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溫徹斯特兄弟
第一卷
1.1溫徹斯特兄弟
阿妹你看，德克薩斯州，休斯頓城南，舊城區。
一條很是老舊的街道，視線奇差無比，原本樹立在街邊的路燈桿絕大多數都沒了光亮，只餘下為數不多的幾根能用，依然勉強散發着老式鹵素燈昏黃的餘暉；街上的衛生也很差，少數幾個垃圾桶全都溢出一地，整條街散發着垃圾和隨地便溺的餿臭味。
一個黑頭髮、黃皮膚卻有足足一米八五開外身材的英俊亞裔，腳步畏縮的進了街道，看得出來，他很緊張，以至於步子偏小卻又刻意加快速度，甚至都不敢抬頭，幾乎是悶着頭向前小跑，在寂靜的街道上留下了急促的腳步聲。
「嘿，帥哥，何必這麼着急呢？不如一起快樂吧？」剛剛走到街道中心附近，街邊左側小巷中傳來了很是美妙的女聲，一個長發披散、衣着暴露的年輕姑娘稍微揚著下巴，走到青年前方路燈下，抱住光禿禿的燈桿，如水蛇般扭動着身體，「嗯哼？」
「不，謝謝，我忙了一天，已經很累了。」亞裔青年依然沒有抬頭，腳下的步子更快了，只是在路過女子時下意識向左瞟了一眼，卻幾乎是瞬間卡住了步子，原本急促的腳步足足減慢了一大半還多，「額......什麼快樂？」
藉著昏黃的燈光，只見姑娘長著明顯的心形臉，雪白的皮膚配上幾乎毫無瑕疵的五官，散發着青春與純凈的氣息，偏又化著濃妝、衣服幾乎是儉省到了極點，配上高挑火爆的身材，巨大的反差吸引力讓亞裔青年幾乎移不開目光，步子更是慢慢停止。
「咯咯咯——」姑娘嬌笑着扭動身體走到青年身邊，如剛才盤住燈桿一般摟住渾身緊繃的男子，揚起俏臉帶笑說道，「當然是你想的那種——隨你怎麼快樂，只要跟我過來，其他的你說了算，當然，需要你付出點兒什麼。」
「嗯——真的嗎？」亞裔青年更緊張了，稍微低頭就趕緊移開目光，因為姑娘衣服的儉省，他剛才低頭俯視很清楚的看到了大半渾圓，以及深不可測的溝壑，「你住在這裏？我聽說這邊的治安很差，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放心，不會的。」姑娘露出得意的笑容，稍一用力就拉着「不情不願」的亞裔青年走進小巷，留下一溜嬌笑聲。
幾乎是兩人剛剛身影消失，街道入口處的牆角就伸過一個白人青年的腦袋，眼神古怪看着一男一女剛剛消失的巷口，看他的個頭幾乎是奔著兩米而去；緊接着又有一個身高稍小的黑髮帥氣白人青年從牆角轉過來，臉上乾脆帶着嘲弄。
「迪恩，我們真的不用過去看看嗎？」高個男子不放心的問道，「雖然我也聽說，他這兩年一直都在像我們這樣『工作』，可畢竟不如我們有經驗，不會出什麼問題吧？萬一要是因為我們的疏忽害他丟了命，我們會後悔一輩子的。」
「山姆，你有什麼好緊張的？」帥氣青年無所謂的說道，「雖然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像他這樣力氣比怪物還要怪物的生物，竟然特么不是怪物，但我覺得，那巷子裏面應該是狼人，大概不會有比他更怪物的存在了——哦，剛才那個姑娘除外，我得說，她真的非常『怪物』，尤其是連我都想多看看的那兩個......」
「迪恩，我在和你說『工作』！」山姆惱火的說道。
「OK，工作，工作，山姆，我得說你上學的這幾年，真是越來越無趣了！」迪恩趕緊點頭，「根據我們查到的消息，以這條街為中心，近半年已經連續死了五個人，屍體全都被找到，但身上缺少了很多器官零件，血液近乎枯竭。
當地警方的結論是動物襲擊，兇猛的流浪動物，然後因為長時間無人救治流血而死——該死的，這群不負責任的混蛋，他們就沒想過，這裏是市區，什麼樣的動物會留下這種傷口？什麼樣的失血能讓一個大活人的血管里近乎枯竭？這簡直是......」
