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盯梢

老闆娘一聽，頓時就嗅到了她女兒嘴裡八卦的信息。

「什麼意思？」

「這男的上周來過我們這兒，帶的不是這小姑娘。」

當時她覺得這男的長得還可以，所以特意留了個心眼。

「你的意思是，這男的是個渣男？專騙小姑娘？」

「我不知道，但一般正經人，誰會兩周內帶不同的姑娘來招待所，您不覺得有問題嗎？」

這個年代住招待所，雖不像以前那樣需要開單位證明才能住。

但就像她女兒說的那樣，一般正經人，誰閑著沒事兒帶不同的小姑娘來招待所住。

兩人說著，還沒下決斷，三個身著軍裝的男子便出現在她們面前。

「兩間房。」

小姑娘瞧見對方一襲綠軍裝，忽然朝她媽使了個眼色。

老闆娘立即心領神會，迅速給三人開了兩間房。

給鑰匙時，故意說道：「三位同志，能不能麻煩你們晚上多留意留意你們隔壁房的動靜？」

聞清野接過鑰匙，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旁邊兩名隊友臉上同樣帶著明顯的驚訝和困惑。

「隔壁人有什麼問題嗎？」

「也不是，你們隔壁住著的是一個姑娘，問題不大，不過她對面房間……也可能是我們想多了。」

話到這兒，老闆娘也不好再多說，畢竟作為老闆，她私自透露客人的信息已是違反行規。

剩下的，只能靠這幾位同志自己領悟了。

聞清野微微皺眉，眼神中閃爍著懷疑的光芒，對她的說法似乎不太信服。

但他並不認為一間招待所的老闆會無緣無故敢騙他們。

就憑他們這一身軍裝，她們敢隨意撒謊，後果可不會好受。

「好。」

拿著鑰匙上樓時，聞清野特意看了眼他們隔壁的房間。

由於他們的房間在最裡邊，緊挨著他們的便只有一間房。

不知道被人特意招呼盯梢的宋梨初，放下行李后，便與傅晨東一塊出了招待所。

兩人提前進考場確定好位置，避免明日過來進錯考場。

看時間還早，傅晨東提議道：「來都來了，要不要去附近轉轉？」

一般女孩子來了縣城，眼睛都著不了地，不逛到腿抽筋是不會罷休的。

這點傅晨東在他表妹身上深有體會。

一門心思掛在考試上的宋梨初，此刻根本沒逛街心思。

興緻缺缺地擺擺手：「不了，我想回去多看會兒書。」

也不知道這縣城考官出的考題難不難？

太難的話，她也沒把握考得上。

哪怕她上世是個學霸，也不敢保證一定萬無一失。

傅晨東詫異地扭頭，看向身邊的宋梨初，眼神中充滿驚嘆和欣賞。

這年頭，能抗得住逛街這種誘惑的女生本就少見，關鍵她還上進愛學習，一時間，傅晨東對她的好感度驟升。

隨即也尬笑兩聲，說道。

「行，那我也回去看會兒書。」

回到招待所，進房前，傅晨東忽然想起親媽給自己包里塞的幾個甜餅。

他不愛吃甜食，但她媽覺得好吃，硬塞給他。

扔了他又覺得怪可惜，認為宋梨初是女孩子，可能會喜歡，便在她打開房門后，站在門口問道。

「你吃甜餅嗎？」

宋梨初咽了口口水搖搖頭：「沒錢，不愛吃。」

傅晨東被她的話說得愣在原地，反應后，撓了撓頭，笑說：「不用錢，我請你。」

「那就更不用了，謝謝。」

不給對方任何搭訕機會的宋梨初，關門的動作利落又瀟洒。

在她看來，兩人不過是陌生人臨時組隊，沒必要表現得太過要好，更何況她還是個已婚人士，這點自覺性，她還是有的。

被關在門外的傅晨東面露尷尬，但莫名覺得這丫頭挺有意思的。

不像有些女生說話拐彎抹角，讓人摸不著頭腦，這樣直來直往的，挺好。

聞清野下屬小五在兩人對話時，剛好從外回來。

路過時，特意看了眼屋內的宋梨初。

只一眼，宋梨初就印在了他的心坎上。

看起來外表軟軟糯糯的樣子，笑起來肯定宛如清晨的露珠，充滿純真和喜悅。

這樣青春的姑娘，他覺得自己馬上要戀愛了。

忍著想再看她一眼的小五，打開門后，愣是在門口摩蹭了好幾秒。

此時宋梨初的聲音順著房門飄進了兵哥哥房間里。

作為團長的聞清野恰巧也在。

當那道熟悉的聲音竄入耳朵，聞清野拿著地圖的手本能地一頓。

眼睛下意識看向房門的方向。

那一瞬他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竟然以為自己媳婦兒也在這兒。

才兩天沒見而已，他竟思念她到產生幻覺的地步。

聞清野不免自嘲地嗤笑了聲。

隨著小五的進門，那道聲音便再也沒響起過。

關上門，小五興奮得像個七八歲的孩子，手舞足蹈的。

周練雙手抱臂，站在聞清野邊上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秦小五。

「咋的，關門時不小心把腦袋給擠壞，控制不住自己了？」

聞清野則放下地圖，身子往後倚靠在椅背上，深邃敏銳的眼睛看了小五一眼。

不敢在聞清野面前放肆的小五，見到聞清野，態度頓時端正了不少，但面上還是不免露出幾分傻相。

只見他撓了撓頭，又傻兮兮笑了兩聲。

「不是，我剛看到隔壁那姑娘了，難怪老闆娘讓我們多留心，長得是真的好看，關鍵人還聰明，她對門那小子想拿幾塊甜餅誘惑她，人家直截了當就拒絕了，樣子洒脫又帥氣。」

