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

兩人結伴而行，經過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二天中午到達了樊城。

河邊等生意的一名船夫跟另一人耳語著什麼，那人收到指示點頭示意后跑開了。

行至一餐館外，飢餓使得他們的步子也停頓了。

「大叔，你在這裡休息，我去找吃的。」王元朗稚嫩的臉仰著看向老者。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走開了。

「店家，我可以幫你收拾桌子，把這些碗洗了換吃的嗎？」王元朗乞求地看著那人。

「不用，我這兒不僱人。」店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下一秒王元朗失落遲緩地轉身，使得他又改變了想法：「誒，收拾去吧，碗洗乾淨！」

王元朗未確定店老闆的意思，遲疑地看著他沒敢挪步。

「不是要幹活嗎？愣著幹啥！」

「嗯，嗯！」王元朗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跑過去麻利地收拾起來。

......

「來，這兩個饃拿著，幹得不錯！」店家見收拾得乾淨整潔，很爽快地將吃食給了他。

「謝謝，謝謝！」王元朗緊緊捏著饃沖向一旁石墩上坐著的老者。

「你小子，可以呀！」老者看著手中的饃感嘆道。

王元朗則自顧自地大口大口開始吃起來。

這時，突然衝上來倆男的，打掉王元朗手中的饃就開始拉扯。

「好你個小子，終於出現了，怎麼不躲了？」

「走，跟我們去見管事。」

「放開我......我不去......放開我！」王元朗掙扎著。

一旁的老者看這情形，猛地站起來想要出手制止。

「老叫花子，沒你的事，識相的滾遠點。」其中一人出言警告。

老者可非一般人，聽這話內心已經燃起一股火，隨便一出手都能撂倒他們。眼見那兩人正拉著王元朗往一旁去，轉念一想：此時即使教訓了他們也難保以後不會再有糾葛，不如就去會會那位管事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二人將王元朗拽至略微偏僻的拐角處，旁邊馬車上下來一人。

「哎喲，這不是害本大爺受傷的賤奴嗎？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這口氣沒地兒出呢！」

「那日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頂撞我就是找死，還敢逃跑，今日不教訓你一通難解心頭之恨。」管事還是那副惡狠狠的樣子，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朝他身上刺去。