「也就是你剛才提到的，狼人？」山姆趕緊打斷他。
「對，狼人。」迪恩沒好氣的說道，「從我們這兩天的觀察來看，數量應該在五個以上，具體不知道，其中一個就是剛才那個漂亮姑娘，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身材長相，竟然是個該死的狼人，吃人喝血的怪物，否則......」
「迪恩，剛才那個人進去的時候，可沒有任何偵查！」山姆惱火的打斷了自家大哥，「你說你兩年前還救了他的命對吧？我們這次雖然是意外碰上，可他現在面對的是最少五個狼人，伱竟然還說不要緊，真不是因為昨天喝多了波本，腦子燒糊塗了？」
「安心，忘了我剛才說的，他的力氣簡直就是怪物嗎？如果按照他的習慣，現在應該——」迪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低頭看着手錶說道。
「砰——砰砰砰砰——啊——」
「該死的，迪恩，我們得去幫他！」山姆再也沒說廢話，拔出手槍就沖向了小巷，只是還沒等他到達，又有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嘶嚎傳出來，只是響了一次就再無聲息，直到他跑到巷口才聽見，裏面還有不正常的小聲哀鳴。
「山姆，我說什麼來着？他不需要幫助。」慢了幾步跑來的迪恩拍拍傻傻收起手槍的弟弟，大踏步進入小巷，就見剛才的亞裔青年站在一具身首異處的屍體旁邊，將一把短劍上的血跡蹭乾淨，就笑着上前打招呼，「喬納森，真是有日子不見了，我記得當初我還救過你的命，可現在看起來，你似乎已經很厲害了。」
「如果你說的是兩年前碰上的那四隻狼人，結果我自己全力打死了兩個，你和約翰被人家揍得鼻青臉腫才勉強解決兩個，我得說，你的『救命』真是太沒價值了。」亞裔青年笑着將短劍收入左側腰間，和迪恩抱了抱，「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因為是那次之後，我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多該死的東西。」
當然，玩笑歸玩笑，他其實很感激當時碰上的約翰*溫徹斯特和迪恩*溫徹斯特爺倆兒，也是聽到他們的名字后，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兩年多前，他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還正好趕上附近有狼人作案。
當時的位置是亞利桑那州的圖森貧民窟，溫家爺倆兒正好在處理「案子」，然後他就在動手時發現自己力氣非常驚人，居然可以和狼人正面對剛，還是完全碾壓對手，直接讓迪恩以為是怪物——當然不是，之後，他就跟着兩人兩個月時間、兩起案子，基本學到所有知識後分開。
為啥不一直跟着？「溫家雙煞」了解一下，和他們爺仨兒一起混的人類男性基本死光了，女性死了一大半，包括很多被當成重要人物甚至主角的女性，連怪物都難說扛得住，惡魔一樣要死，羅沖還沒活膩歪，大不了以後該幫忙的時候就及時幫上。
「我聽說，這兩年你一直在『工作』——對了，剛才你見我們進來並沒奇怪，早就發現了？」迪恩笑着拍了拍他的後背，這才指著身邊的高大青年說道，「山姆，我的——嗯，雖然個子很大，但確實是我的弟弟，我們在報紙上看到消息才過來的，早知道你在這裏，其實沒必要浪費這一趟油錢。」
