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6章 三川真人

76.第76章 三川真人

陶枝呆愣在原地,那雙狡黠靈動的眸子失去光彩,她想哭,卻發現眼角乾澀,根本哭不出來。

原來一個人悲傷到極致,會失去放聲大哭的權利。

心驀地揪起,痛的無法呼吸。

陶枝發現自己的四周全是水幕,嘩啦啦的水聲迴響在耳邊。

【還有第三個問題。】

老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他甩了甩浮沉,一個銀灰色的印記在空中綻放,並不如煙花那般絢爛,卻輻射的很廣。

然而,陶枝置若罔聞。

此時的她就像是行屍走肉,只剩下一句毫無感情的軀殼。

老人也不再開口說話,沉默變成了今晚的康橋。

巨大的悲傷在心中蔓延,如同一杯苦酒灌注到他的整個心靈,陶枝的最後一根防線被人無情的挑斷,「我不想做什麼任務,我只想回家。」

老人悠悠的嘆了口氣。

【假如說你的家已經不是原來的,你還願意回去嗎?】

一句話就把陶枝問住了。

是啊,現在她就算回家又能怎麼樣,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就算回到了曾經的那個家,家裏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嗚嗚…」陶枝忍不住,她放聲大哭,壓抑的悲傷終於在此刻發泄出來,以此來宣洩心中所有的痛苦。

世事無常,陶枝突然又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孩子,不管發生什麼,你一定要保持一顆真誠又善良的心,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的驕傲。」

面前浮現的是一張小學成績報告單,還有同學們寫的互評。而在自我評價一欄,陶枝寫下的真誠善良。

過往的利刃殺人於無形,陶枝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囂著疼痛,她的嗓子中嚎出沙啞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嗚嗚…」從意識的世界剝離,虛弱的陶枝倒在了裴川的懷裏。

「發生了什麼?」

面對突然發生的狀況,裴川也是一頭霧水。星盤正在快速的轉動,一切似乎走向了失控。

「陶枝。」探測桃枝的脈搏,發現他的脈象及亂,體內的妖力正在快速涌動,逐漸超出陶枝可以承受的範圍。

裴川之前也打開過斗轉星移,卻從未遇到陶枝這般的情況。

「主人,她要走火入魔了。」玉無意提議把陶枝送到冰潭。

「嗚嗚…」

裴川將陶枝打橫抱起,在他的懷中陶枝哭成了淚人,一句話不說更讓人擔心。

「陶枝,到底發生了什麼?別怕,有問題大家一起解決。」

蘇佳琪輕輕的拍拍陶枝的後背,眼底的緊張擴散蔓延,襯得她的動作更加的輕柔小心。

陶枝沉默應對,只是一個勁的哭泣。

沒辦法,大家只好先把陶枝送到冰潭,冰冷的湖水漫過了他的身體,陶枝的意識漸漸的回歸。喉嚨里像是含了一個刀片,只是張一張嘴就痛得不得了。

【陶枝。】

【不要讓你媽媽失望。】

【她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永遠沉澱在過去。】

卷羊羊語重心長的勸說,可緊接着桃枝的面前漆黑一片,僅留下6個大字。

【系統正在休眠。】

卷羊羊一聲不響的進入了休眠狀態,似乎也彰顯着它的不滿。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爛泥扶不上牆,桃枝責怪自己沒用,不能保護爸爸媽媽。

陶枝抱着雙膝坐在湖水裏,蘇佳琪他們陪在他的身邊,至於裴川則留在了斗寶閣。

「剛剛發生了什麼?」

作為斗寶閣閣主的玉無意應該是最清楚的那一個。

「主人,斗轉星移,一次只能進入一個人。」玉無意苦着一張臉,此事涉及到陶枝,他不敢怠慢,但是他真的不知曉各種原因。

「那你不會進去看看?」

「可我不是那個有緣人啊…」

裴川和玉無意對話的時候,小白已經悄悄的溜了進去。

【貓靈?您是一個很有靈性的小傢伙。】

神秘的老人突然出現在小白的背後,嚇了他一大跳,本身小白就是易受驚體質,從前面看,他的尾巴呈現了閃電狀。

「你是誰?」小白步步後退,拉開了和老人之間的距離。

【你可以叫我星宿老人,但是這並不重要。】

【你的朋友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問,雖然不合規矩,但我就是規矩。現在這個問題可以由你來問,記住問一點能問的。】

