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偉大的魔神獻祭

那少女黑色長發凌亂的披散在肩上，黑色長裙上儘是被樹枝劃破的痕迹。

突如其來的遭遇，使其僵立在原地。

只見其肩頭微垂，哪怕面前的血色場景都無法讓身體做出防禦姿態。

溢於體表的疲憊讓她面對危險的反應都變得遲鈍起來，想來在之前不短的時間內都在消耗精力。

或許是命中注定也說不定，偏偏讓她在餘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候捲入這場戰鬥之中。

不，這不是戰鬥，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就是她這種早早就接受了戰鬥訓練的人，面對這種場景也是說不出的恐懼。

當恐懼漸漸消退，緊跟着出現的就是淡淡的崇拜。

她不知自己是在常年的訓練之下早已異於常人，還是心智已經扭曲。

在發現這場屠殺者並非人類時，一陣瘋狂的念頭開始萌芽，甚至開始向更可怕的方向蔓延。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擺脫那種殘酷的既定命運。

等到血色的影子停下之後，她這才看清來者的模樣。

那是一把綻放着赤芒的血色魔劍，劍身上流動着的血液循環往複。僅是雙眼捕捉到其痕迹，就能嗅到鼻下那股濃烈到讓人眩暈的血腥氣。

恍惚間甚至能看到一條血色波濤在空中奔騰，其上皆是萬米長龍那般恐怖存在的屍骸，那白骨腐朽早已被染為血色。

但是她分明感受得到周邊樹木的清新氣息，那種草木清香和濃烈的血腥氣混雜在一起。一時之間血色和生機循環交替，生與死攪拌在一起。

混亂的畫面讓其剎那間難以分清，虛幻和現實彷彿糅雜在了一起。

等到其清醒過來時，只看到一柄猙獰的暗金色巨劍懸浮在遠處。上面如同乾涸血液的劍身，讓她開始懷疑此前看到的一切。

若不是還能在微風中捕捉到些許血腥氣，還真就會當做是一場白日夢。

畢竟她如今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出現那種幻覺也無可厚非，可眼前清淡卻極其熟悉的血腥氣更加真實。

哪怕之前那種力量並未傷害其分毫，但那種強勢霸道的姿態也對她的心神產生了極大衝擊。

這是絕對的力量上的碾壓，也是她一直以來求而不得的東西。

眼見希望就在眼前，又怎能輕易放棄。

溺水之人何曾放棄過最後一根稻草，而這正是她如今的處境。

……

對於身旁有人出現這回事，劍魔並不在意。要知道他並不是原本被殺戮充斥靈魂陷入混沌狀態的劍魔，對於嗜殺這種行徑也沒有多少興趣。

之前那些人實在是太過自不量力，對於未知的可怕存在不心存敬畏也就算了。之後更是以近乎羞辱的方式，想將其掌控。

這種行為，自他穿越到符文大陸以來就不曾出現過，做為最頂尖的神明，哪怕被封印困住也容不得這樣的羞辱。

要知道此前剛穿越，有智慧生命靠近時，他都會出言將其趕走，只怕那極度收斂下的力量會將其撐得爆碎。

『這到底是符文大陸的何處地界，怎麼會有這般稀薄，近乎乾涸的能量環境。』

『若不是湧出的力量被多重封印阻擋...』

念頭一轉，呆立一旁的少女終於被他想起。

「小鬼，你且上前來，我有事要問你。」劍魔淡漠道，長久立於神明頂點，倒是鮮有用這種平等的語氣詢問。

這要是讓那些神明們知曉，恐怕會驚掉大牙。

看到那暗金色魔劍傳出聲響，其劍柄處更是有熔岩般的心臟躍動，震蕩出猩紅色光芒。

聞言，少女身上的汗水更是止不住的流出，身上熱氣涌動，後背卻是泛起截然不同的刺骨寒意。

那平淡的聲音到了她的耳中卻如同轟鳴大鐘，讓她整個思緒都像是被冰封一樣。

原本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質，更是被恐懼的氣息所替代。

若是那血劍泛起能量波動，她就此昏厥過去也說不定。

迷離間，那恍惚中的血色汪洋與眼前的血劍重合。讓她那原本就陷入絕望的未來泛起希望，猶如那黑暗絕地中突現的指路明燈。

那聲響就彷彿有魔力一般，讓她本就驚愕的僵化身體緩緩前行。等到她恢復清明時，距離那魔劍已不過數步之遙。

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應該是面嫩的女人才對，先前那股氣質明顯將其欺騙。

『是封印的緣故嗎？如今的我甚至連最基本的年齡判斷都出現了誤差，看來破除封印的時間要遠比我預定的時間要長。』

「女人，這是何方地界。汝等軀體連尋常螻蟻都比不上，莫非這是哪處神棄之地不成。」

若是這樣的話，也難怪破除封印的時間要長一些了。自身的力量如同在山間些微的裂縫中擠出，使用起來更不知繞過了多少曲折細小的通道。

女人雙腿一軟，仰頭看向那高出常人的巨劍。『神棄之地』這幾個字在其腦海中反覆出現，如同要刻印在裏面一樣。

『是了，也只有這樣的存在才能擁有那無可匹敵的力量。也唯有神明才能挽救自己那可預見的悲慘未來。』

原本心有死意的眼瞳泛起點點光芒，一股熱血涌動，讓她緩緩站起身來。

『這麼快就能站起來嗎？哪怕是強行撐著，這股毅力在凡人中也不多見，算得上是一隻不錯的螻蟻。』

魔劍上跳動的心臟略微和緩了些，但也只有神明能略微感知到。

「偉大的存在，我不過一介螻蟻。懇求您能賜予力量毀滅我眼中的不潔之處，此後定獻出一切侍奉您左右。」

她知曉眼前的詭異存在不是正神，復仇之後定會被取走血肉和靈魂。但世間本就殘酷，也只有這等魔神能理會她這種螻蟻的存在。

看着那疲憊的眼神中透露著壓抑不住的熱烈，劍魔些微有了一絲興趣。

這種眼神他太過熟悉，那是以勇者姿態前來討伐卻被他滅族之後。殘存下的些許渣子看他的眼神，那是專屬於復仇的眼神。

匹敵滅族之恨嗎？有意思。

「僅此而已嗎？」螻蟻的報答太過無用，若不是沒有載體無法離開這片荒郊野嶺，他真就沒有心思去詢問。

但為了更快的破除封印，想來更大的地方，更適合養成系統發揮作用。時間越短越好，至少在那群不講武德的傢伙趕來之前恢復如初。

「婢女朱竹清，願以最血腥的戰鬥取悅神明。我不過十一，有足夠的歲月取悅主上。」

說完便上前跪下，雙手拱衛舉過頭頂，其上一隻暗紫色的虛幻小貓浮現。

提出懇求，就必定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而如今這暗紫色小貓就是她最寶貴的東西，是與其性命雙修珍寶。

突然的請求打斷了劍魔的思緒，巨劍微亮，一股久遠的記憶被喚醒，拂去塵埃。

「朱竹清，幽冥靈貓？原來是這裏。」

只是瞬息，劍魔就知曉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這是一方俯息可滅的殘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