「我的感知非常敏銳，要是這麼近還發現不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你們......」亞裔青年笑着回答。
「嘿，喬納森，你的胸口在流血。」山姆趕緊上前想要握手，卻隨之表情一變，有些急躁的打斷了他，「該死的，這是被狼人撕開的傷口......」
「不不不，只是被牆角那隻的長指甲劃了幾道，無所謂。」亞裔青年趕緊解釋了一句，「你們溫徹斯特一家的名氣早就傳遍了整個獵人圈子，應該不會在乎這點兒小傷口吧？還有，我的中文名字是羅沖，華夏人，兩年前才開始當獵人。」
「放心吧，山姆，我剛才說他『比怪物還怪物』，指的不光是他的力氣，還有他的傷口癒合能力。」迪恩笑着上前一把扯開了羅沖胸前破爛的衣服，只見鐵石般的胸肌上，已經只剩下四道鮮紅色痕迹，與衣服上淋漓的血跡怎麼都對不上。
「落——從——」毫無聲調與捲舌的緊張聲音之後，山姆右手已經下意識的滑到了后腰手槍握把上，「聽着，你很可能是被狼人感染了，我們需要......」
「好了山姆，你叫他的英文名字『喬納森』就行。」迪恩無所謂的從懷裏掏出一隻小鐵壺，用力將裏邊的液體潑在羅沖胸口，又用手上的銀戒指在羅沖手腕上劃了划，「聖水、銀器、食鹽再加上鐵器之類，我們全都試過了，他是人類——哦，也許不那麼『人類』。」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年前我剛剛醒來的時候，迪恩還有約翰從一群狼人手裏救了我，然後帶我一起『工作』了兩個多月。」說了半天話，羅沖這才走到不遠處，將剛才搏鬥時扔出去的左輪手槍撿起，一邊補彈一邊笑着說道，「也是在那一次，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有這麼多不同於常人的地方。
力氣大、癒合能力強，再加上和這些怪物有仇，當時我也沒什麼工作，就和迪恩還有約翰學習了不少知識后，正式當了獵人直到現在，別說，亞裔在美帝一般不是太好混，我倒是覺得這工作挺不錯的——對了，剛才忘了問，怎麼不見約翰？」
「......我們也在找。」山姆沉默了一下說道。
「我和他原本一起活動，但有一次『工作』他自己去了，那之後到現在，我一直沒聯繫上他，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迪恩苦笑着說道。
「......抱歉，你知道我並不是——」羅沖愣了一下，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
「沒關係，我明白！」迪恩強笑着擺了擺手，從羅沖手裏接過一隻亮銀色左輪，他的眼睛也隨之發亮，「哦，你現在用的是這個？史密斯威森的『骯髒哈利』，Thisis——Awesome！怎麼只有五發裝彈？太少了吧？」
「訂製的六寸半槍管型，這裏還有一隻四寸槍管的。」羅沖笑着把手槍接回來，收入右側大腿的快速槍套，又指了指左側腋下解釋，「彈輪小點兒有利於快速出槍，再說了，只要認真把自己的槍法練好，一般情況下根本用不了這麼多備彈，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威力更重要，就好像地上這幾隻，對吧？」
「確實如此。」迪恩掃了一眼剛才帶羅衝進入巷子的「美女」，此時她的腦袋被轟飛了大半，前臉和小半個腦殼都找不到了，再也看不出絲毫的「美感」，顯然是被頂着下巴打了一槍，讓他不解的是，傷口上佈滿了燒焦與電擊的痕迹，「你是怎麼做到的？」
「嘿，嘿！」山姆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拔出手槍指向了牆角一隻身體完全變形、此時依然扭曲掙扎的「俘虜」，「迪恩、喬納森，它還沒死，小心！」
