了維護秩序的活。

被封的路段內，聚集著擁擠的「人群」，彷彿正在舉行盛大的聚會。

諸葛平遠遠一看就知道，全是吸血鬼。

「該死，這至少得有5000多個。」刀鋒感覺不妙。

「看到鬼群中央了么？」諸葛平指了指，「弗羅斯特。」

正說著呢，一束不知從哪裡來的追光打到了鬼群中央。

弗羅斯特，站在一輛塗裝浮誇的大巴車上，他精心打扮過，一掃平日的頹喪面容和黑眼圈，變得容光煥發。

看到弗羅斯特登台，下面簇擁著的吸血鬼們紛紛熱烈地歡呼起來。

弗羅斯特朝下面揮著手，從他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來看，他是真的很開心。

「晚安！各位。」弗羅斯特說，「我向所有紐約的吸血鬼族群發出了邀請，但只有你們來了，顯然，更多的族群不信任我。」

「我相信，來到這裡的人，是與我志同道合的，我們已經受了太久的屈辱，我們到處躲藏，我們小心翼翼，這一切必須有所改變了。」

「有些人不願意接受我的領導，這些人過於膽小，他們害怕人類的報復，害怕那些只能活幾十年，會衰老會生病，只能充當我們食物的人類。今天過後，他們會後悔的。」

「而你們，聽從了我的召喚，我所能給予的回報就是——榮耀！」

「我們是天生的駕馭者，人類是我們天生的奴僕。」

「今晚，紐約將成為你們的遊樂場，我允許你們去狩獵和玩樂，盡情地！」

「讓紐約想起，誰才是這裡的主人。」

每說一句，台下圍觀的吸血鬼們就會一陣歡呼。

待他說完「誰才是紐約的主人？」，正要朝著觀眾握緊拳頭，振臂帶頭歡呼的時候。

「碰！」一聲轟鳴響徹街頭，昭示著發出這聲響動的槍支一定很帶勁。

但比轟鳴先到的是脫膛而出的子彈。

子彈穿透了弗羅斯特單薄的身軀，巨大的動能將他整個掀飛，從大巴上掉了下去。

一百多米外，諸葛平非常滿意地收起了由惠斯特精心改裝的大口徑步槍。

「他在說什麼呀？」諸葛平假裝掏了掏耳朵，「我好像聽到什麼『主人』、『榮耀』之類的。」

「總有些人的智商永遠停在他腦子壞掉的那一天。對弗羅斯特來說，可能是7歲時吧。」惠斯特在他身邊打趣道。

幫助封路的警察發現了諸葛平和惠斯特，或者說，是發現了那輛鮮艷的騷紅色「護衛艦」。

他們紛紛從警車上下來，根據警察培訓時學到的條例，打開車門做掩體，蹲在車門后把身體大部分隱藏起來，然後舉槍射擊。

可惜的是，他們離著諸葛平至少有70米。

普通警員拿著警用小手槍，想要射中70米外的人形靶基本就是痴人說夢。

諸葛平從容地瞄準，一槍一個，把四輛警車點爆。

「惠斯特，你手藝真棒。」諸葛平不禁讚歎，這把槍被惠斯特改造后打起來非常舒適。

諸葛平自己的射擊技能還是傳承自「雅各布射擊術」，但那個主要是手槍射擊的技術，不適用於步槍，畢竟雅各布作為刺客，隨身帶一支步槍還挺累贅的。

好在身體素質提上來之後，學槍械射擊很快的。經過這些天的補課，手持步槍（帶瞄準鏡）射擊200米以內目標對於諸葛平來說非常輕鬆。

「不對勁，弗羅斯特沒死。」耳機里傳來刀鋒的聲音。「看來填充大蒜精華的銀彈沒有用了，試試其他的彈藥」

和諸葛平相比，刀鋒長時間苦練的射擊技巧更值得信任，此刻正抱著一把大狙趴在臨街大樓的某個窗口邊。

從他的瞄準鏡里，清楚地看到，整個胸膛被炸出大洞的弗羅斯特，身體快速地再生，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就原地站起，除了胸口的衣服破碎了之外，完全看不到剛被槍擊的痕迹。

