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上同調場論

「你之前也看過一些弦論的科普吧，好像還是我們一起看的？」

「不可能吧，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還是大一，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

他回憶起來大一剛剛進入這所國家最高學府的時候當海綿的那段時光，當時他還真的有一種錯覺自己未來可以研究這些純理論的東西。

等後面見識了越來越多不帶引號的天才之後，這種信念才開始漸漸鬆動，不過仍然不願意放棄。

再後來見識了外星科技之後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棄了，可能在家老老實實做飯更適合自己。

「快子其實也是作為『思想實驗』所創造出來的，也算相對論衍生出來的假想物質之一，目前來說，也沒有人提出來如何探測它，畢竟這種超光速的東西怎樣和普通的物質進行相互作用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範疇了。」

「你等一下再說，我得弄一下鍋，水都要淤出來了」

鍋里的餃子開始慢慢浮出水面，方成從身邊的架子上拿起來一個大漏勺，伸到鍋裡面緩緩攪動，蒸汽從水面噴薄而出，廚房的牆壁也開始掛上了小水珠。

「你家的這個勺子真夠大的，看起來和飯店裡面用的也差不多一個尺寸了。別是專門用來撈水餃的吧。」

「還有撈麵條啊。需要在水裡煮的麵食不少吧。湯圓、麵條、餛飩......」

好像也就這三個了？方成仔細思索了一下，他家這把大勺子似乎從來沒有撈過除了這三種食物之外的任何東西。

在他思考除了這些還有什麼麵食可以水煮的時候，身旁的女生似乎也在思考著什麼東西。

「混沌......似乎真的是這樣......」

「不過你想吃餛飩的話，我家是沒有了，大過年的也沒什麼地方可以買到，你就先吃點餃子委屈一下吧。」

鍋里浮起來的白沫漸漸散去了，浮起來的水餃隨著旋渦緩緩打轉，餃子皮下面若隱若現著綠色的韭菜丁。

「說回到快子......如果我們像考慮傳統的粒子，換句話說就是『慢子』那樣，把快子放到一個參考系裡面去研究的話，狹義相對論的因果律是無法存在的，因為快子真的可以攜帶信息回到過去。」

方成感覺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問點什麼來作為反應，但是艾碧水的語速比日常閑聊要快很多，現在打斷的話大概不是什麼高情商的做法。

方成心裡有數，這些解釋與其是說給我聽的，不如說是她在整理自己的思路。現在能做只能是在這段時間裡從對話之中提取出儘可能多的信息。

「所以場論對此給出的解釋就是，快子並不是真的存在，而只是系統不穩定的一種體現，是一種狀態的等效粒子。」

「大概就是，聲子或者磁子那樣的......」

方成並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他只能想到這些了。

「是有點類似。不過除了這些虛粒子，人類的理論也不敢說電子和夸克就一定存在吧？本身粒子只是自然界對稱性的一種體現而已。」

「但是，既然這種粒子只是系統狀態抽象出來的，那按照你說的，構成我們身體的這些實際作為物質的慢子為什麼可以相變成這種東西？」

「不是直接的相變啊，是超對稱變換......」

餃子鍋再次泛起了白沫，這次可以直接出鍋了。方成現在才想起來自己剛剛並沒有刷盤子，趕緊從架子上取下來一個使勁沖了沖。

「其實這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超對稱變換。一般的語境下超對稱都指的是玻色子和費米子之間的轉化，這裡我只是借了一下這個詞.......畢竟我也不知道應該給她起什麼名字......」

那不如就叫艾氏變換，AItransformation。

方成其實早就意識到了，「艾」這個姓氏的逼格在英語里相當高，發文章的時候都自帶人工智慧這個大熱點。

「超對稱在數學上的含義是在德拉姆算符（DeRhamOperator）和哈密頓量的對易的情況下，可以尋找到一個德拉姆算符的本徵態作為基態，德拉姆算符作用到這個基態上之後得到的本徵值是0。如果對稱性破缺的話，這樣的一個本徵態就消失了。」

到此為止方成已經完全聽不懂了。

「不過德拉姆算符也只是一個把微分流形的拓撲性質通過上同調類的方法表示出來的工具而已，它所作用的微分模式並沒有必要是表述玻色和費米性質的數學對象，事實上任意恰當的微分形式都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判斷是不是具有超對稱的性質......」

「額......餃子已經盛好了，要不然我們去客廳再說吧......」

「好耶！我幫你把調料也拿過去吧。」

說著她把石臼裡面的蒜泥一股腦全倒進了一個小盤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