「你留的？」迪恩完全沒當回事，笑着繼續問，「不過，相比於這個，我更好奇另一個問題，這六個屍體和牆角那個足有將近十米的距離，你是怎麼讓他飛到這麼遠的？」
「華夏功夫，洪拳中的鐵線拳，講究剛柔並濟、爆發氣力攻擊，能把力量發揮到兩三倍甚至更多。」羅沖笑了笑，有些費力的把內容勉強翻譯成英語，這才拔出腰間的短劍走了過去，「你猜的不錯，我留着他確實是想好好詢問一下，畢竟很多事情，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嘿，喬納森，你說的那個『功夫』——嗯，是從什麼地方學的？」山姆猶豫着收回了手槍，但緊接着就問了出來，「我們可以去學嗎？」
「跟一位叫『黃飛鴻』的功夫大師學的，你們恐怕是找不到他了。」羅沖無所謂的走到依然渾身扭曲變形的狼人身前，將短劍架在了他的脖子旁邊，「我問，你說，如果我滿意，我就讓你死個痛快，要不然，你可能會死的很慢，非常慢！」
「嗬嗬——」殘存的男性狼人明顯連呼吸都費力，卻依然嘴硬，「如果你想問我其他兄弟姐妹的下落，你恐怕想錯了，我今天肯定會死，但是只要他們還在，你們任何時候都別想安穩下來，哪怕是上廁所或是做愛的時候，哈哈哈——啊！」
「哦，是嗎，我碰到過很多硬骨頭，但是他們都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硬氣。」迪恩冷笑着用右手的銀戒指從狼人臉上慢慢劃過，一溜紅黑色的血珠沿着他的臉上落下，讓他發出了痛苦的嘶嚎，「無非就是麻煩些。」
「迪恩，這個先不急。」羅沖笑着將迪恩推開，手中短劍在狼人脖子上輕輕一劃，結果他的慘叫聲更大了，「相比於你那些兄弟姐妹，我更想問另一個問題，你們的巢穴在哪裏？當然，有沒有其他狼人住着無所謂。」
「就在這條巷子最裏面那棟廢棄樓房中，只有我們七個一起，你殺了我吧！」男性狼人恐懼的咬着牙說道。
「這就夠了，謝謝！」羅沖一劍削掉了他的腦袋，蹭乾淨短劍收好後站起來說道，「來，幫個忙，把屍體堆在一起。」
溫徹斯特兄弟當即上前幫忙，但讓他們驚訝的是，除去兩個身首異處的屍體外，其他五個都是一槍斃命，第一個女的被轟碎了腦袋，這不奇怪，另外四個全是軀幹中彈，身前只有一個槍眼，背後卻能炸開大坑，留下一片燒焦與電擊痕迹，兩人對望一眼，互相搖搖頭沒說話。
「喬納森，你剛才不是想問他那些同類嗎？」山姆嚴肅說道。
「其實，我無所謂，發現了殺光就是。」羅沖聳聳肩，和溫徹斯特兄弟聯手將七具屍體堆在一起，從后腰摸出一隻截短了槍管的立式雙筒獵槍，連續扣動扳機，「我問他們的住處另有目的，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只見兩股冰藍色的火焰從槍口噴出，落在屍體堆上，「嘭」的一聲低沉爆鳴，一團火焰猛地升起，詭異的是，明明整個屍體堆燒的厲害，偏偏三人在旁邊感受不到絲毫熱度，火焰中心明顯還有大片的黑色，也在燃燒中逐步縮小，最終隨着火焰完全消散，只留下地上的一片灰黑色粉末。
「喬納森，你用的是什麼東西？」溫徹斯特兄弟傻傻看着地上被夜風吹散的粉末，山姆乾脆問了出來，「還有，我並沒看見你帶什麼備彈之類，你這樣獵魔是不是太危險了？」
「嗯，解釋出來比較複雜，不如你們一會兒跟我回去再說吧。」羅沖笑着給雙筒獵槍補上彈藥，就走向了深處的小樓，同時擺擺手示意溫徹斯特兄弟跟上，說話間摸著左手腕的暗金色手鐲說道，「至於備彈，我不需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