不遠處老者都看在眼裡，一個箭步衝過去，打掉了管事手中匕首，握住對方手臂一翻轉便將其摔在地上，旁邊衝上來的兩人也被掀翻在地。

「你個叫花子少管閑事，老子教訓酒樓的奴才與你何干？」管事艱難爬起來，揉著摔傷的手臂。

「仗勢欺凌弱小，看見了我就得管，你最好馬上滾，不然我可沒什麼耐心。」

「好，你等著！」說完這話，三人走向馬車。

老者則轉身向王元朗走去。

突然背後三人從馬車底下抽出長刀，向兩人攻擊過來。

「大叔小心！」

就在王元朗喊出這話時，老者已察覺到後方的動靜，快速將他拉到一旁後轉身去對付那三人。

幾人打鬥在一起，刀刀都直逼老者，偶有想去襲擊王元朗的也被他擋了回去。本想稍作教訓讓三人知難而退，可是再三湧上來糾纏，讓人不勝其煩。

只見老者奪過其中一把刀，運功旋出將另外二人的刀打飛到一旁，順勢躍起於三人胸口各踹一腳。別說踹得痛不痛，就那飛出幾丈遠摔也摔得不輕。

「啊......啊！」

「咳咳......」頓時都躺在地上縮著身子好半會兒沒爬起來。

「小子，把匕首拿給我。」老者示意王元朗撿地上的匕首。

王元朗走近將匕首小心翼翼遞給他手裡道：「大叔......」

「放心！」

只見老者蹲下去，將匕首插在管事大腿處，痛得他嗷嗷叫，不停求饒。

「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感受下滋味如何？」隨後起身領著王元朗走向馬車。

「倒省得我們去找了。」

「大叔，謝謝你幫我！」王元朗從轎子里探出半個身子朝前方趕馬車的老者講道。

「小子，我能幫的只是一時，往後你得讓自己強大，才能不受欺負！」老者從懷裡拿出剛才還未來得及吃的饃遞給他：「吃吧！」

王元朗有些驚喜，以為剛才一鬧都沒有了，不曾想大叔還留著，接過來分為兩半：「你也吃！」

馬車在微風中疾馳，這一刻，王元朗放鬆了許多，不必再擔驚受怕了。

入夜時分，行至一處，路邊有一間簡易草棚，應是附近農戶尋常買賣所搭。

「夜裡路難行，正好，我們在這兒歇息吧！」老者將馬車趕至草棚一旁系好。

王元朗拉了塊破席子尋一處還算舒適的位置坐下。

過了一會兒，老者不知從哪弄來些枯樹枝和雜草，運功點著后也靠過去坐著。

「大叔，明天我們往哪裡去？」

「我......要去烏松山，明天我幫你問問能去清泉鎮的辦法。」

王元朗環抱雙膝看著火堆喃喃道：「也不知要走多遠才能到清泉鎮，能不能找到風大哥！」

「風大哥是你什麼人？」

「風大哥是好人，他幫我教訓管事那些人，還給我買好吃的和鞋子，我想去找他，也學一些武功，像你們一樣可以保護自己，還能幫助別人。」

老者聽這些大概猜到了：「所以你是要去風華閣？」

「你怎麼知道？你去過風華閣？」王元朗頓時有些興奮又期待地看著他。

「風華閣是個好地方，我也有些年沒去了......！」老者神色黯然，也無意細問他究竟是要找誰，接著講道：「算你走運，明天不用分開走，跟著我定能見到你的風大哥。」

「真的嗎？你去烏松山......風大哥也去那裡嗎？」

「嗯，烏松山要舉辦一場盛會，風華閣的人也會去參加，到時你就能見到他們，自然有辦法見你的風大哥。」

「太好了，謝謝大叔！」王元朗高興得立即叩謝。

天一亮，兩人開始趕路，白天馬不停蹄，夜裡實在看不清路了才休息。一路上也靠老者捕野味、抓魚，以及偶爾的討食才使得二人能不被餓死。

趕了兩天多路程，這天中午來到了一處村子外，旁邊石頭刻著「王村」。

「大叔，那裡有茶館！」王元朗嘴唇發乾，捂著肚子望向一旁。

「走吧！」老者示意他一起過去。

「我們......有錢嗎？」

「沒有。」

「那......還是走吧！」

老者沒多說什麼，徑直走向茶館。

「老闆，一壺茶，兩份小食。」

「好嘞！客官先坐。」小二提來茶水招呼著，隨後又端上了吃食。

「二位慢用！」

「老闆，與你商量個事！」

「客官請講！」

「你看我那馬車如何？」

「這我可不懂，我們村裡人家尋常少見馬車，城裡有錢人才使得上。」

「我二人遠道而來，路上盤纏用盡，將馬車跟你換些銀兩如何？」

「如此說來，你們沒有茶錢啊？」

「是，所以才會跟你商量！」

「沒錢還來吃喝？今日必須給錢，不然......就把馬車留下。」老闆看向馬車打起了主意，態度跟剛才判若兩人。

王元朗移至老者身後不敢出聲，老者則對那人講道：「馬車夠換你十間茶館了，讓我抵你一頓茶錢，是不是太貪心了些？」

「在我的地盤，沒錢付就得我說了算！」

老者已經不想再看他那副自以為是的面孔，起身道：「兩條路給你選，一：馬車留給你，換些銀兩和吃食；二：給你時間去尋買主，換的錢除了茶錢再賞你些腳費，哪條路你都不吃虧。」

「喲呵，你還給我路選，我看你是沒搞清楚情況。」撂下這話，那人取來一把長刀，朝他們揮去，但接下來不是二人被打跑的畫面。

只見老者隨手一抬，似隔空抓住了刀刃搬，使得那人的刀懸於空中，握刀的手像被焊在刀把上一樣無法抽回。

這才沒有了剛才的氣勢，雙腿顫抖：「你......你們......我錯了，大俠饒命......饒命！」

「哼！」老者生氣地一揮手，將他連刀一起甩到地上。

那人艱難地爬起來跪下求饒：「是我太貪心，我的錯，我不該拿刀嚇唬你們，茶錢不收了，求你們別傷我性命，家裡還有妻兒老小要養活。」

老者拉過王元朗坐下，將自己和他的茶都倒滿：「來，快吃吧！」

「你是王村人？」

「是，是！」

「叫何名？」

「王材！」那人戰戰兢兢地回答問話，生怕惹惱老者。

「想好選哪條路了嗎？」

王材意識到這算是放過自己了，心理琢磨著：哪條路我都有得賺，何不自己留著，轉手賺一筆，或者幹上接人運物的行當也是極好。

「聽你們的，若你們留下馬車，我自當準備好銀兩和吃食。」

說完，起身去取抽屜放到桌上：「大俠，都在這兒了，你看！」

老者瞥了一眼道：「就這點兒，耍我呢？」怒拍一掌桌子，差點沒給拍散架。

「大俠......不敢，給......給你，再沒了......沒了。」說著從胸口處摸索取出一小袋放入抽屜。

「再不老實，小心我一把火燒了你這茶館，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千萬別，別，大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照辦就是。」

「聽著，稍後我會離開一趟，這位小兄弟就先待在你這兒，若是未照看好我絕饒不了你。」

「我一定看護好......一定。」

「最好如此，我返回若是看不到你們，定滅你全家。」

轉身朝王元朗叮囑道：「你安心在這兒等著，我先去打探一下情況就回來。」

「大叔，你去吧，不用擔心我。」王元朗應道。

老者起身，將銀兩都裝進錢袋，塞入胸口衣襟內。

「我回來要看到準備好的吃食。」

「我馬上準備！」王材點頭哈腰趕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