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前進的手

「我會告訴你日程安排以及參加時的注意事項。」

彭戈拉將一張紙遞給希羅娜。有一個水上比賽時間表和上面寫的筆記。

凱姆從後面偷看那張紙，但看起來特殊規則並不嚴格。

「也沒有什麼特別老套的事情可講，每年都會舉辦，參加的遊客非常多，大家放心參加吧。」

「我明白，但是今年為什麼要提前舉辦一個展覽呢？」

「好像是主辦方的主意，這座城市裡有很多節日愛好者，所以有時候就會有人在沒事的時候想出這樣的主意。」

確實，這個小鎮整體上有很多開朗、聰明的人。這比整個城市瀰漫著骯髒的味道要好得多，但我也驚訝於能夠一時興起採取行動並舉辦一個小型節日。

「這實際上就像夏天的水上比賽練習，不是嗎？我想他們認為如果有獎品，參與者就會聚集在一起。」

「呼呼，這不是很有趣嗎？我不討厭這種突然的事情。」

「是這樣嗎？

「是的」

「如果你明天早上來的話，我會讓你試乘水上比賽用的船。

「哦，謝謝你。我明天早上就回來。」

「請過來。」

然後希羅娜說完就離開了修理廠。

不過凱姆並沒有放棄，他留在原地，將注意力轉向了彭戈拉號。

「我可以幫你嗎？」

「很快就結束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是的，如果有什麼我能回答的話。」

面對微笑著回答的彭戈拉，凱姆的表情略顯僵硬。

「我在博物館里看到了保護這座都市的防禦裝置。那個裝置是用來保護阿爾托馬雷的吧？「

「按照傳統，就是這樣。」

「那那台機器的『驅動力』是什麼？」

聽到這句話，彭戈拉瞪大了眼睛。

「你為什麼想聽這個？」

「那麼大的機器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移動。有一個部件可以做到這一點。換句話說，那個裝置是」

凱姆打斷了他的話。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我的解釋有所不同。

不過，當看到彭戈拉人的表情時，凱姆就確信了。你的解釋是正確的。

我想我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對不起。

「不。相反，我很高興你是在得出『答案』時露出這種表情的人。」

「」

「凱姆先生，你很善良，你也知道自己力量的限度。所以，至少，不要被困在過去，我希望你能把你溫柔的『心』轉向那些曾經和你一起走。」

「…打擾一下」

還在低頭的凱姆抬起頭，直視著彭格拉號，然後離開了這裡。

彭戈拉人認為凱姆是一個善良的人。知道家族隱瞞的秘密，能做出這樣表情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即使知道，終究也當成別人的事了。但他卻心碎了。這種痛苦或許並非來自憐憫，而是來自想象她決心的分量。

彭戈拉人一邊對著虛空說道，一邊悲傷地笑道。

「他們很好。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空氣震動，「有東西」飛了起來。

*

「啊，我累了」

「我走了一整天，我累了。」

晚上，他們逛了逛城，吃完飯，就回到了酒店。

走了一天，我的腿感覺很累。

「不過不愧是沿海地區，海鮮特別好吃。」

「有一些平時看不到的資料，還不錯。」

阿爾托馬雷面向大海，以海鮮聞名。

尤其是希羅娜很喜歡自己點的生牛肉片，用了大量的海鮮。

「不過沒關係，大海和澪市不一樣，海風的感覺也不一樣，同樣是大海，卻有那麼大的不同。」

「我想這是因為地區不同。」

「還有住在那裡的人們的氛圍。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也有人這樣生活。想想就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希羅娜一邊感受著窗外吹來的海風，一邊這麼說道。

凱姆在背後茫然地看著他，但希羅娜突然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詢問凱姆。

「你在彭戈拉先生那裡聽到了什麼？」

聽到希羅娜的問題，凱姆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

「你是說大教堂里的那個大機器？」

「…啊」

「那台機器是保護城市的防禦裝置，不是嗎？凱姆，你聽說過那台機器的『什麼』嗎？」

「我向彭戈拉先生詢問了那台機器的『驅動力』。」

「你說什麼？」

「我什麼也沒回答。但事實證明，我的預測是正確的。」

凱姆翻白眼。

「你的預測，可以告訴我嗎？」

希羅娜坐在凱姆面前，握住他的手。

「我在玉蟲大學的時候，有不少其他系的熟人。我聽過他們的故事，所以除了考古學之外，我對機械和毒品的了解也比一般人多。或者說，當我看到那台機器時，而不是它如何作為一種防禦機制發揮作用，我思考的是『驅動力』是什麼。」