小白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周圍靜悄悄的,星河流轉,風聲呼呼。

心思百轉千回,小白在心中思考究竟問哪個問題,經過他的慎重衡量,他指向自己的額頭:「這是誰幹的?」

星宿老人挑了挑眉,大手一揮,小白的面前便出現一個橢圓形的銅鏡。

透過鏡子,小白看到了那一天。

「原來是你。」

【好了,三個問題已經問完,我這個月的指標達成。】

小白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懸在空中,「啊——」

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他甩了出去,落到地面上,小白的腦袋嗡嗡的,上面還旋轉着很多小星星。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裴川和玉無意,兩人看到是小白摔在了地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不過沒有跟他計較。

「小貓咪,乖一點,小心死無全屍。」

玉無意正準備抱起小白時,卻發現他變成了俊秀的少年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小白功力大增,已經可以幻化成人形。

看到自己新長出來的手和腳,小白也很震驚,他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三,但是樣貌十分俊秀。

玉無翼繞着小白,轉圈打量他的身形,不經意的嘲諷道:「你幻化成人形后怎麼那麼矮?」

「我還在發育階段,你懂不懂啊!」小白氣的發抖,決定新賬舊賬跟他一起算,他走到銅鏡前望着鏡中的自己,小臉長得倒算不錯,就是額頭上的印記,有些拉胯。

從前他跟陶枝聊天的時候得知,有些罪犯會被刻字,他雙手捂著自己額頭上的「王」,強忍住獸性大發的心思。

「我去看看陶枝。」

不看兩人的臉色,小白跑向陶枝所在的湖邊,由於他的四肢是剛剛長出來的,直立行走的能力還沒有完全掌握,導致他一路走得跌跌撞撞。

「你是?」蘇佳琪狐疑地掃了一眼小白,總覺得他似曾相識。

「喵。」一聲貓叫說明所有,小白徑直地走向陶枝。

「爸爸媽媽,你們不要丟下枝枝。」

「她一直在叫爸爸媽媽。」蘇佳琪藏不住眼中的擔憂。

「爸爸媽媽是他們那裏的方言,相當於我們這裏的爹娘。其實陶枝一直以來只想回家,她想回去見她的爸爸媽媽。」

「也不知道她在裏面做什麼了?怎麼出來變成這幅鬼樣子,不行,我要去找他們算賬。」李芸性子急,片刻都呆不住。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的爸爸媽媽應該不在了。」

苦皺眉頭,小白蹲在陶枝的床邊,輕輕地用舌頭舔舐陶枝的掌心。沒有拉人的倒刺,陶枝舒服地哼唧唧兩聲。

「來來來,都讓讓。」清風般的男子闖入了房間,他長著一張和裴川七分像的臉,不過人們一眼就能區分他和裴川,因為氣質差不多了。

「別亂動,她心神不寧,一不小心把腦子燒了。」三川真人推開了眾人,坐到陶枝的身邊。

「師傅果然沒說錯,一切都是命啊。」

說完,三川真人為陶枝施針,他言笑晏晏地打量面前這個年輕的姑娘,不禁有些好奇。

「悠哉悠哉,我已為她施針,接下來我會開兩副葯,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三川真人起身寫下藥方,臨行前他還是忍不住的叮囑陶枝。

「小姑娘,人一旦陷入情緒的怪圈,便如深陷泥潭,難以自拔,現在你能做的唯有自救。」

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了陶枝的身上,可是後者仍然呆愣如木偶,沒有給他任何的反應。

「無了無了,一切都是命啊。」

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卻在拐角處遇到那個長得與他七分像的男人。

「頂着我的這張臉就不要哭哈哈,你知道的,我這人最在乎的便是美貌。」隨手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面鏡子,三川欣賞自己的絕美容顏。

他跟江淮起長得完全不同,江淮起更多的繼承了他父親的風聲俊朗,而他則是繼承了母親的柔美。而他的柔美裴川更甚,再加上他天生自戀,因此說話間便是濃濃的自我欣賞。

裴川已經沒有心情嘲諷他,而是詢問朝中的事宜。

他才是真正的當朝齊王殿下,江淮起的親弟弟。不過他唯愛修仙,對朝堂之上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

對於裴川假冒他身份的事情,他一點都不介意,甚至他很樂意將自己的身份交出去,這樣他就可以做山野間的閑雲野鶴,再也不用為世俗的規矩所束縛。

「師傅說凡事自有天命,如今的一切早已是冥冥之中註定的,這是人類的劫,也是妖界的劫。想要渡劫,只能靠你們自己。」

「這天下可是你們江家人的天下。」裴川提醒道。

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晃,山川真人辯解道:「你說錯了,我可要糾正你一點,我不姓江,也不姓裴,請叫我三川真人。」

裴川皺眉,「你真的不管?」

「冤冤相報何時了。」提着藥箱,三川真人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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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蚊子后,我咬了暴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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