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龍騰之法

見龍葵給路羽斟滿酒，龍王懂事的站了起來：「來先生，我敬你一杯」

「算是您來到我這龍宮，讓我倍感榮幸」

路羽也不敢怠慢，怎麼說對面坐著的也是一位真神。

只不過有些不理解，自己到底什麼地方，讓他們產生了這般誤解。

舉杯同飲，龍王暢快的笑出聲音。

可見龍王那青綠色的臉頰迅速紅潤起來，而路羽則沒有任何變化。

龍王暗嘆，果然龜丞相沒有說謊。

畢竟這種龍誕酒度數堪稱恐怖，更是蘊含真正的仙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受的，就算是那玉帝，一天內也只是小酌兩杯而已。

路羽剛坐下，不禁道：「龍王大人，為何想要見我呢？」

「欸！先生，莫要再叫我大人了，老夫承受不起啊」，龍王連連擺手。

「叫我敖順就好」

沉思后，路羽略有沉吟：「敖兄可好」

龍王哈哈一笑，看起來十分開心，「好！先生你我再飲一杯」

幾杯龍誕酒下肚。

敖順雙目已經泛起醉意，癱坐在龍椅上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

「先生，果真海量」

龍葵也不再繼續斟酒，而是牽住左手衣袖，拿起筷子給路羽碗中添加美食。

「都說酒氣煙火而來，唯有塵世煩悶，最撫人心」

「可惜啊...」，路羽輕嘆，多想伶仃大醉一次。

敖順聞言雙目精光閃過，似有明悟，而心中則是想著若非超脫之人，又怎能感悟凡俗共存之理。

雖然嘆息，卻又能聽出逍遙之意。

「先生，受教了」，敖順高聲，眉眼多了一份喜悅。

路羽看了一眼龍葵，估計只有這般生命才能讓自己不會被世人忘記，或者說讓自己有些留戀。

回神間，路羽想起來了自己的來意。

開口道：「敖兄，龍族至臻之法，可有不同？」

敖順略有所思，雖然不明白路羽問他們的修行之法有什麼用，但還是答道：「龍族以金丹修行」

「龍之金丹，與那些飛升之前的金丹有所不同」

「更為存粹」

路羽搖了搖頭，看來龍族的修行之法自己是無緣學習了。

別說金丹，他連結石都沒有。

「先生為何，眼中遺憾？」，敖順追問。

路羽解釋道：「近些年，我想收集一下，各族的修行之法」

「然後看看能不能將他們融匯在一起，抗拒一下人世的清醒」

敖順聞言，瞳孔猛縮：「先生，江掠之目，是我淺薄了」

要知道，各族功法都互相排斥，修行之人心法只能學習一份，若是將其他一起融入貫通。

說不定會擾亂心脈，最終走火入魔。

敖順虛空一抓，一本暗紅色的書本落入手中。

「先生既然想要，我龍族心法將送給您」

路羽都沒有想到，這個南海龍王居然會如此痛快，接過書本可以看到上面寫著兩個大字。

【騰龍】

見敖順欲言又止，路羽微微一笑，「敖兄，有什麼事情你儘管開口」

敖順略有猶豫，看向自己的小女兒龍葵，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開口道：「先生，老夫沒有其他請求，只希望待我女兒飛天之際，能有您一句祝福」

要知道，路羽這般存在，在天地之中可謂言出法隨。

雖然看起來這個要求，並沒有什麼。

實則敖順用了心，才會讓龍葵當作侍女過來斟酒夾菜。

也是為了讓她在路羽面前多個面相。

龜丞相通天的卜卦之術，都無法測出他的名字，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此人已經不在五行之中。