「所以？」

「那台機器有一個可以容納東西的結構。通過把東西放進去，那台機器就會移動。然後我就預料到那東西會是什麼。」

凱姆的手有了一點力氣。

「說了這麼多，你大概就明白了。「

「是的。那台機器的原動力是拉帝亞斯和拉帝歐斯。「

「有可能。那台機器使用拉帝亞斯或者拉帝歐斯作為『活電池』來移動它。」

或許，可以預見的是，它會利用傳說中的神奇寶貝的生物能量來移動。不過，當那東西完全發動時，拉帝亞斯，或者說被當作活體電池使用的拉帝歐斯，恐怕就不太安全了。

「彭戈拉先生沒有否認。也許他是那個人的親戚，或者是保守著那台機器秘密的什麼東西。「

「是的…」

「這裡資源豐富，我們可能會成為外界的攻擊目標。這是一種保護我們自己免受那些東西傷害的裝置。半生不熟的能量是行不通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把神奇寶貝做成了電池。」

「凱姆得知這個事實後有何感想？」

聽到希羅娜的話，凱姆抬起目光看向希羅娜。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不過，還是很傷心。這麼宏偉的機器，一定花費了很多心血才製作出來的。而且，只能用拉帝亞斯等人當電池，想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所以這個城鎮充滿了拉帝亞斯的信仰。

「是的」

「雖然悲傷，但這並不是一段令人厭惡的歷史，這樣的歷史大概和人類歷史上的其他故事差不多，我明白，這不是一段可以公開的歷史。但是，當我想到對於那些隱瞞真相併把罪孽擔在肩上的人，我感到很無助。」

那台機器，阿爾托馬雷的防禦裝置，由彭戈拉氏族管理。凱姆無法知道這一點，但當他想到「有人一生都背負著這種罪孽」時，他感到無助。

「那些犯下罪孽的人的決心，以及以自己為動力保護城市的神奇寶貝們的決心，都是值得讚揚的。我不會大聲說出來，但儘管如此，這美麗的一件藝術品。」我們考古學家不能忘記，有一個人為這座城市奉獻了自己。

早些時候，希羅娜對凱姆說道。「學習考古學意味著了解人類和神奇寶貝的歷史。而且不一定只是那些光榮的人。有些是血腥的，有些是黑暗的。但我們必須知道，有一些人為他們奉獻了自己。不要忘記。我們必須為子孫後代留下記錄。這就是我們存在的理由。」

該教學是在凱姆學習考古學時的基礎教學。因為這個教導，凱姆了解到了這個阿爾托馬雷的歷史，想起了那些為它奉獻的生命，他的心感到疼痛。

希羅娜對凱姆說話。

「這一點我同意你的觀點。任何人都可以學習並記錄下來。我可以做到，然後我可以想到那些人。這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的事情。因為最終這是別人的問題。令人驚訝的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想起自己不認識的過去的某個人。但你可以做到，無論是好的歷史還是壞的歷史，並把它記在心裡。我敢打賭，你貶低了自己，因為你認為所有的壞事馬上就想到了。但你能明白這是一件『壞事』並接受它。這就是你的美德。」