「看來我們有一些不速之客。」弗羅斯特重新登上大巴車。

「我知道他們是誰，」弗羅斯特的目光遙遙相望，似乎和兩百米外的諸葛平對上了。

「是大名鼎鼎的刀鋒戰士，和他的跟班們。」

周圍的吸血鬼紛紛低聲驚呼，人群中似乎有一些躁動。

「不要怕。」弗羅斯特叫道，「他們的對手是我，而你們，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向紐約城傳遞恐懼。現在，立刻，去獵殺，去啃食。從小巷裡走，他們無法攔住你們。讓紐約變成人類的地獄吧——但會是我們的天堂。」

「糟糕，他說得對。」刀鋒說，「如果他們四散開，我們是無法攔住大部分的。」

「那不一定，」諸葛平把步槍一拋，坐進車內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七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逝，吸血鬼們才剛有四散奔逃的趨勢，「護衛艦」就已經衝到了人群之中。

「賭一把，看看多少吸血鬼有深夜塗防晒出門的習慣。」

擺在敞篷車風擋玻璃後面的向日葵盆栽驟然發亮。

和別人通過撫摸「后脖頸」激發陽光，每次消耗一單位陽光不同。

諸葛平自己可以通過意念鏈接直接命令這株魔法生物，並且可以做一些個性化的操作。

比如目前，這株植物就在用四倍於以往的功率，持續發出陽光。

雖然這樣一來，100%的能量儲備也只能堅持25秒，但光亮的強度卻大幅度提升，而且有效殺傷範圍也明顯擴大了。

強烈的陽光填滿了街道，如果從空中俯視，紅色的跑車已經連籠罩在一個熾烈的光團中若隱若現，而這光團就像是一個橡皮擦，將整條街道上的吸血鬼一片片地抹去著。

「不——」弗羅斯特一聲怒吼，雖然他從未在意過手下些雜兵的命，但如果全滅在這裡，不得不說對他的勢力是一種巨大的折損。

「護衛艦」的全速能接近兩百公里每小時。為了安全，也為了把吸血鬼「刷」的乾淨些，諸葛平沒開這麼快。

但汽車還是飛速地接近了大巴車。

弗羅斯特從大巴車上一躍而起，橫跨20多米的距離朝著諸葛平當頭砸下。看得出來他的身體素質有了巨大的提升。

不過，整個人飛在空中，又不具備「二段跳」或者「左腳踩右腳升高」的技能，那麼動態軌跡未免太好判斷了。

「碰！」

這次是刀鋒開槍了，直接把弗羅斯特橫著打飛出去。他不僅胸口再次被打爛，而且還瞬間燒成了一個火炬。

「謝謝！」諸葛平一邊說，一邊一個漂亮的漂移，繞過大巴車，朝著大巴車背後的那些吸血鬼「刷」去。

「不客氣，這次試試燃燒彈，如果不行，還有銀針爆破彈。」

這就是三人為「不知道實力有多大提升的弗羅斯特」制定的戰略——先遠距離把所有大威力子彈試一遍。

這次弗羅斯特只花了兩秒就站了起來，他的燒焦的身體迅速的崩裂，鮮紅的血從裂隙中噴湧出來把自己染成了一個血人，緊接著血色褪去，完好無損的弗羅斯特又一次出現了。

「比上次復活得快了，他的恢復力在增強，或者說，更熟練了。」

一邊說著，刀鋒又打了一槍，把剛爬起來的弗羅斯特再次打倒在地。

而另一邊，諸葛平已經把這條街上聚集的吸血鬼「掃」得乾乾淨淨。

連續挨了三槍的弗羅斯特好像開竅了，當第四槍打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出現了奇怪的變化。子彈穿透了他的身體，彷彿毫不費力。只打出了一個小臂粗的貫穿傷。連血都沒怎麼流，創口看著是鮮紅色的，然後一秒不到就癒合了。

接著是第五槍，甚至完全穿透了過去，彷彿不受阻礙一樣。

「有點奇怪，」刀鋒說，「他的身體彷彿在受到衝擊的一刻變成了液體。」

「用陽光試試。」諸葛平把車開了回來，抵近到五米距離，將向日葵里剩下的能量全部聚集起來，來了一發「超·陽光普照」。

光芒散去后，弗羅斯特一臉淡定地站在原地。「你們真的惹火我了。」

「很顯然，沒頭腦的人容易不高興。」弗羅斯特身後響起刀鋒的聲音，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樓上跳了下來。

「護衛艦」車門打開，諸葛平和惠斯特一左一右地下車。

三人把弗羅斯特圍在了中間。

「很好，第二回合。」弗羅斯特撇了撇嘴，「你們很快就會明白，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