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循環
而此時，裴言和舒楹兩個人正疊羅漢一般趴在屍山上面，拚命忍受著屍體散發出的腐爛臭氣，靜靜等著小孩搬運完屍體。
終於，小孩在清理乾淨電影院的屍體后，拍了拍自己手上的血跡，放下熒幕，走齣電影院。
裴言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而此時也再沒有尖叫聲，便知道此時游輪上只剩下他們兩個和那個小孩子。
他想了想，從屍山上滾下來，又將舒楹扶了下來。
「我們得去找這個小孩。」
舒楹不解：「為什麼？他手裡有槍，萬一要是打到我們，我們可沒有第二條命！」
「你不覺得奇怪嗎？」裴言問道。
「什麼？」
裴言撩開熒幕，光線透進來，照著裡面的屍山。
「你看這些屍體，有沒有覺得奇怪？」
舒楹仔細看過去，有些屍體好像都長著同樣的面孔，甚至連死時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什麼意思？」舒楹皺起眉頭，「難道你想說，這個小孩殺的是同一批人？」
裴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有沒有發現，剛才那個孩子明明才殺了那些人，為什麼突然就會多出這麼多屍體，還已經腐爛成這個樣子了？我懷疑，應該是陷入了循環。」
「循環？！」舒楹心裡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這個小孩已經殺過好幾批一模一樣的遊客了？」
裴言眯了眯眸子，剛要說話，卻突然愣在原地。
舒楹不解，出聲問道：「怎麼了？」
裴言沒說話，她順著裴言的目光看過去，那堆屍山中間，兩個人形光著身子，十分醒目。
正是她和裴言！
舒楹嚇了一跳，伸出手指指向那兩具屍體，結結巴巴地說：「不是，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們兩個會在那裡！我們不是跳脫在這個世界之外的嗎？為什麼也會死在這裡？！」
裴言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也覺得十分奇怪。
陷入循環是肯定的，可為什麼會多出兩個原本不在這個世界的人？難道這個副本在編寫的時候就已經將他們兩個變數編輯進去了？
與此同時，監控室里的黑袍男人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目不轉睛地看著監控視頻中的內容。
「不錯嘛，還不算太笨，竟然想到這兒了！」
男人毫不吝嗇地誇讚著，手中不停盤玩著一柄玉制摺扇。
一個聲音從監控室的陰影處傳來：「尊上，我們難道不應該提醒那個侏儒，讓他解決掉這兩個人嗎？他們雖然也會陷入循環，但是終歸是一個變數。尤其是那個裴言，他的能力超群，我害怕……」
男人冷下臉來：「我親愛的主簿大人，你害怕什麼？讓他們陷入循環，永遠忘記現實世界的一切，永遠沉溺於詭異世界，這不更能夠加速我們的入侵嗎？」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摺扇放進絨布袋子里，轉身慢慢向陰影處逼近。
「你已經因為你的決策失誤，導致我們失去不少戰鬥力，難道還要在這裡危言聳聽，讓這次大好的機會白白錯失嗎？」
陰影處的聲音明顯軟了一個度：「不，尊上，我當然不是……」
「那就好。」男人背轉過身去，再次看向監控屏幕，「既然他們已經發現了秘密，那我們就要和他們好好玩玩。侏儒已經到了位置了吧？提醒他吧，可以開始了。」
「是。」
……
裴言迅速回過神來，仔細看著屍山中間那兩具屍體，甚至還走上前，抬手觸碰了一下。
屍體很涼很硬，並不像是模型。
他收回手，手上那股屍體冰冷的觸感一直沒有消散。
舒楹想了想，也抬手摸上了那兩具屍體。
一瞬間，一段段畫面如同潮水一般湧進她的腦海。
她看見「裴言」和「舒楹」和他們兩個一樣，被人蒙上黑布帶到游輪上，隨後脫光了衣服，放進一個暗室中拍賣。
暗室中有形形色色的人，全都帶著頭套，似乎不想讓別人認出他的身份。
她清醒的最早，拚命掙扎著想要逃離籠子，可那群拍賣的人反而覺得她的掙扎更加可愛有趣。
突然，暗室的門被一把推開，剛才那個小孩子端著一挺機槍從外面推門而入。
就在眾人愣神的時候，小孩扣動了扳機，暗室里的人無一倖免。
小孩走到籠子前，「舒楹」本以為他會救下她和「裴言」，誰曾想，小孩只是居高臨下地說了一句話，隨後便扣動扳機殺了他們。
說了一句什麼話來著？剛才的聲音太小，舒楹有些沒聽清。
她的手摸著屍體，不停往後滑動著，終於倒回了小孩說話的時候。
小孩的嘴巴一張一合，她還是沒能聽清說的是什麼。
舒楹皺起眉頭，連手上的動作都加快了。
畫面再次倒回小孩說話的時候。
為了保險起見，舒楹還特意放慢了倍速。
終於，她通過小孩說話的嘴型，半聽半猜出了他說的話。
「實在對不起，我必須要殺掉你們，否則我們將會永遠陷入循環。」
說完這話，小孩突然扭頭和舒楹對視。
舒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裴言見狀立刻扶住她，她才沒被地上的腐敗液體滑倒。
「看見什麼了？」裴言問道。
舒楹驚魂未定，緩了一會兒才說：「我剛才看見，那個孩子說，必須要殺掉我們，否則將會永遠陷入循環。」
裴言皺起眉頭，剛要說話，卻聽見不遠處再次傳來一聲槍響。
他立刻警覺起來：「難道還有其他人？」
他和舒楹對視一眼，立刻朝著槍響的地方跑過去。
聲音是從駕駛室傳出來的。
裴言透過窗戶向里看去，玻璃上濺滿了血跡，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門沒鎖，他用力將門撞開，剛才還殺人的小孩此刻躺在地上，後腦被子彈貫穿，已經死去多時。
他手中緊緊握著那支槍，看樣子是自己飲彈自盡。
舒楹愣了一瞬，艱澀地開口：「他為什麼要殺掉自己？難道也是怕陷入循環？」
裴言剛要開口，卻聽見一聲巨響，隨後船隻劇烈搖晃起來。
「不好！可能觸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