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漏網之魚

「走吧哥們，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可以請你喝一杯，給我講講你剛才是怎麼乾的。」刀鋒對諸葛平表現的很熱情，在他的世界觀里，只要你也保護人類並殺吸血鬼，那你就是我好兄弟了。

「有個問題，」諸葛平皺起眉頭，「剛才那把火，會不會被警察給滅了？」

「額……」刀鋒想了想「也許會吧，反正我也沒打算燒死昆恩。那傢伙生命力太旺盛，就算被燒成炭也能復活。我只希望這次折磨能讓他害怕，這樣下次就可以逼問出我要的消息了。」

「不行，」諸葛平想了想，「我要回去，把它弄出來。放心，我可以把它給你拷問，問完了再殺。」

諸葛平不算什麼武學家，但也希望自己念頭通達。之前因為顧不上來，被從後門逃走了十幾個也就罷了，如今已經快燒熟的鴨子要是也飛了，那就太難受了。

「可是，那現在應該全是警察。」刀鋒有些猶豫，他從不殺傷無辜之人。

「放心，這個我是專業的。」諸葛平指了自己下，「保准不驚動任何人。在這等我，最多十分鐘。」

說著諸葛平一翻身跳到大街上，踩著往來車流的頂蓋，一路穿到街對面。

「有意思的傢伙，」刀鋒聳聳肩膀。

本來他是得到消息，知道坤恩出現在一個吸血鬼派對，所以打算去清理吸血鬼，順便從坤恩口中打探弗羅斯特的消息的。

沒想到被一個陌生人捷足先登了。

刀鋒是半吸血鬼，他從味道上就能確定，諸葛平肯定是個純種人類。但一個人類又如何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而又為何會對吸血鬼如此大開殺戒呢？

「這年輕人也是吸血鬼獵人么？回去問問惠斯特吧，沒準他會認識。」刀鋒想道。

沒過多久，刀鋒若有所感，忽然抬起頭。

對面樓頂，還是剛才兩人跳下來的地方，諸葛平再次一躍而下。

不過這次他肩上扛著一塊黑不溜秋的巨型「焦炭」。所以沒法前滾翻，只能落地一個深蹲，卸掉力量。發出撲通一聲。

「原來你也能做到」刀鋒說。

「落地聲音太大了，不符合我的習慣。」諸葛平聳聳肩，「你直立落地卻幾乎沒聲音，怎麼做到的？」

「需要一點技巧，你把你肩上的傢伙先給我，我就可以教你。」

諸葛平把肩上的一坨黑炭扔過去，「你隨便拷問，問完給我殺了就行，話說，伱確定他還能說話？」

刀鋒看了看已經燒得全身漆黑，看不出人形的坤恩，「我確信，最多只需要24小時，這傢伙又能活蹦亂跳。高級吸血鬼就是這麼麻煩的東西。」

「接下來去哪？」諸葛平問，「帶著這傢伙，估計進不去任何酒吧了。」

「沒關係，我可以把它先藏在車裡。」刀鋒指了指一旁巷子里。

諸葛平跟著走進去，發現裡面停了一輛十分酷炫的跑車，通體黑色，造型頗具科技感。

把「焦屍」往後備箱一鎖，兩人朝著最近的酒吧走去。

「夜梟」酒吧的老闆約翰，是個年過四旬的白人胖子，地中海，酒糟鼻。

他這酒吧是個挺清凈的清吧，開在紐約最繁華的街區顯得格格不入。

但老闆已經對著酒吧有了感情，就算勉強維持著生意，也從來沒有想過關門。

「我的酒吧是紐約少有的，可供老男人飲酒、沉思和治癒自己的地方。」每當他老婆想要讓他關了這勞什子酒吧，他就會這麼說。

後來他老婆跟他離婚了。他就變成了在這裡「飲酒、沉思和治癒自己」的老男人之一。

今天晚上十分特殊。他的老男人酒吧里跑來十多個年輕人。

穿著「潮流」的衣服，畫著濃重的煙熏妝，是老約翰平時最看不慣的那種。

但作為老闆，他也不應該拒絕客人。

這群年輕人吵吵鬧鬧的，神色激動地湧向吧台，七嘴八舌的點酒。

然後就來到最大的一張桌子旁喝了起來。

一邊喝，一邊竊竊私語。

「這還不錯，」老約翰挺滿意，「至少沒有打擾別的客人。」

他可太知道現在這幫年輕人鬧起來有多煩人了。每次自己店裡誤打誤撞的進來年輕人，都是對自己，以及對酒吧里熟客的一次傷害。

出於好奇，他開始偷聽這些孩子們的講話。或者也不算偷聽——酒吧老闆在自己店裡來回走走，擦擦桌子是很正常的吧，只不過是順便豎起耳朵罷了。

「我們應該回去」其中一個年輕人說。「托馬斯很快就會帶著人增援，我們一起回去，給那傢伙點顏色瞧瞧。」

「別開玩笑了，我們報過信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們專業的人就行，反正我肯定不回去。」

「那是因為你是個膽小鬼。」

「不，那是因為我比你聰明得多。」

「你們說那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

「不知道，不過只要托馬斯及時趕過去，他就玩完了。」

「那是，托馬斯手下人人都有一支好搶！」

老約翰一邊聽著，一邊琢磨：這看上去像是一群惹是生非的人，在商討著對付另一群人，或者另一個人……

「喂，老傢伙！過來。」忽然，這幫年輕人中的一個大聲呼喝。

老約翰有些不爽，但是還是走了過去：「要添酒么？」他很隨意地問。

「過來，」對方在他走近后，一把抓住他的脖領，拉到了自己面前。

「你剛才，偷聽我們講話了吧？」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我只是在打掃酒吧的衛生……」

「少廢話，我又不是瞎子。」年輕人齜牙咧嘴，目露凶光地說。「你最好不要瞎打聽，聽見了什麼也當做聽不見，懂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老約翰覺得對方露出來的虎牙十分尖銳，看上去比普通人的危險很多。

但也沒細想，老約翰點點頭，可又開口說「孩子，我不知道你打算去對付誰，但是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它只會滋生矛盾。年輕人總是愛衝動……」

老約翰說的苦口婆心，但他沒注意到的是，周圍的「年輕人」們臉色已經越來越不耐煩。抓著他的那個傢伙，甚至已經將一對尖牙從嘴唇間徹底伸了出來。正琢磨著角度下嘴。

看著老約翰絮絮叨叨，吸血鬼「亞伯」已經快按捺不住咬人的衝動了。他本來就是個街頭混混，脾氣爆得很。

雖然很明白自己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襲擊人類，但是被轉化之前只是個普通小混混的亞伯，心裡本就沒什麼太強的紀律感。

被絮叨煩了，他終於不管不顧，張開大口，向老人的脖頸咬去。此刻他並不飢餓，純粹是因為習慣了傷害他人給自己提供快感。

他已經在腦海中幻想到，這一口下去，爆漿的口感和美味的腥咸了。

可惜這個幻想永遠變不成現實了。

一隻不知從哪裡飛來的飛刀，從他的太陽穴釘進了大腦，下一秒他整個燃燒成了一捧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