「嘖嘖嘖，怎麼？對人一見鍾情了？要不要我現在去給你牽個線，搭個橋？」

「真的嗎？」

一聽周練要幫自己追姑娘，小五眼睛都跟著亮了一個度。

周練被他天真的反問給氣笑了，朝著他的腦袋一個爆栗下來。

「真你的頭啊真，我們出來是給你追姑娘的嗎？啊？團長連假都被迫銷了來幫咱們，你竟然還想著在這個節骨眼追姑娘，秦小五，你想提前退伍是吧？」

被周練一句話點醒，秦小五嚇得趕緊身體站直：「不，不是的，團長，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

「行了，這事兒留個心眼就行，別放太多心思，晚上八點準時出發，天亮之前必須都得回來，以防打草驚蛇，明白嗎？」

「是，團長。」

兩人鏗鏘有力的回道。

聞清野起身離開時，還不忘提醒他倆。

「明天便裝出行，記得改稱呼。」

「是，團長。」

從下屬房間出來，聞清野視線不自覺看向隔壁。

總覺得剛才的聲音真的很像他媳婦兒。

才不過兩天，他怎麼有種好似兩個月沒見一樣，想得緊。

這要真離開，回了部隊，那還得了？

聞清野沒出息地又嗤笑了聲，回了自己房間。

鎮上的夜好像比村子上要短很多。

宋梨初晚上十點入睡，早上四五點就聽到街上陸陸續續的叫賣聲。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不想起，就又在床上賴了個把小時才勉強爬起來。

洗洗弄弄，差不多六點出門。

開門時，恰巧隔壁的房間門被打開，一個人走了進去，宋梨初餘光飄過去時，竟呆了一秒。

剛那虛晃而過身影怎麼那麼像聞清野？

但，不太可能啊！

婆婆不是說他去執行秘密任務，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招待所，關鍵還這麼巧住她隔壁？

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太可能的宋梨初，搖了搖頭，拿上貴重物品敲了敲對面的門。

此時付晨陽也剛好準備好出門，見到宋梨初站在門口，略顯吃驚。

「這麼早？」

宋梨初聳聳肩：「你不也一樣？」

傅晨陽笑笑：「也是，那走吧，先去吃早飯，然後一起去考點。」

「嗯。」

宋梨初回答得很平靜，沒什麼表情。

兩人吃完早飯，便一同去了考點，此時考場外已經零零散散站了二三十人。

宋梨初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眼前地景象。

「怎麼這麼多人？」

不過是一個村上的衛生院罷了，怎麼周邊來了這麼多競爭對手，太誇張了吧？

傅晨陽見她面露驚訝，笑著解釋道。

「你才知道？衛生院的醫生雖然比不上大醫院的，但怎麼說也是體制內，鐵飯碗，但凡有點想法和能力的人，誰不想分一杯羹？」

這話確實有理，別說這年代大家嚮往體制內，就算是後世，大家依舊嚮往，畢竟是鐵飯碗，只要有了編製，那就是一輩子的飯碗。

比起那些個起早貪黑，還賺不到幾兩銀子的個體戶，這份工作對有些人而言簡直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誰又會不喜歡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也不知道後面還會來多少人？」

「估計百來人吧。」

宋梨初再次被傅晨陽的話驚到。

如果這麼算的話，那她能夠成功競爭上崗的機會就是百分之二。

這競爭未免太激烈了吧？

宋梨初深吸了口氣，回頭看了眼逐漸壯大的考試隊伍，心裡不免有點緊張。

起初以為只有十幾二十個人競爭，現在才知道現實的殘酷，想不緊張都難。

八點半一到，兩人便順著人流進了考場。

第一天考兩門，上午下午各一門。

下午考完后，宋梨初伸了個懶腰從考場出來。

傅晨陽見到她，忐忑不安的過來找她對答案。

宋梨初攤了攤手：「考都考完了，對答案有什麼意義？還不如等結果出來再說，提前對提前擔心，何必呢？」

考完試不對答案是宋梨初考試準則。

一是覺得回頭毫無意義，二是不想影響次日考試心情。

傅晨陽聽著旁邊考生竊竊私語，心裡蠢蠢欲動，但又覺得宋梨初此言有理。

一番思想掙扎后，還是選擇了不對答案跟隨宋梨初回招待所。

他們回去的早，還沒到飯點，宋梨初就在房間準備明日的備考。

眼見快到六點，傅晨陽餓得實在不行，便主動出來敲響宋梨初的門。

此時聞清野剛好穿著便裝從房間走出來。

宋梨初開門時，他恰巧從她門口走過。

「要去吃飯嗎？快六點了。」

宋梨初站在房間內，聽他說快六點，肚子這才感覺到有點餓。

「行，那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宋梨初便重新關上房門，去整理自己。

走到走廊盡頭的聞清野，再次聽到隔壁姑娘聲音時，腳下的步伐一下就停了下來。

目光下意識看向傅晨陽所站的方向，眉頭微皺。

天底下為什麼會有聲音這麼像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