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工作安排
冰城醫科大學位置在南崗區大直街精神病院。
10年冰城鬧鼠疫死了很多人,一位醫學博士帶領專家奔赴冰城組織防疫工作,后深感北國邊疆醫師人才奇缺,於是創辦了東北第一所西醫學院,濱江醫學專門學校。
乃是冰城醫科大學前身,後幾經遷址波折不斷,去年8月遷至南崗區大直街。
加之校董會改組,學校決策權、管理權逐步被日偽當局掌控,並開始增聘日本教授,加強日語教學,臨床病例改用日文書寫。
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不僅是醫科大學,冰城大大小小學校皆是如此,只怕日後有過之而無不及。
荼毒少年思想、灌輸錯誤認知!
大肆宣揚王道樂土、侵蝕精神黑白難辨!
許多文化界人士冒死發聲,雖微弱螢火卻與黑暗相爭,一息尚存足以燎原。
池硯舟本身便在大直街,很快來到醫科大學。
他不記得當年鄭可安有想要學醫的打算。
班裡同學交流時她說想要從事建築方面的專業,做建築設計師。
還揚言一定要在春城設計一個無與倫比的建築。
年少的理想總會發生改變,主動或被動。
在等待兩個小時之後,鄭可安闖入池硯舟的視線。
她倒是胖了些。
臉上滿是嬰兒肥圓鼓鼓的很招人疼,臉頰凍得泛紅更添喜慶,與身邊同學在校門口買了些東西,就返回宿舍中。
第一天的監視調查毫無發現。
池硯舟心中深知再監視多少天都是如此。
畢竟他逃走躲避之後,從未與昔日相識之人有過任何聯繫。
鄭可安更不必提!
夜晚從冰城醫科大學回家,途中池硯舟在思考,李銜清如果什麼都調查不到,自己還有機會加入警察廳嗎?
他不會天真的認為加入警察廳,真的如同李銜清說的那般簡單。
充滿心事走過警校衚衕,他就看到一熟悉身影。
跟隨來到地德里,進入昨日房間之中。
「我還以為你要等幾天才會聯繫我。」池硯舟對面前的寧素商說道。
「你的情況特殊耽誤不得。」
「組織怎麼說?」
「對你多年保守組織秘密,想盡辦法聯繫組織的堅持做出表揚。」
「是我應該做的,對我的工作安排呢?」
寧素商停頓片刻說道:「由你接近李銜清,利用他加入警察廳。」
「多謝。」池硯舟心知寧素商的建議起到了關鍵作用。
「潛伏工作兇險萬分,你主動接近李銜清也要小心,此人心思縝密陰沉不好對付。」
「不用我主動接近他。」
「什麼意思?」
「他已經主動找上門了。」
「他主動?」
池硯舟將今日與李銜清見面一事如實彙報。
寧素商聽完之後心中感嘆,池硯舟果然是不二人選。
至於說先斬後奏她不僅沒有批評,反而加以表揚。
情報工作紀律嚴謹不假。
可深處敵營很多情況提前難以預料。
若太過刻板,反倒不好。
聽得寧素商表揚,池硯舟略感詫異道:「還認為你會對我,進行一番長篇大論的教導。」
「在情況並不危機時,我希望在你做重要決策之前,可以先與我商議。」
「這是自然,但聽意思日後我歸你負責?」
「我是你唯一聯繫人。」
「請多指教。」
「鑒於你工作經驗不足,我也作為你的上線領導你的工作。」
對此池硯舟沒有異議。
寧素商看起來從事地下工作富有經驗,理應作為上線。
「聯繫方式如何安排?」
「霽虹街、開明街、安心街三叉路口是你回家的必經之道,我在臨街租了一間二樓的房子,窗帘為白色點綴黃色碎花。如有消息通知則會將左側窗帘拉住二分之一,右側窗帘不動,屆時你便來此處將門前信箱內的情報拿走。
如遇危險需要暫停聯繫時,左側窗帘不動,右側窗帘拉住二分之一,你便開始保持靜默,等待我後續通知,平常窗帘全都拉住,或全都拉開你則不用管。」
將信息牢記心間池硯舟再問:「若我當天有事並未途徑三拆路口呢?」
「有消息通知期間我會在房間內確認你路過,在你路過之前不會改變窗帘的形態,若遇非常緊急情況,會直接與你聯繫。」
「那我有情報該如何彙報?」
「你將需要彙報的情報投入門前信箱。」
「不用做出提醒嗎?」
「不用。」
地德里信箱看來有人負責,池硯舟無需做多餘提醒。
同時寧素商告訴池硯舟情報需用化學試劑密寫,加熱後方可看到,隱藏在正常書信往來內容之下。
將很多細節敲定后,寧素商確保沒有遺漏才停下。
因池硯舟剛接觸情報工作,她必須詳細叮囑。
「記住了嗎?」
「記住了。」
「那組織給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打入警察廳,目前初步看來非常順利,李銜清主動上門省卻不少麻煩。」
與寧素商感覺不同,池硯舟非常不樂觀。
「李銜清奉盛懷安之命調查農樂童,說是只看過程不看結果,那沒有任何收穫的過程怕是也不好看,或許不會影響李銜清在警察廳的工作,可肯定沒辦法讓我加入特務股。」池硯舟看的很透徹。
不能讓盛懷安有意外之喜。
怎麼可能輕易安排,被警察署辭退的警員加入警察廳。
「盛懷安既然想要驚喜,我們便給他驚喜。」
「給他驚喜?」
「讓李銜清調查找到農樂童。」
「安排一個假的?」
「沒錯。」
「可是現在調查線索有限,安排一個假的恰好就被李銜清調查到,會不會很可疑?」池硯舟認為這種陳年舊案最難調查,尤其是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
這樣設計太過急功近利,容易適得其反。
見他這個時候居然能考慮到這一點,寧素商暗自點頭,卻沒有選擇出言誇獎,保持敬畏才能保持謹慎。
「也並非毫無線索。」
「有線索?」
「鄭可安當年在燒毀合照,曝光底片之前,其實已經利用底片洗了一張新的合照,組織後續在找尋你的過程中,得到過這張合照,但現在看來並非好消息。」
寧素商見過那張照片。
和池硯舟現在天差地別。
現在想想或許沒有照片,組織找到池硯舟的可能性還要大一點。
「通過調查鄭可安將合照掌握?」
「這就是線索。」
「此舉會證明鄭可安當年欺瞞,會不會給她帶來麻煩?」
「她爺爺在新京是治安維持會主要成員,父親成了偽滿學校的校長,學醫的老師是日本醫學界的泰斗人物,當年藏匿一張小小的照片,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寧素商的話讓池硯舟大感吃驚。
今日李銜清說鄭家在新京很有名望,他還認為是書香門第系出名家,現在看來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