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道心不穩
「你還記得上次過生日嗎？」
於牧谷點頭，他當然記得：「你送我的相機，我保存的很好。」
送出去的禮物被重視，嚴榆心情蠻不錯。
於牧谷沒說的是，那副相機從他離開后，再也沒啟動過。
嚴榆回憶起那次和劉隊瘋狂找蛋糕店的事兒，笑出了聲：「那次很巧，所有蛋糕店都沒開門，最後只能自己做，雖然有點丑，但過程還挺好玩兒。」
記憶里蛋糕的樣子已經模糊不清，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張和藹熟悉的面容。
於牧穀道：「不醜，很好看。」
「哈哈哈哈，就喜歡你這種捧場的。」
「嚴榆。」
突然被叫了名字，嚴榆獃獃的啊了一聲，聽見於牧谷接着說。
「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什麼？」嚴榆想了半天，腦海中閃過很多東西，一個也沒留下，她如實回答，「好像沒什麼特別喜歡的。」
不知是她眨眼了，還是天上的星星真的閃爍了，嚴榆接着說：「不過，我喜歡現在這種感覺，無所事事，不慌不忙，還有你陪伴，我很喜歡。」
因為這一句喜歡，於牧谷心跳再次加速。他不敢說話，怕一出聲就隱藏不住那被人重視的雀躍。
良久，於牧谷才輕輕出聲：「我也很喜歡。」
旁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於牧谷轉過頭看着嚴榆的側臉。夜色為她披上了朦朧的面紗，哪怕近在咫尺，於牧谷也無法確定兩人之間的距離。
又是他悄悄抬手，偷偷戳了一下嚴榆的臉頰，很近，很軟。
「我沒睡！」
嚴榆突然一聲，於牧谷瞬間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夜空，做賊心虛般將剛才戳嚴榆臉蛋的手壓在後背下。
可嚴榆沒有任何後續動作，反而呼吸越發均勻，悠長。
於牧谷餘光撇過去，嚴榆閉着雙眼睡得正香。他鬆口氣，徹底轉側過身，胳膊屈起墊在腦袋下。
他就這麼平淡而熱烈的注視着嚴榆。片刻，他抬起手，虛空描繪著嚴榆的額頭，鼻樑，人中，嘴唇。
當手指停在嚴榆嘴唇上方時，一股熱氣洋洋洒洒包圍他的手指。
於牧谷被燙一樣猛的縮回手指，聽着嚴榆有節奏的呼吸。每過一會兒，他又將手指懸停在嚴榆嘴唇上，感受着呼吸帶來的熱意。
他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最後和嚴榆同頻率，於牧谷玩兒的不亦樂乎。
夜深人靜，蟬鳴的聲音愈加明顯，天地間只剩下兩人。彼此呼吸一致，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嚴榆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這麼累，她恍惚間從車頂下來坐到了副駕駛，她好像看見有那麼一瞬間，於牧谷離她很近很近很近。
就好像，她在他懷裏。
嚴榆猛的驚醒，腦海里這個畫面卻越來越清晰。
「你醒了啊！」於牧谷看着車道，「馬上就到家了。」
「啊，好。」嚴榆目不斜視看着前方，睡意消散。
「你再睡會兒，到了我喊你。」
嚴榆說了一聲好，下一秒就閉上了眼睛，只是畫面卻異常清晰浮現在腦海，甚至於一些細節都被無限放大。
她看見她和於牧谷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短到對方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脖頸上。
她看見了自己一動不動，她看見了於牧谷微紅的耳廓，那麼近那麼近。
心砰砰砰地跳着，在密閉空間里好似鼓聲。
突然，一直冰涼的手探上她的額頭，嚴榆下意識縮脖睜眼，大口喘著氣。
於牧谷看他沒事兒，泰然自若的收回手：「我看你滿臉通紅，以為你發燒了。」
「沒有沒有，」嚴榆通過喘氣來平定心跳。
於牧谷又問：「你睡覺怎麼憋著氣啊！」
「啊，我嗎？」嚴榆轉頭看着於牧谷，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他那修長白皙的脖頸，畫面不斷和腦海中的重合。
她沒有回答於牧谷的問題，着急的說：「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事兒，那個，你幫我放路邊就行，我坐地鐵。」
於牧谷看了眼時間：「可是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沒有地鐵。而且，這是你的車。」
心不定的情況下，嚴榆還記得問：「那等會兒你怎麼回去？」
「等會兒再說吧！」
嚴榆不再多問，她打開窗吹着夜風，企圖讓腦子平靜下來。還沒等夜風祈禱效果，車停了。
「到了。」
嚴榆打開車門要下車，被安全帶束縛住了腰身，她沒記得自己系安全帶啊，她下車問。
「你幫我系的安全帶嗎？」
於牧谷點頭：「我看你睡著了，就幫你繫上了。」
所以腦海中的那一幕，是於牧谷幫她系安全帶的動作，正好她這個時候迷迷糊糊，所以看錯了？
害，嚇得她以為怎麼了呢！
於牧谷明顯感覺，得到這個回答的嚴榆鬆了口氣。
「那你，你怎麼走！」
現在回去宿舍肯定不讓進，於牧谷看了眼地圖，還沒想好去處，嚴榆又道：「去我家吧，明天早上一起上課。」
搞明白真相的嚴榆此時又成了不在乎的樣子。於牧谷還在拒絕：「不用了，你上去趕緊休息吧。」
「一家人怕什麼。」嚴榆拉着於牧谷上樓。
早上出去，現在又回來，於牧谷感覺挺複雜。
他對前面的嚴榆說：「現在世道很亂，不能輕易把別人帶回家。」
嚴榆不在句道：「你也不是別人，而且他們打不過我的。」
於牧谷皺着眉嚴肅道：「那也不行，防範之心不可無。」
「好，我保證不把別的人帶回家。」嚴榆拉開門，「進去吧。」
時間不早了，嚴榆洗漱完很快進入夢鄉，可能是看她道心不穩，夢裏她見到了闊別依舊的師父。
杏雨梨雲，春山如笑。走過重重雲霧，嚴榆看見菩提樹下，師父慈愛着摸着她的頭。
那時候她不過是小兒垂髫之歲，師父跟她講什麼是道，什麼是義。她聽不進去，目不轉睛的盯着別的師姐嚼冰糖葫蘆。
「想吃啊！」
嚴榆忙不迭點頭，師父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幾文錢在她眼前晃了晃。
嚴榆伸手滿心歡喜的想要拿錢，師父又將那幾文錢收了回去，說：「我剛說的何時記住，何時才可以買冰糖葫蘆。嚴榆你記住，修鍊之路，道心才是最重要的。」
平淡而熱烈指的是:我靜靜地看着你，我的目光全是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