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城外設伏
昨日抓,今日放!
池硯舟奉命將刀疤臉三人帶至警察廳外。
盛懷安、李銜清、金恩照在此等候。
「謝謝警官。」刀疤臉欣喜道謝。
「不忙謝,這兩人你選一個帶走。」盛懷安讓他做一道選擇題。
「選一個?」
「二選一!」
其餘二人眼巴巴望着刀疤臉,神色渴求期盼。
誰願意被關押在警察廳內?
「你只有三秒鐘時間考慮,不然誰也走不了。」
「他。」刀疤臉生怕盛懷安出爾反爾,急忙伸手一指。
張耗子被指中欣喜若狂。
未被選中之人面色絕望,幽怨憤恨。
「回去之後好好配合,若是陽奉陰違,便讓此人回去綹子揭發你出賣大當家一事,他肯定很樂意效勞。」
誅心!
池硯舟心知盛懷安此舉殺人誅心。
被刀疤臉拋棄胡匪心中恨意升騰,日後有報復機會豈能放棄,綹子內胡匪所言自然更具可信性,到時刀疤臉辯無可辯。
如今唯有配合,難生二心!
「是。」
在警察廳石階上,望着兩個胡匪急匆匆離去。
轉眼消失在人潮。
「務必活捉抗聯成員。」盛懷安最後交代一句,回身進入警察廳。
「明日廳內集合趕赴帽兒溝外埋伏。」金恩照做任務安排。
李銜清由盛懷安欽點協助定要同行,池硯舟此前抓捕胡匪有功,順勢被帶上。
其實刀疤臉回到綹子,放出假意想被收編消息,等抗聯成員上門需要時間。
只是金恩照為確保萬無一失,決定明日便出城。
可池硯舟心中清楚。
抗聯成員不會上當。
刀疤臉被抓則是組織安排。
若見刀疤臉從警察廳內完好無損回到綹子,又聽聞他釋放接受收編信息,如何能猜不透背後陰謀。
故而池硯舟最為明白。
抗聯將無人登門。
但此刻卻表現的躍躍欲試!
今夜回到家中池硯舟告訴徐妙清,自己因公務要出門幾日。
「晚上不回來?」
「不回。」
「注意安全,多些小心。」徐妙清心有擔憂,卻也只能聲聲叮囑。
「放心。」
第二日出門池硯舟繞路地德里,還是將目前情況向組織做出彙報。
雖覺得組織不會上當。
但通知一聲更為保險。
前往警察廳匯合金恩照等九人出發帽兒溝。
抗聯負責收編人員常常四人結伴而行,警察廳派出十人埋伏,再加刀疤臉帶人協助,出其不意拿下四人不成問題。
十人便裝。
隨金恩照朝着帽兒溝趕去。
兩輛馬車錯開行駛,在帽兒溝遠處眾人下車,馬車則原路返回。
「前方不遠有一處山坳,易守難攻是進出帽兒溝必經之路,乃最佳設伏位置,但根據刀疤臉交代綹子在山坳佈置哨卡,我們現在不便上前。」金恩照說明情況。
池硯舟順勢詢問:「我們在何處埋伏?」
「抗聯人員進入綹子后,刀疤臉會安排人來接替山坳哨卡,到時以銅鑼響徹三聲為號,我等上前埋伏山坳兩旁,靜待抗聯人員返程。」
計劃是不錯。
可惜沒用。
一班兩人留在此處聽銅鑼暗號。
其餘人則在附近村莊牌長家中隱蔽休息。
保、甲、牌!
偽滿施行保甲制度,扶持基層人員協助加強對百姓的控制。
金恩照禁止警員隨意外出,以防泄露行蹤。
第三日池硯舟同李銜清為一組,前去值班聽銅鑼聲。
「李叔你身體受得了嗎?」他關心詢問。
「無妨。」
李銜清自是不想來的,可他特務股警員罷了,豈會有特權?
金恩照若是照顧他,能免去值班之苦。
顯然金恩照並無此意。
夜班着實難熬,李銜清帶了厚重大衣裹在身上。
不能睡覺二人閑聊打發時間。
好不容易捱過一夜等來換班警員,二人回到牌長家休息。
可池硯舟感覺不過剛迷糊住,便被人推搡起來:「抗聯成員進綹子了,起來行動。」
剎那間睡意全無!
池硯舟眼底深處閃過疑惑。
組織為何安排抗聯成員前來綹子?
此局破綻組織一眼看穿,加之他為保險起見明明送了情報。
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此刻來不及多想,穿上大衣同金恩照等人來到山坳。
刀疤臉安排兩人接替崗哨,其中一人便是張耗子。
另一人尚不明白眼前何處來人,便已經被制服。
「抗聯成員進綹子了?」金恩照詢問。
「是。」
「幾人?」
「四人。」
「是之前的四個人嗎?」
「沒錯。」
計策已成!
金恩照當即命令:「山坳一旁埋伏五人,聽槍聲為號。」
池硯舟伏地趴在土坡后心中大為不解。
張耗子所言無疑確定是抗聯成員。
難道消息的傳遞出現了致命失誤?
不可能!
此計最早便是組織安排,豈會出現如此低級失誤。
可現如今池硯舟只能融入警察廳特務股,做好分內之事。
趴在此處埋伏,再無迴旋可能。
身子貼着地面心跳聲如雷如鼓!
望着帽兒溝方向恐慘劇發生!
「盡量抓捕活口。」金恩照一旁低聲交代。
眾警員握槍嚴陣以待,李銜清卻突然出言對池硯舟問道:「你怎麼有點緊張?」
他是緊張!
但掩飾的很好。
不知李銜清從何得知。
「有嗎?」
「你的脈搏跳的很快,且脈象雜亂。」
方才李銜清趴的不是很舒適,拉着池硯舟手腕向上調整。
接觸之下便探得他脈搏無序。
「李叔還懂號脈?」
「久病成良醫。」
「我是激動,抓捕抗聯成員這功勞不會小,而且能負責收編工作的必然都是紅黨內重要人物。」
借口合情合理,李銜清沒再追問。
可無疑讓池硯舟背上生出冷汗。
情報工作兇險之程度難以言表。
緊張內心壓抑得當,未有半點破綻顯現。
卻不曾想脈搏竟也會讓人起疑!
寧素商說他欠缺的東西很多,並非虛言。
此刻池硯舟將內心慢慢平靜,今日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都不可再露破綻。
不知何時遺留下來的微小破綻,日後都有可能帶來殺身之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帽兒溝方向不見任何動靜。
金恩照對張耗子問道:「抗聯人員來談收編工作,一般會停留多長時間?」
「好幾個小時。」
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距離抗聯成員進去不過才兩個小時,倒也不急。
「都打起精神,輕微活動身體莫要被凍僵了。」金恩照出言提醒。
池硯舟翻過身來躺在地上,雙手塞入懷中取暖。
李銜清早就窩在大衣內,咳嗽強忍着壓低聲音,讓人看着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