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聽響，一串炮仗

殺死了一個，激怒了一群。

四五個離得近的吸血鬼一股腦撲了上來。

是真的「撲」上來，雙腳離地的那種。不知道這些吸血鬼都什麼毛病，難道不知道雙腳離地是戰鬥大忌么？

諸葛平掐著他們在騰空的瞬間，抬槍就射。

飛在空中的吸血鬼沒有躲的餘地，看上去就像是自己拿腦袋撞上子彈。

「砰砰砰砰！」一連四響，衝上去的四個吸血鬼齊刷刷地腦袋開洞，落地成灰。

被銀殺死的吸血鬼，會從內而外地爆開，但在爆開之前就會化作黑灰。像是一個悶屁了的煙花，一小蓬黃光，帶出幾縷黑煙，在空中飄飄就散了，等落到地上，真就是渣都不剩，非常環保。

看到四個同夥被放了煙花，剩下的吸血鬼稍微有點猶豫，不知道還該不該上前。

這時一個眼圈深黑，面色枯槁的吸血鬼站了出來，諸葛平稍微認真了點，因為對方是少數幾個C級之一。

這黑眼圈鬼子，審視地看了看諸葛平，然後雙手一震擺了個拳擊的架勢。

「呦吼，有點樣子啊。」諸葛平心想。

諸葛平目前精通的格鬥術，主要還是傳承自「雅各布格鬥術」，其基礎是英式拳擊。所以至少在這方面，諸葛平算得上是專家了。

其他的吸血鬼看到己方頗有威望的小頭目站出來了，也就鎮定了下來，一個個擺出掠陣的架勢，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給黑眼圈鼓勁。

黑眼圈咬了咬牙，一個箭步朝諸葛平躥了過去。

一看黑眼圈的腳步，諸葛平就撇嘴了。

「花架子啊。」心裡想著，他原地不動，等到對方沖得夠近了，忽然右手掄圓了下劈。刀尖恰好在對方臉上豎著劃了一道線，從額頭到鼻子，再到嘴唇下巴，直接把臉一分兩半。

刀很淺，劃開了皮肉，卻沒碰到頭骨。

但對於吸血鬼來說，這個傷口就夠了。

「給你提點建議吧，」諸葛平微笑著，「玩拳擊呢，心裡一定要有距離感，不然拳頭再硬也贏不了的。」

可惜對方聽不到了，直接保持著右手后收要揮拳的姿勢，在諸葛平面前化作了一捧飛灰。

有幾個膽小又機靈的吸血鬼，偷偷摸摸的往後門跑了。

頭頂的噴淋頭已經停了下來。

諸葛平把槍里最後三發子彈打出去，隨機點名了三個要跑的倒霉蛋，然後把槍一收，揮刀主動殺進了吸血鬼群。

他的身影像游魚一般在「人群」中滑動，手裡的狗腿刀上下翻飛，將一隻只吸血鬼開膛破肚，或是抹了脖子。

這些吸血鬼平時憑著比普通人敏捷的身手和快速再生的能力，欺負普通人習慣了，驟然碰上這種連片衣角都抓不到，甚至連身影都看不清的敵人，顯得不知所措。

敏銳的感官配上極高的敏捷，讓他每一刀都精確地避開粗硬的骨骼，切向那些血肉豐富的，柔軟的部位。

在普通人面前以敏捷著稱的吸血鬼，在他面前笨拙得像是一頭頭待宰的豬玀。

不，恐怕連豬玀都不如。簡直就是一動不動，躺在案板上待分割的豬肉。

沒有血，吸血鬼的血碰到銀的瞬間就會揮發不見。由於死得太快，太密集，一頭頭爆炸的吸血鬼死前發出的黃光，竟然在諸葛平身周連成了一片，他走到哪裡，黃輝的爆發就跟到哪裡。還真像是「噼噼啪啪」的煙花圍繞在他身旁。

莫名其妙地，諸葛平就想到了過年放的煙花爆竹。

「爆竹聲里，辟邪消災，辭去舊歲，萬象更新。」

諸葛平看著身邊空下來的一大塊空間，又抬頭看了看頭上偶爾還在滴落血滴的噴頭。

「再給你們多放幾串炮仗，一路走好。」

諸葛平甩甩刀子，再次向遠處的吸血鬼撲去。

吸血鬼士氣已崩，很多鬼擠在後門處互相推搡著就為了自己先跑。

還有的鬼想要悄咪咪的打開正門，快點溜出去，結果無一例外，都是一隻飛刀插進腦袋，整個人炸開聽了個響。

諸葛平越來越得心應手，腳下不停轉移，從不浪費時間了力氣跟敵人碰硬，穿花蝴蝶一般地飛速屠宰著身邊的吸血鬼，一邊還分出神來，用鍍銀飛刀抽空消滅那些想開大門，或者拿出槍械瞄準自己的吸血鬼。

一家小小的非法夜店，就算舞池裡擠滿了，也就小兩百人。這會跑了十來個了。

剩下的有不少在重壓之下崩潰了，恐懼化作憤怒，主動朝諸葛平襲來，可惜叫得有多凶，死得就有多慘。

舞池的地板被先前淋下的血液鋪滿了，在腳步紛飛之間，諸葛平的鞋子與褲腳逐漸染紅。

被殺死的吸血鬼雖然化作飛灰，但他們原本粘在身上的鮮血，交手間淋漓滴濺，慢慢沾濕了諸葛平的大衣。

最後，十幾個僅剩的吸血鬼，瑟縮著，被諸葛平一個人堵在了牆角。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槍響，大門的門鎖處被打出一個洞，緊接著大門被撞開了。

一個捲髮的健壯黑人，穿著一身全黑的風衣，戴著拉風的墨鏡，緩步走了進來。

看到眼前的景象，黑人愣了，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期。

甚至於把墨鏡摘了下來，仔細地揉了揉眼睛。

「怎麼，看起來這麼難以置信嗎？」諸葛平轉過頭去問。

碩果僅存的十來個吸血鬼，看到大門開了，頭也不回地朝著大門狂奔，諸葛平抬手連劈帶砍，終究是只有一把刀，顧此失彼之下放跑了六七個。

這些吸血鬼心中充滿劫後餘生的狂喜。卻沒想到，大門口還有一個人攔路。

新來的黑哥們舉起手中的獵槍，連開三槍，三個吸血鬼化灰而去。

緊接著從背後抽出一把長劍，左劈一刀把一個吸血鬼砍成了灰，緊接著將長劍脫手飛出，把另一隻快跑到大門口的吸血鬼整個釘在了牆上。

他的子彈和長劍，也都是銀質武器。

不過大門畢竟有五六個人那麼寬，黑哥們一個沒看住，一個漏網之魚從邊上溜過去了。

諸葛平眼疾手快，一把飛刀撇出，扎在那頭狂奔的吸血鬼後腦勺上。對方痛呼一聲，但沒有停下——諸葛平的大衣暗袋裡的銀飛刀已經用完了，剛扔的是一隻普通飛刀。

「嘿，兄弟，」諸葛平不爽道，「你把我的獵物放跑了。」

「我可沒有。」說著黑哥們不知從哪掏出一把雙開刃的彎刀，甩手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