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會輸
楚杏現在滿腦子都是樓惑，實在想不明白他這般地位怎麼會要幫她？
出神中她走回了楚家，剛一進門就見她爹楚雄坐在正廳，臉色陰鷙。
「你去做什麼了？」
楚杏看著他：「狀告楊明軒。」
「放肆！」楚雄將茶盞狠狠摔在她腳邊，「你置楚家顏面於何地？出了一個楚蘭已經夠丟人了，你現在也要如此忤逆嗎？」
「丟人？」楚杏冷笑，「你搞清楚，不是我姐姐負了楊家，是楊家負了她，成親兩年來我姐姐白日要站規矩，夜晚要挨楊明軒的打罵，就連那院里數不清的小妾姨娘也能踩在她頭上作威作福……人心都是肉長的，難道姐姐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你住口！」
楚雄面色鐵青，指著她的手氣的發抖。
「那是她沒本事！成親兩年都生不出孩子，活該婆家苛待！」楚雄緩了一口氣，「我告訴你，不準再去刑部告狀，楚家的顏面不能毀在你手上，等楊家來人就趕緊將人送回去，成了親的女人往娘家跑算什麼樣子。」
「不可能。」楚杏擲地有聲，「案子我一定會打到底，至於姐姐，你不讓她住家裡沒問題，我可以安排她住客棧，只是楊家那種吃人的地方我絕不會再讓她回去！娘不在了，我會護好我姐姐，不可能讓別人欺負她！」
古代是不比現代的，現代家暴的案子一爆出來，輿論噴也能把禽獸渣男噴死，可古代不同，越是官家越在意麵子，女子被休棄或是和離更是一輩子的羞恥。
儘管如此，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楚蘭被楊明軒打死。
氣氛陷入沉默，一道柔柔的女聲由遠及近：「老爺何必生這麼大氣，杏兒也是關心她姐姐，只是方法不對罷了。」
來人是位身著粉襖的婦人，正是府里的妾室宋雲，自楚杏的娘去世后，她便一直掌家，算計著有朝一日能被扶正，做楚家的女主人。
「宋氏。」楚杏淡淡道，「你不過是個妾室，見了我不行禮也就算了，至少也要稱呼我為二小姐。」
宋雲臉上出現一瞬的僵硬，看向楚雄：「老爺……這……是妾身的不是……」
說著她就要跪下，楚雄將她扶起來：「理她作甚！她現在翅膀硬了，連我這個做爹的都不放在眼裡了。」
「就事論事罷了。」楚杏道，「按照爹爹思想，男子為尊，女子則分三六九等，妾通買賣，掌家的妾也是妾，我與姐姐是嫡女，在這家裡女眷當以我們為尊，哦對了，還要告誡姨娘一句話，以後府里的主子說話，你還是少插嘴的好。」
說完，她不管楚雄與宋雲的臉色有多難看，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本想去看看楚蘭，可又擔心她情緒不穩定，乾脆還是等案子的事敲定再好好勸她吧。
入夜，楚杏深知楚蘭每晚都難以安眠，便喚了丫鬟桃酥進來。
「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小廚房叫人給姐姐做碗酥酪，切記，一定要盯著做，你親自送過去，不可假借他人手。」
桃酥應下，猶豫道：「小姐你是怕……」
楚杏嘆了口氣：「防患於未然罷了。」
次日一早，楚杏拿上腰牌去了臨江樓。
本來已經做好了至少吃幾次閉門羹才能見到樓惑的打算，可掌柜的一聽她要找天字一號房就立刻將她迎了上去。
「叩叩——」
「進來。」
房內，樓惑正坐在窗邊品茶，露出俊美的側臉，見她進來才微微轉頭笑道：「你來了。」
「小女見過王爺。」
楚杏規規矩矩行禮。
「不必多禮，本王與你父親也算是打過交道，很意外，楚家竟然會為了外嫁女對簿公堂。」
樓惑對楚雄此人的涼薄再了解不過，這話不過是試探楚杏罷了。
果然，楚杏臉色有些尷尬。
什麼叫丟人？這才叫丟人，身為一家之主竟鬧的人人皆知他六親不認……
「回王爺。」楚杏在凳子上坐下，「父親為人脾氣軟自然是不願與楊家起衝突，但我卻卻是個衝動的，狀告楊明軒是我一人的意思。」
「哦？」樓惑挑眉，「憑你一人如何與楊家抗衡？」
楚杏抿唇笑了笑：「所以這不是來找王爺指條明路嗎？」
樓惑看了她一眼，摩挲著手中的茶盞，半晌才道：「昨日聽你說，你是訟師？可有參加考試？」
樓國重視律法，凡為訟師者都要經過國考才能正式上任。
楚杏穿過來的時候，最近的一屆國考已經過去了，自然是沒考的。
「還沒來得及。」
見她搖頭，樓惑繼續道：「沒有參加國考你便不算訟師，如何給別人辯護？」
「事急從權，我顧不上這麼多。」
只要楚杏一想到楚蘭憔悴的模樣以及楊明軒的所作所為就氣的牙根痒痒。
「本王倒是有一法子，統管國考的溫大人一直有意收一門徒，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讓他先收了你也不是什麼難事。」
楚杏眼睛一亮，沒有參加國考的訟師若是能拜入名師門下也能參與案子，而樓惑口中這位溫大人便是以訟師身份拜入朝堂，如今官居三品，是真正的文臣。
她微微攥緊了拳頭：「不知王爺想讓小女做什麼？」
樓惑看向她的眼神帶著些許讚賞。
「王爺願意幫我，是我的榮幸，只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王爺想要什麼便直說吧。」
樓惑看著她的雙眼，良久，才輕笑道：「以後你會知道的，眼下是先打好這場案子，讓本王看看你的價值。」
楚杏點頭：「我不會輸。」
「很好。」樓惑道，「本王已經同溫大人打好了招呼，時間緊迫，拜師禮可押后再議，待到正式升堂時，你只需要出示這名帖便可。」
說著，他將東西遞給楚杏。
「多謝王爺。」楚杏珍重收下，「不知何時開庭？那張尚書……」
「張尚書是個見風使舵的自然不會得罪楊家，本王已經找好了人選，明日午時三刻開衙。」
「這麼快？」
楚杏看向他，心覺這場案子背後有著她猜不透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