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柏青哥店的傳說

柏青哥店，是日本街頭巷尾都可以見到的一種賭博場所，裡面擺的密密麻麻都是柏青哥機，人通過的通道都十分狹小。

這玩意玩法簡單，把小鋼珠從機器頂端釋放下去，機器的盤面里有許多凸起的鋼針，小鋼珠落下過程中會不斷碰撞盤面里的釘子，從而改變軌跡。最後若是能落入指定的位置，就能獲得獎勵。

全程都是鋼珠碰撞的結果，沒有人為干預。看上去是全憑運氣，也因此有很多賭徒很青睞這個遊戲，因為覺得不會有人作弊，非常公平。

但實際上，每一台柏青哥機設計之初都是要測試無數次的，直到證明這玩意確實「中獎率極低」，才會批產。

所以這玩意就是一個巨大的韭菜收割機，偶爾會有一個幸運兒賺了點錢，但是無論如何店家總是不虧。

當然，前提是，沒有人作弊。

就在今天，東京一家柏青哥店迎來了一個作弊者，一個真能和空氣博弈的掛壁。

「真有你的啊哥們！」

「你這台機器不會出錯了吧……」

「小哥咱們握個手吧，讓我也沾點喜氣！」

諸葛平面前的機器像抽了羊癇風一樣，不停地吐出獎勵的鋼珠。

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年輕人踏進店門的時候只揣著1000日元。

「測試到這裡，基本就差不多了。」

諸葛平叫來店員，讓他們幫忙把贏來的鋼珠兌獎。

店員們殷切地排著隊，端著一個個裝滿鋼珠的塑料盆來到櫃檯（這幅做派是一定要做的，宣揚某個客人的成功，能鼓勵周圍的賭徒更加殷切地投入），換了一堆塑料的「紀念品」。最後有一點零頭，兌換成了烏龍茶和零食。

你幫我跑一趟好了。諸葛平把塑料紀念品直接推到一個店員面前。

「好的，但是一會請到對面的便利店交接，不能在店裡見到錢，這是我們的規定還請見諒。」

「沒問題。」

日本賭博並不合法，所以柏青哥店贏來的鋼珠只能兌換「獎品」，不能兌換現金。

然後每家柏青哥店附近都會有一家暗戳戳的小店，專門做「獎品回收」生意。

也就是脫褲放屁的意思。

諸葛平正好餓了，在便利店裡買了份便當，結果便當剛熱好，柏青哥店的服務員就跑回來了。氣喘吁吁地說：「您好，您的錢都在這裡了。」

黑色塑料袋子裝著，裡面是紮實的鈔票。

一共42萬七千円。

其實，諸葛平很確定，如果自己在裡面多待幾個小時，伊藤開司原本欠下的三百多萬円欠債，能直接抹平了。

不過，剛才贏到最後，店裡已經派人專門盯自己了，要不是見好就收，這會應該已經被拉去小黑屋喝茶了。

畢竟柏青哥店多少都會有點黑幫背景的。

還是少點麻煩為好。

「數量沒錯，」諸葛平大致數了一下，然後隨手把一瓶烏龍茶遞過去。「喝點水潤潤嗓吧，我又不著急，你其實不用跑這麼快的。」

「謝謝，其實主要是因為我也很激動。我做了好幾年店員也第一次遇到贏這麼多的。您是不是有什麼訣竅啊？」

「怎麼可能，你們開店應該很清楚啊，機器的概率都是設好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驚訝，您今天的表現簡直是奇迹啊。你不會有控制小鋼珠的超能力吧，就像Xman那種？」

「怎麼可能」諸葛平擺擺手，「這個世界又不是漫畫。」

雖然贏得很順利，但是這僅僅是「幸運+10」面對純粹概率賭博的作用。接下來，還有必要測一下，包含競技元素的賭博中，「幸運+10」會不會對其他玩家也造成影響。

於是諸葛平拎著錢袋，直接來到了附近一家麻將館。

於是……

「胡了，」諸葛平推牌「大三元。」

「胡了，四暗刻清一色。」

「胡了，一氣貫通四寶牌。」

「九蓮寶燈。」

隨著他胡得越來越大，桌上的牌友臉色也是越來越臭。

剛才點炮的大叔使勁用左手拍打著自己的右手，一副「我怎麼就管不住這個手呢」的表情。

而諸葛平也確定了，「幸運+10」也能影響和自己對賭的人的行為。

表現就是，剛才的對局中，其他三家簡直都化作點炮機器，昏頭漲腦地輪著送。

「幸運項鏈的有效時間是30天。這樣一來，至少一夜遊輪這一關，應該是穩過了，現在要謀划的，就是在自己過關的同時，讓更多人也過關，最理想的狀態當然是多少人上去，就多少人下來，畢竟一個人就是50點呢。」

諸葛平謀划著，在「幸運+10」和「防禦力+500」的雙重底氣下，他決定搞把大的。

能把游輪賭博夜的主辦方氣死的那種。

約定的時間很快到來，經過了嚴密的搜身之後，諸葛平終於登上了游輪。

除了諸葛平之外，大部分上船的「負債者」都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他們都是被債務逼得走投無路，然後抱著「豁出去了」的念頭上來的。

但現在，他們普遍都已經開始後悔了。

人往往是這樣，會因為逃避一個錯誤，而去犯下另一個錯誤。

只不過，在一片低氣壓的氛圍中，混進了一個神色悠哉的胖子。

沒過多久，「負債者」們已經到齊了。

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帶著三個黑西裝墨鏡的小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小弟還推著一輛小板車。推車上罩著一塊白布，擋著下面堆疊的東西。

這種板車諸葛平很熟悉，他在檔案室搬資料用的就是這種推車。

「各位，」陰沉男開口道「大家久等了，讓我們立刻開始吧，軍費借貸！」

推著車的小弟適時一把掀開車上的罩布。

露出了車上的物品——那是一堆碼得整整齊齊，由萬元大鈔組成的，四四方方的錢堆，一眼看去，大致有個十億日元。

「每人借貸上限是1000萬，下限是100萬。也就是說，每個人至少得借一百萬。而利率是……

每十分鐘15%，複利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