無論我們有什麼歷史，我們都會記錄並傳承它。這是研究考古學的人的職責。哪怕是負面的遺產，也不要忘記曾經有過「那樣的事情」。

然而，記錄方不應該只是記錄。了解記錄並將其作為教訓。希羅娜認為，做不到這一點的人就不能成為考古學家。

在這方面，凱姆從一開始就能夠做到。由於他沒有天賦，無法憑本能猜測，所以他對別人給予他的東西很敏感。

然而，我過於敏感了。

這就是為什麼有時候我了解到這段痛苦的歷史，讓我的心受傷。重要的不是你做了什麼，而是你是如何做的以及做這件事的人的想法。這個想法讓凱姆心碎。

被困在過去的希羅娜並沒有停止，儘管她認為這足以讓她心碎。

「盡情地回憶過去就可以了，當你深陷過去而無法前行的時候，我會牽著你的手。」

希羅娜輕輕地撫摸著凱姆的手。

即使凱姆被困在過去，一天天停下學習的腳步，希羅娜也會拉著他的手開始行走。

回頭看看就好了。回想過去是件好事。但無論多晚，我都不會讓你停下腳步。「這就是成為您的弟子的意義，」希羅娜說道。

「…啊」

「如果你明白就好！」

希羅娜用手指點了點凱姆的額頭，站起身來，再次從房間的窗戶望向阿爾托馬雷的夜景。海風吹亂了她的長發。

凱姆揉了揉被戳破的額頭，把臉轉向希羅娜。

「希羅娜「

「是的？」

凱姆以除了希羅娜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平靜表情說道。

「謝謝」

「是的」

光是看到那個表情，希羅娜就覺得這是一種福利。

*

「感覺真的很新鮮。」

「你是那種幾分鐘就能適應的人？」

第二天，早餐后，兩人前往彭戈拉，練習駕駛水上比賽用的船的感覺。本來我不需要凱姆，但是希羅娜想和我一起做，所以我很不情願地做了。

但希羅娜幾分鐘之內就習慣了在船上的感覺。就連觀看水上比賽多年的彭戈拉也從未見過有人這麼快就習慣了。

順便說一句，凱姆根本做不到。

「我想知道這是否完全是出於理智。」

「好吧，也無所謂，只是我是被迫的，所以才暴露了我的無知。」

「呼呼，真有趣。」

凱姆看著輕笑的希羅娜，嘆了口氣。走在我身邊的路卡利歐拍著我的背安慰我。

「媽的什麼都好，不過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優點？」

「交給我吧，我的目標是冠軍。」

希羅娜一臉自信的說道。

「時間差不多了，不過午飯怎麼樣？」

「是啊不知道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的店。」

希羅娜拿出智能手機，開始搜索周圍的商店。

就在這時，路卡利歐轉過身來。

「路卡利歐？「

我順著路卡利歐的視線望去，但那裡只有一群人。

「？」

希羅娜聽得入迷，轉過目光，但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那個女孩「

「凱姆？」

在喧囂中，我認出了一個女孩的身影，她是唯一一個看著凱姆的人。

她有一頭棕色的頭髮，穿著綠色的衣服和緊身的白色裙子。氣氛有些奇怪。

「路卡利歐「

路卡利歐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視野關閉的同時，周圍生物的震動也反映到了路卡利歐的大腦中。

而其中，有一個，散發著特彆強烈的波動。

路卡利歐睜開眼睛，對凱姆點點頭。

「我懂了。

「凱姆，難道是那個孩子」

「噢，毫無疑問。」

當我再次把目光轉向那個女孩時，她招手示意我，走進了後巷。

「芙芙，你邀請我了。」

「我們走吧」

追著女孩，兩人跑了。路又窄又彎，路卡利歐跑過建築物並帶路，以免失去視線。

「這是正確的。」

「他速度很快，不是嗎？」

「雖然很快，但就是這樣。」

在追女孩的過程中，我來到了一條水道。女孩毫不費力地跳過了水道，並在盡頭招了招手。

「它不是很寬，所以我想我可以跳。」

「也許凱姆，但我不確定。」

水道並不寬，但與凱姆相比，對於不經常鍛煉身體的希羅娜來說，跳這麼寬可能有些困難。現在是涼鞋。對於跑步來說，它幾乎無法駕馭，但對於跳躍來說，它就不是很合適的鞋子。不過附近沒有橋樑，繞道需要一些時間。

「我先跳。

說著，凱姆輕輕一助，跳過了水道。

毫無困難地落地后，凱姆轉身向希羅娜伸出了手。

「應該沒事」

「我求你。」

希羅娜也像凱姆一樣進行助跑。

然後我儘可能快地跑、跳。和凱姆相比，氣勢還稍顯不足，照這樣下去，也到不了最後一刻。

然而，凱姆卻牢牢地抓住了希羅娜伸出的手，擁抱了希羅娜。

「你還好嗎？」

「對了謝謝。」

確認希羅娜安全后，凱姆釋放了希羅娜。

「好吧，我們走吧。」

凱姆再次開始奔跑，希羅娜緊隨其後。

凱姆沒有注意到希羅娜略顯高興的表情。

跟隨少女幾分鐘后，當希羅娜開始上氣不接下氣時，少女就在一個平時不會被公眾看到的地方轉了個身，然後往後面走去。

路卡利歐決定不再從上方追擊他，於是下降到凱姆身邊。

「從上面不可能嗎？」

「我別無選擇，只能繼續留在這裡。」

前面的路昏暗而且很窄。它太薄了，一個人幾乎無法通過。

「我們走吧」

「我不知道」

沒有辦法跟隨他們回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