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合作

傍晚時，屠岸賈和趙武等人在偏廳聊天，下人進來稟告，「大人，韓大人和魏大人前來拜訪。」

「快請他們進來。」屠岸賈道。

「是。」下人退出去迎接。

「他們果然來了。」屠岸賈露出一絲得色，「既然他們來了，我們合作定了！」

「如此甚好，我們也能早些動手。」趙武對於這些爭權奪利的事其實是不太感興趣的。早點了解此事，也早點繼續行程。這幾日都忙著這亂七八糟的事，連許行在哪都不知道呢！不過，事成之後，以韓魏屠三家之力共同尋找，或許也能很快搞定。

下人引了兩個黑袍人進來后便告退了。

這兩個黑袍人一身黑色緊身棉衣，外面披著罩頭的黑色披風，臉隱藏在帽檐之下，根本看不見臉。

「韓兄，魏兄，怎麼這幅打扮？」屠岸賈笑著道，「兩位快請坐。」

兩個黑袍人在旁邊坐下，「屠岸賈，我們此來有要事相商，你......」說著，擺了擺手。

「魏兄，他們都是自己人，也是大事的參與者。」屠岸賈道，「兩位不必遮遮掩掩。既然兩位肯來，想必都已經想好了，何必再多此一舉？」

黑袍人掀下帽子，剛才說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劍眉挺直，雙目炯炯有神，續著短須，看起來英武。他就是魏家家主，魏迪。

另一個也是四五十歲，頭髮已經發白，留著長長的鬍鬚，慈眉善目，看起來很是風雅。他便是韓家家主，韓遷。

「屠岸賈，明人不說暗話。你想怎麼做，明說吧！」魏迪是個急性子。他和趙家一樣，也是一位將軍，所以一向是直來直去。

「魏兄，想必早上的事你已經知曉。」屠岸賈微微一笑道，「那位屠刀都已經亮出，你們還要坐以待斃嗎？」

「哼！你不是一向和他一條心嗎？怎麼會想到幫我們？」魏迪對這點一直不解。

「呵呵，今日的你們，又何嘗不是明日的我？」屠岸賈道，「兩位，還記得十六年前的趙家嗎？當日的情況，與兩位今日的情況是多麼相似？可惜，當時趙家沒有外援，否則，又何至於如此。」

說道趙家，氣氛有些凝滯。

「呵呵，確實如此。」魏迪澀聲道，「趙家已經滅門，還提此事作甚？」

「不，趙家並沒有滅門。」趙武道，「趙家還有我，我，就是趙家的趙武，趙盾的孫子，趙朔的兒子，趙家唯一的倖存者。」

「什麼，你還活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韓遷失聲道，「難怪，難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屠岸賈當初為趙家處理後事，怪不得你要親自去追捕趙氏孤兒，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老韓，你明白什麼了？」魏迪疑惑，「什麼原來如此？」

「老魏，你還不明白嗎？」韓遷看了老夥計一眼，「屠岸賈一直是趙家的人，當年，眼看趙家大廈傾倒，他縱然是挺身而出，也不過是多添上一條人命，不如依附那人，保全趙氏骨血。同時積蓄力量，以待後事。若我所料不錯，你們恐怕就要行動了。」

「啪啪啪！」趙武鼓掌稱讚，「姜還是老的辣，韓大人果然厲害。不錯，我們是打算對那人動手。而且，已經有了萬全之策。只是，動手之後，若是晉國動蕩，爆發內亂，就是我的過錯了。是以，我想你們三家聯手，控制局勢。事後共同掌控晉國，以迎接不久之後的災難。」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用動手，只用事後掌控局勢即可？」韓遷問。

「不錯。」趙武道。

「那沒問題。」韓遷微笑，「至於掌控局勢，你放心，只要利益分配合理，我們定會全力配合你。不過，你剛剛說的迎接不久之後的災難是什麼意思？」

「實不相瞞，我們此次是任務是尋找十神器，加固六道封印。事情是這樣的......」趙武把情況解釋了一遍，「所以，世俗的權利爭奪我們並不在意，我只是想為家族報仇，誅殺惡首而已。屆時，還請諸位替我尋找許行，以助我早日完成任務。」

「原來如此。」韓遷點了點頭，「你放心，此事關乎天下存亡，我們定會全力助你。」

「如此甚好！」趙武微笑，「那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韓遷，魏迪，屠岸賈也露出微笑。