路羽詫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龍葵，心想還以為是什麼多難答覆的事情。

居然如此簡單，看來這老龍王是想讓自己欠他一個人情了。

唇微揚，答到：「好」

敖順眉眼帶笑，又喚起龍葵讓他們對飲一杯。

這一杯，也讓敖順歇了菜，幾名侍女攙扶著離開了這裡。

臨走前還不好意思的給路羽連連道歉。

可實際上，敖順已經接近酒醉昏迷，若是在路羽面前除了洋相豈不是不敬么。

這頓飯，也算是完美結束。

出了南海的路羽，看著手中騰龍，心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學習一下。

這些年來，想盡了無數辦法想要逃離時間的漩渦。

最終卻不盡人意。

眼下，也讓他明白，可能以凡人的身軀註定沒有辦法。

海岸上，龜丞相與龍葵鞠躬目送路羽離開。

唯有龍葵回憶起剛才先生給自己留下的話，才覺得后怕。

如今父王也應該得以慶幸，沒有招惹如此恐怖的人。

「石激懸流雪滿灣，五龍潛處野雲閑。

暫收雷電九峰下，且飲溪潭一水間。

浪引浮槎依北岸，波分曉日浸東山。」

龍葵只覺得自身金丹在這句話后，不斷膨脹，隱隱察覺到了突破的臨界點！

甚至無比堅信，天道的門檻這一次，不會拒絕。

龜丞相則是低頭輕笑，他與先生的交情遠比龍王要好，只要跟先生交情不斷，自己定然日後不會太差。

路羽腳步不停，想著去一趟白雲寺，怎麼說寺廟也會相對寂靜。

現在已是黃昏，肯定也沒有多少人了。

可臨腳站在山下，路羽卻苦笑搖頭，看來城內那些傳聞果真不假。

白雲寺中有活佛，普度眾生救世人。

十五年前，可還沒有這般景象，眼看入夜居然人山人海。

山路被整修過，跟兩旁的積雪不同，非常乾淨。

就連扶手也泛著蠟光。

搖了搖頭，路羽沒有繼續上去，「還是下次再來吧」

自己上次時間至少縮短了兩日，誰知道這一次他會多早沉睡。

時不待我，時不待我。

剛到路口，就聽見遠處陣陣腳步，還有各種阿諛奉承。

抬眼望去，原是長空，剛去縣衙門做完法事。

除了寺廟的小和尚外，就是一群香客簇擁在他身旁。

而他眼中沒有任何煩悶厭棄，則是聽著那些話連連點頭，口中道：「阿彌陀佛」

十五年一晃而過，那日懵懂的小和尚，也變成了一個沉穩的主持。

倒是僧袍珠光亮麗，可比他師父要強不少。

路羽退後兩步，如此吵鬧他還真不想在這裡看書。

剛剛在身旁走過的人群，隨著一聲清嚀停了下來。

長空轉身走了回去，看著那熟悉的背影，忍不住喚道：「先生！是您嗎」

抬頭仰目，太陽欲要落山。

路羽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若是上次子時就要沉睡，那麼這麼多年下來。

估計這一次會更早。

「怕是沒有時間看了」，轉過身，長空雙眼一亮。

原本老住持無悟的房屋已經經過翻修，能看出來寺廟的營收已經到達了一定層次。

就連那尊泥土佛像，也穿上了一身新衣。

甚至白雲寺還多了一處祠堂，裡面擺放的都是來往香客，供奉的佛像。

唯有後院中的一隻小狐狸，讓路羽十分詫異。

這種食肉動物，為何會被長空這個和尚飼養？

長空見狀則是解釋道：「先生，此獸被我救起后，就賴在這裡」

「日後也沒有任何肉食葷腥，每日清湯寡水，我佛慈悲，不願走，就不願走吧」

路羽微微一笑，瞅了一眼那隻小狐狸，「你倒是雞賊，分得清餓一頓和頓頓餓」

那赤紅色的狐狸，歪著頭好奇的看著路羽。

提前交代好長空：「幫我存好，下次來取」

在這之前，路羽已經將功法內大部分全部記住。

等到了那個虛無的世界，他也有十五年的時間用來摸索。

望著夜空降臨，他嘆了口氣。

放下龍騰功法，路羽明白該來的總是要來，而這次時間又短了...

洶湧的困意，讓他眼皮打架，坐在與無悟下棋的涼亭內，憧憬著下一次的修行。

會不會擺脫現狀。

既然那位睡仙不容易找到...自己也要想想辦法，擺脫這般困境。

身形搖擺，最後閉目，彷彿一粒粒沙塵融入地面，飛向天空。

那小狐狸一雙媚眼眨了眨，就在路羽消失的瞬間，咬住了一塊細小的塵埃。

幾夜后，那赤紅的小狐狸，搖身一變成為了一位女子。

身形如柳，細緻苗條，雙目眉眼恍若有情，口若含丹，俏鼻羞容。

趴在窗戶上，看著屋內裡面正在盤坐的長空，一雙眼眸滿是愛意。

隔空對視一眼，女子驚恐退後又變回了狐狸。

走出的長空看向周圍，並沒有異樣而是落在了不知所措的小狐狸身上，搖頭輕笑，「你呀，乖巧一點」

說罷，抱起狐狸走入房間，屋內有一個小塌，正是給她準備出來的。

「爺爺，先生還會來么？」

「你我，何必猜疑呢」

劉不畏已經步入垂朽之年，可雙目精氣十足。

望著天空，似乎看到了一個人的臉，「就算我不在了，也要備好桃花釀」

「有些時候，可能就是為了這麼一口，才會跑上那麼遠」

「您說對吧，先生」

路羽望著白玉盤旁的星星斑點，開始回憶龍騰之上的功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很縹緲但確實存在。

日月輪換，一次輪迴再次開啟。

而這一次，路羽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蘇醒提前了。

彷彿提早了數年，唯有看著青草綠地，整個人還有些恍惚的抓了抓。

這一瞬，路羽欣喜若狂，「龍騰功法，有效！」

「修仙可以擺脫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