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像陽光穿破黑夜
啪。
餐廳的燈光毫無徵兆地熄滅，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與會的賓客們一時都陷入了茫然。不過這個狀態並未持續太久，因為下一刻，餐廳靠走廊側的牆面便隨著一聲轟響被炸開了
客人們紛紛驚呼，優雅的女士們發出了尖叫。一道蝙蝠形的輪廓出現在了黑煙之後，宛如一個惡魔用審判的目光打量著房間里的每個人。
「女士們，先生們。」
經過變聲器處理的低沉嗓音響起。
「你們正在吃的是哥譚的財富，這座城市的精神。但這場盛宴，即將迎來終結。就從這一刻開始......」
他緩步靠近，巨大蝙蝠的影子被投射在了地毯上，倒映在每個上流人士們驚恐的瞳孔里，彷彿透過那一雙雙眼睛被烙進了靈魂深處。
「......你們沒有一個是安全的。」
隆重的登場，完美的壓迫感。雖說是新手，但蝙蝠俠仍成功地將「戲劇性」的效果最大化，將恐懼深深植入進了這些哥譚上流們的心底。
或者說，本應如此的。
但一個陰沉獰笑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哦是么......我對此表示懷疑。」
蝙蝠俠警覺地扭頭，赫然見身後黑暗中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個扭曲的黑影。一團漆黑的事物撲面甩來，他無暇思索，只來得及抬臂一擋。
下一刻只覺巨大的衝擊幾乎讓他的手臂脫臼，跟著他整個身體都在駭人聽聞的怪力下橫飛了出去，直飛出到了餐廳外的走廊上。
誇張的力量，就算有蝙蝠戰衣緩衝也有些夠嗆。蝙蝠俠半蹲著起身，只見黑暗中出現的時另外一隻蝙蝠的輪廓。
黑暗中依稀可見淺灰色的短毛覆蓋在堅固的皮膚上，尖銳的嘴巴長著鋒利而彎曲的牙，超過兩米的翼展，外形驚悚而扭曲。
連賓客們都不由驚叫出聲，唯有馬羅尼狀若癲狂地大笑。
「哈，當我聽說有個穿成蝙蝠的瘋子在和我們作對，當時我想的就是，認真的？一個穿戲服的傢伙，自稱『蝙蝠』俠？
顯然你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惡魔，我新的盟友，來自地獄的魔靈！」
蝙蝠狀的魔靈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似乎整層樓所有的玻璃都在隨之共振。
顯然新手上路的老爺也是頭一次遭遇這種超自然狀況，情況略有些超出預期。但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抬手就是兩枚蝙蝠鏢飛旋而出。
蝙蝠俠自製的蝙蝠鏢，以韋恩科技內部研發的新式合金材料打造，削鐵如泥，連鋼板都能擊穿。
卻沒能在這扭曲的怪物身上留下哪怕一道刮痕。
蝙蝠魔靈低吼一聲，飛身撲擊上前。蝙蝠俠就地一個翻滾避開，利爪一擊轟穿了他身後的牆壁。
他順勢旋身，一個迴旋后蹬。最大爆發力的腿法攻擊，基本是格鬥系統中人體所能做到爆發力最強的打擊招式了。以蝙蝠俠的宗師級的格鬥技巧和人體極限的體能使出來，像武俠片里那樣攔腰踹斷一棵參天古木完全不成問題。
但怪物仍巋然不動，甚至連哪怕一瞬的硬直都沒有，反手一把便卡著喉嚨將蝙蝠俠頂在了牆上，脊背撞裂了牆壁。
現階段的蝙蝠俠連萬能腰帶里的裝備都是只為和街頭罪犯對抗而設計的基礎武器，別說是後期那些神仙打架的專屬黑科技了，連爆破蝙蝠鏢都沒有。
護甲抵抗不了這種怪物級的握力，他清楚地知道一秒之內自己的脖子就會被這怪物捏成粉碎。
在那之前，他照著對方的臉砸了一枚煙幕彈。
當然不可能對這種怪物造成什麼傷害，但瞬間炸開的煙幕成功嗆了它一下。魔靈乾咳兩聲，不由自主鬆開了手。蝙蝠俠順勢掙脫，迅速遁入了煙幕。