達成一致后，韓遷和魏迪重新戴上黑帽，匆匆離開。趙武也和屠岸賈商定，明日動手。

第二天。

一大早，屠岸賈和趙武便收拾妥當，準備入宮。屠岸賈一身整齊的官服，趙武則換了一身新的金邊黑袍，手裡拿著一個玉盒，玉盒中放了一棵百年老參。當初開放百草園時，趙武曾經掃蕩過曲阜的各大藥店，又掃蕩了農山的野生草藥。那些尚未失去生機的草藥種入百草園中竟然能再次存活，茁壯生長。經過半年的生長，百草園中已經積累了不少好東西。這棵百年老參，就是百草園中生長的。此次入宮的名目，就是為晉王進獻百年老參。

有屠岸賈領路，自然很容易見到晉王。

晉王端坐於偏殿的王座上，一身火紅色的長袍，像是燃燒的火焰，很是耀眼。晉王容貌秀麗，看起來倒很是儒雅，恍若一個翩翩學士，而非一個尊貴帝王。他的髮髻梳的非常整齊，頭戴一頂白玉冠，半長的鬍鬚也修剪的整整齊齊。

「拜見大王。」屠岸賈與趙武向晉王行禮。

「無須多禮。」晉王一揚衣袖，「屠大夫，聽說你為寡人尋來一株百年老參，快呈與寡人看看。」

「是，大王。」屠岸賈向趙武點頭示意。

趙武雙手捧著玉盒，走到晉王面前，雙手呈上，「大王，這是小民獻上的百年老參。」

晉王旁邊的宮人接過玉盒，在晉王面前打開。

「不錯，不錯，寡人近日身感不適，正需要這等寶物好好調養調養。」晉王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讓宮人收起，「寡人對此很滿意。你需要什麼獎賞？」

「大王乃晉國之主，為大王盡忠，是小民的本份，不敢要什麼獎賞。」趙武微笑，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小民擅長煉丹，這玉瓶中有一粒健體丹，服之能強身健體。此丹采材料珍貴，練之不易，前日已獻給屠大夫一粒，如今此剩下這一粒，特獻於大王。」

「哦？屠大夫也服用過？」晉王挑了挑眉，問，「效果如何？」

「效果確實神奇。服用之後，老臣傷痛俱無，彷彿回到壯年。」屠岸賈笑著說，「當時我還向他討要，他告知我材料珍貴，煉製不易，我那顆是僅余兩粒中的一粒，另一粒要留著救命之用。豈料他今日便反悔，又要獻於大王。」

「哈哈哈。」晉王很是高興，「連屠大夫都愛而不得的東西，寡人定要好好看看，呈上來。」

宮人接過玉瓶，遞給晉王。

晉王打開玉瓶，裡面是一顆白如珍珠的藥丸，晶瑩剔透，很是美麗，散發著迷人的清香，讓人聞之沉醉。這香氣是如此迷人，這外形是如此美麗，晉王忍不住倒出藥丸，一口服下。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胸口滲出，漸漸瀰漫全身，然後便覺得神清氣爽，精力充沛，彷彿充滿了力量。

「果然是好葯，服用后寡人頓時覺得自己精力充沛。」晉王對藥效很滿意，「這位藥師，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大王，小民名趙武，乃魯國人，與屠大夫的公子是同學。遊歷此處時聽聞大王身體不佳，是以進宮獻葯。」趙武交代的很清楚。

「原來如此。」晉王點點頭，心中的那絲疑慮也消失了。既然是魯國人，那和趙家定然沒什麼關係了。「我記得屠大夫的公子好像去了墨家學府，莫非你也是墨家學府的弟子？」

「不錯，我正是墨家學府的親傳弟子。」趙武道。

「你竟是親傳弟子？」晉王坐直了身體，顯得很感興趣，「果然是少年英傑。不知你此次來晉國遊歷，所為何事？」

「是一件關乎天下蒼生的大事。」趙武正色道，「大王，此事事關重大，是四家學府的山長共同發布的任務，很是重要。若是流傳開去，必將天下大亂。大王若是真想知道，還請先屏退左右。」

「關乎天下蒼生的大事？流傳開去將天下大亂？」晉王眉毛一挑，顯得很有興趣，「寡人倒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大事。你們先出去候著。」

宮人們行禮后離開。

「大王，你的安危？」侍衛有些不放心。

「怎麼，屠大夫與這位墨家弟子還敢在宮中行刺寡人不成？」晉王眼睛一瞪，「都出去候著！」

「是，大王。」侍衛點頭離開，走之前還神色嚴厲的盯了趙武和屠岸賈一會。

「好了，他們都走了，說說是什麼事吧。」晉王正襟危坐，顯得很是關心。

「大王，是這樣的。」趙武把六道封印之事又詳細說了一遍。待趙武說完，已經過了五六分鐘。藥效該發作了，趙武心想，當年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為何要這麼做，我一定要親耳聽聽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