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出獄

一邊收拾桌上的記事本，女律師一邊問道：「你生病了？需要我幫你嗎？」

萬一搖搖頭，苦笑道：「沒事，你記住出去就將這封郵件發出去。」

女律師點了點頭，淡淡地笑道：「說說，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萬一想了想，嘆了一口氣道：「我現在還沒有能力，但是最多一年，不，半年應該能完成我的承諾。」

女律師嚇了一跳，緊張地看着萬一問道：「你會讀心術？」

「怎麼可能？我要是會讀心就不會被某人坑在這裏了。」萬一看着女律師站了起來，趕緊說道：「記住，明天來的時候帶上一個u盤。」

女律師揮揮手道：「放心，我們有職業操守。」

一番折騰，女律師離開，萬一回到了自己的監舍之中。

從光明到黑暗，只是隔了一道門。

這一天，萬一沒有再去苦練他保命的技能，而是怔怔地躺在床上想着過去幾個月里發生的事。

好不容易追到心中的女神歐陽菁菁……接着出國……接着回來沒到一個月就出了這事。

想着想着，後腦一陣刺痛，讓他瞬間暈了過去。

……

再醒來，四周依舊黑暗一遍，只是後腦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痛了。

春天的時候，萬一作為雅典國立卡波蒂斯坦大學選出的代表，他參加了諸多國家在雅典舉辦的一場研討會。

一場據說可以改變人類未來的研討會，一場關於ai與人工智能的研討會。

這是令無數同學、教授們夢寐以求的研討會，最後他竟然有幸能參與進來。

原來是因為他是天才，十六歲獲得了典國立卡波蒂斯坦大學的獎學金，今年不過十七歲。

只是，在參會的第三天，他便因一場意外的車禍，被送進了醫院搶救。

當他醒來之時，醫生告訴他會議在他出車禍的二天後便結束，眼下春天已經過去。

他並不需要為醫療費發愁，因為舉辦方為參會的代表買了保險。

負責他手術的烏圖醫生告訴他，身體已經恢復，隨時可以出院。

醫生名叫烏圖，是一位年僅四十的腦科專家。

烏圖告訴萬一，因為車禍他失去了後腦的一塊枕骨，醫院用一小塊鈦合金為他做了完美的修復手術。

萬一忍不住問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烏圖雙手一擺，回道：「在你身體沒有完全接受它之前，後腦可能會偶爾疼一下，有些像針刺。」

「放心，這樣的疼痛對你的大腦有好處，可以刺激你腦細胞的代謝。」

烏圖哈哈笑道：「其實，我也想嘗試像這樣，在大腦里植入一塊金屬，去刺激一下自己的潛力。」

萬一心想不用吃藥，當即放心下來。

回來之後才知道學校已經放暑假，而會議的主辦方早已經跟學校說明了情況，幫他請了假。

這還是他用身上剩下不多的錢交了話費之後，從教授口中得到的消息。

學校的結論是，讓他在家好好休息，如果不行，還可以再請一個學期的假。

正如烏圖所說，回來后的萬一，後腦時不時就會痛上一會，那種突如其來，如被針扎的刺痛感。

直到他去醫院複查之後，醫生像這樣的刺痛怕是要持續一到兩年，然後會漸漸消失。

讓他感到欣慰的是，便是他欠了三個月的房租，房東阿健也沒有將他的行李扔出去。

而是留下了自己的電子郵件，告訴萬一他要是回國了，這房子的主人會親自來找萬一收取租金。

直到後來，國內的女友歐陽菁菁給他發來那條消息，讓萬一想都不想便跳進了火坑之中。

若不是那天午夜夢回，大腦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地提醒他去找烏圖想辦法。

估計萬一真的坐實重傷他人的罪名了。

默默地，就著牆上那透氣口落下的一點光亮，萬一伸出手，在牆上劃下了第四十八道印痕。

腦子有一個聲音響起：「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

……

「咣當！」一聲響起。

「萬一，你的律師要見你。」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

跟昨天一樣，萬一捂著自己的眼睛，好一會才緩緩睜開。

看着面前的女律師，萬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電腦和u盤都帶來了嗎？能上網嗎？」

女律師看着他淺淺地笑了笑，伸手從一旁的凳子上拿過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了筆記本電腦，打開后推到了他的面前。

說道：「用我手機的網絡，可以上網。」

萬一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黑人警員，伸出略微有些顫抖的雙手，輕輕地在鍵盤上敲出一行文字。

女律師的手機網絡很快，網絡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便出現在萬一要用的郵箱。

就在他雙手按在鍵盤上的時候，萬一感覺到自己的雙眼有一道看不見的電流跟筆記本電腦聯網。

就像他之前看過的黑客帝國一樣，這一瞬間的萬一，人機聯網了。

看在女律師的眼裏，萬一這一瞬間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

還沒等她出聲詢問，萬一已經熟悉地點開了收件箱，看着眼前幾行隱藏在代碼里的文字，一顆忐忑的心終於恢復了平靜。

嘴角微微上揚，花了五分鐘將三個視頻附件下載到本地，接着轉存到了u盤裏面。

然後點開其中一個視頻，隨手將筆記本轉向了律師的一面。

靜靜地說道：「我說過，我是清白的，有人設計陷害了我。」

於是，女律師捂著自己的嘴巴看着視頻的內容，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畫面中的萬一下了計程車，進了酒店的大堂，坐着電梯上了樓……然後敲開虛掩的房門。

發現不對勁的萬一，一手拉開蓋着的被子，一手去拉趴着的女人之時……

在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黑衣人，手裏的木棒重重地向萬一敲下，然後……

……

女律師捂著嘴巴看完了三個視頻，雙手按在桌上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直到她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才看着萬一身後的黑人警員說：「我需要帶走這些東西，這是證據。」

黑人警員一愣，皺着眉頭說道：「我需要請示一下。」

萬一淡淡一笑：「沒關係，現在是網絡時代，這幾個文件無處不在，我想很多人都不希望它們出現……」

於是，身後響起了手機的撥號聲……

萬一看着女律師，用微不可及的聲音說道：「酒店那塊消失的監控硬碟在……」

女律師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已經聽清楚了內容，然後嚴肅地說道：「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萬一聞言怔了怔，苦笑道：「還有什麼比我被人陷害更糟糕的事？」

「因為這件事，你被雅典卡波蒂斯坦大學開除了。」

女律師嘆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既然你是清白的，我可以出面向你們學校證實這一情況。」

萬一哈哈笑了起來：「這塊落井的石頭，倒是很快啊！」

就在這時，身後的黑人警員結束了通話，看着女律師說：「你可以帶走這些文件，不過我需要拷貝一份。」

「給他們，我需要更多的人知道我是如何被人陷害的。」

萬一看着女律師淺淺地笑了起來：「今天，果然是一個好天氣。」

女律師一邊給身後的黑人警員拷貝文件，一邊輕聲提醒道：「萬一，今天是你進來的第四十八天。」

萬一吸了一口氣，靜靜地回道：「明天是第四十九天，我要出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