魔靈怒吼一聲，揮爪撕開煙幕憤怒地追進了餐廳后的廚房。廚師們早已腳底抹油溜出了廚房，給兩尊大佬讓出了開戰空間。
蝙蝠魔靈環顧兩圈，很快找到了縮到廚房一角的蝙蝠俠。後者正揚起又一枚蝙蝠鏢，隨著嗤地破空聲向它當頭甩來。
然而看起來似乎是過於慌張失了準頭，居然沒打中。
魔靈嘴角一咧，醜陋的臉像是露出了嘲諷的表情，像是在嘲笑這扮成蝙蝠的人類如此可悲，站著不動他都打不中。
不過在見蝙蝠俠一鏢甩出立刻撲倒在地做防爆姿態時，它就開始意識到不對了。
再轉過頭，便看到了旁邊功率全開的微波爐里塞滿的刀叉餐具。
剛剛那發蝙蝠鏢並沒有打偏，他根本就沒在瞄準魔靈。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飛鏢對它無效，蝙蝠俠不會做毫無意義的相同嘗試。
那發飛鏢釘進牆壁，刺穿了埋藏在牆壁后的天然氣管道。
轟！！！
火光剎那之間鋪開佔滿了整個廚房，猶如千軍萬馬在密閉的空間里奔騰而過。強烈的熱浪平推了房間里的一切，整個廚房頃刻塌陷，連同魔靈在內的一切都被烈焰吞噬。
蝙蝠俠也被衝擊波炸飛了出去，從崩裂的牆壁處飛出了樓棟，向著外側下方的街道墜落。
好在他刀槍不入的戰衣抵禦了主要的傷害，並在墜落時緊急張開了個黑色的降落傘。風阻減速后他勉勉強強墜落在了街邊停著的一輛車頂上，哐啷一聲砸得車頂凹陷，車窗粉碎。
嗯他現在的著落裝備還只有降落傘，暫時還沒有日後那黑科技的斗篷滑翔翼。
四周行人發出尖叫，路人紛紛退散，驚疑不定地看向這驟然從高空墜落下來的蝙蝠怪人。
蝙蝠俠花了兩秒恢復平衡，從車頂滾落到了遍地碎渣的地面上，扶著被砸變形的車起身，大口喘著粗氣。
他在聽到周圍路人再次發出尖叫時意識到了不妙。
果然，抬頭一看，只見那魔靈已從爆炸的火海中展翅飛出，撲騰著翅膀降落到了他面前，似乎爆炸衝擊和大火都沒能對那堅不可摧的黑色軀體造成半點傷害。
「你有點不一樣......人類的戰士么？」魔靈冷笑著逼近，「你有技巧，有想法，但畢竟只是個羸弱的人類。
而我，是侍奉那位大人的魔靈！我才不會被螻蟻給......
......嗯？」
似乎是某種玄妙的第六感，一種類似於人們常說「脊背發涼」的預感，讓魔靈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循著那股危險的本能扭頭，它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在逃竄的人群里格外醒目的，一個全身黑衣裹得跟個殺手似的人影。
那人右手的手臂上裝著一門古怪的機械裝置，正平靜地抬起胳膊，黑洞洞的炮口平舉而起指向了魔靈的方向。
魔靈一眼便判斷，這玩意兒應該是現代人類打造出的那種叫「槍」的玩意兒。
它見過人類使用類似的武器，但那種東西在魔靈這樣的存在面前弱得可笑，連刮痧都算不上。
所以魔靈當時就樂了。
拿著這種玩具想嚇唬誰呢？
小小人類，可笑可笑。
正在它想著要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胳膊擰下來，看著他在恐懼中哀嚎時。
「斯派修姆能量填充完畢。」光能炮給出提示。
沈游扣動了扳機。
下一刻，魔靈見到了宛如只在夢裡才能見到的絢麗光芒。
湛藍色的光芒，宛如滔滔不絕的長河傾瀉，爆發的反推力讓沈游整個身子都后滑了半步。
魔靈的眼睛瞪得老大，在那束光撲面而來的剎那，獃滯的腦海中閃過了疑惑。
莫非是太久沒上線跟不上版本了。
現在的人類都這麼恐怖了嗎？
我不過只是一小小魔靈，多大仇多大怨，你這......
......至於嗎？
湛藍的光流橫掃而過，摧枯拉朽般將魔靈碾成了碎渣，連哥譚那宛如永恆的長夜都彷彿被短暫照亮了一剎。
就像陽光穿破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