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門營地，恩人杜健！

《太乙履水功》大成，在這混亂廢土，秦暮總算有些自保之力。

正思考下一步該做什麼。

這時。

咕咕~

秦暮萎靡，肚子叫嚷，他看着家徒四壁的破爛棚屋，強撐著疲憊身軀：「先弄點吃的。」

……

四門營地地處一座坍塌、廢棄的建築群，範圍不大，四面高牆，僅有東南西北四座門戶可供出入，故此得名。

說來也巧。

這處營地有四座門戶，故而叫作『四門營地』。而營地中，一眾倖存者大多習練的，又是在廢土廣為流傳的《四門刀》。

四門營地！

名副其實！

譬如此時，營地中的青壯，不少就在空地上揮舞鋼刀，習練刀法。

《四門刀》結構嚴謹，節奏緊嚴，攻勢猛烈，實戰性強，技法主要以砍、劈、推、撩、架、格、削、纏、等法為主，注重實戰，每招每式都以致命要害為主，攻防兼備。

這門刀法不知道是何人創立，也不知何時廣為流傳開來，但其練法簡單，收效快，特別是對於廢土中遊盪的戾獸，卓有成效。

凡能熟練掌握，再加上一定的膽魄，都能跟常見戾獸一對一過上兩招。

若是四人結隊，《四門刀》分守四方，圍殺尋常戾獸更是把握大增。

簡單！

有效！

這才是《四門刀》迅速普及開來的最重要因素。

當然，《四門刀》上手容易，但上限低，畢竟是大路貨色，不指望能有多麼精妙，能練到何種層次。

秦暮如要練刀，在沒有找到更精妙的刀法之前，定是以現實中梅山鎮太和門『二十秘傳』中的《行俠雙戒刀》為主。

不必在《四門刀》上面付出精力。

原先。

在秦暮穿越前，原身就是專修《四門刀》，有三個同伴，常常一同外出圍殺戾獸，一是消減營地外圍的戾獸數量，減少威脅。二來，小部分戾獸的肉，處理之後可以充當口糧，這也是營地中最主要的食物來源。

但在前一次外出時，秦暮小隊不慎遇到一頭『白鵺鳥』，其雙翅如鋼如鐵，將秦暮重傷。小隊中另一個名喚『杜健』的同伴為救秦暮，也被『白鵺鳥』重創。

萬幸這『白鵺鳥』匆匆趕路，對秦暮等人不感興趣，才讓他們撿回一條命。

可，命是撿回來了。

但沒過兩天，原身還是沒能熬過去。

至於杜健，他傷勢輕一點，不致命，但傷的是腿，兩腿盡斷，以四門營地的醫療條件，恐怕再難完全痊癒。即使能站起來、能行走，但是，想要再去野外跟戾獸廝殺，實在萬難。

四人小隊！

一死一殘！

兩三天過去，另外兩個成員獨木難支，早早就規劃後路，加入別的小隊。

沒辦法。

廢土食為天。

一年四季——

春發。

夏戾。

秋殺。

冬肅。

春天是戾獸交配、生育的時節，這個時候，野外出沒的戾獸最少，是一個適合耕種的時節。

夏天炎熱，戾氣暴漲，蟄伏一整個春冬兩季的戾獸，遊盪大地，異常凶戾，實力大增，獵殺難度大大提升。

冬天蕭肅，風雪瀰漫。凜冽的北風與鵝毛般的大雪，使得整個廢土都陷入寂靜，無論人獸，都在藏冬，都在蟄伏。

因此。

一年到頭，獵殺戾獸、獲取食物的最佳季節，是秋天。

三個月的時間，要準備足夠過冬的食物，這不容易。

每年冬天。

餓死凍死的倖存者不在少數，一年一重關，冬天就是那一重鬼門關。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

此時已經是秋季的最後一個月，秦暮重傷、杜健斷腿，沒法出動，但另外兩個隊友還須努力獵取戾獸獲取食物，懈怠不得。

為了生存。

不怪他們。

……

四門營地共有倖存者一百二十多人，其中大半都是青壯，婦女、孩童跟老人不足三十。前不久，有戾獸成群，攻破原身原先所在的倖存者小鎮，破壞水源，包括圍繞着那處小鎮的不少營地、據點，也都遭到破壞。

倖存者死傷無數，四散逃奔。

原身父母雙亡，他被衝散，跟原先的熟人、鄰居失散，兜兜轉轉，搭上了一小股流浪者，徒步十多天，最終才碰到這處宜居之所，落腳，定居。

至今還不到一個月。

算起來，秦暮的原身還是四門營地的『開山元老』。

可惜。

『元老』不值錢。

蓋因災后重組，四門營地中，多數人在個把月前都素不相識，趕路、定居、建設，一個月下來，在抱團與警惕並存的廢土，除了各自小隊成員之間，大多數營地居民還不算熟悉。

如秦暮。

重傷沒人來看。

出屋無人關注。

「淡漠。」

這是秦暮的第一感覺。

他搖搖頭，掃了一眼似難民營一般的四門營地，繼而回屋，取了兩條臘肉，往杜健家中走去。

杜健畢竟救了原身，秦暮穿越而來，繼承原身的身份，總歸要念杜健的好。

然而，剛到杜健家門口，就聽裏頭一陣慌亂，有人大哭：「大哥，你不要死！」

「糟了！」

秦暮一驚，趕忙進去。

……

杜健家中。

東倒西歪。

一根麻繩系在樑上，杜健躺在地上，妹妹杜梅正抱着他大哭，還有個虎頭虎腦的十二三歲的弟弟杜康，哼哧哼哧，似乎嚇得不輕。

一進來。

秦暮大概就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大抵是杜健覺得自己成了廢人，不想苟活，亦或是不想連累弟弟妹妹，於是輕生上吊、尋求解脫。

這會兒。

杜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緊閉，像是死了。

秦暮心下一提，連忙上前細看，這才看到他脖上雖有勒痕，但呼吸尚在，應該只是昏迷，並無性命之憂。

秦暮鬆了口氣，招呼杜家姐弟，「杜梅杜康，把你們大哥扶到床上。」

「秦哥。」

杜梅抹抹眼淚，杜康板著小臉，兩人合力，將杜健抬到床上。

之後。

秦暮將手上兩條臘肉遞給杜康，「去把肉燉了，給你哥補補。」

廢土中最常見最劣質最難吃的戾獸肉，是『蚨禹蟲肉』——

【有蟲，曰蚨禹，形如蟬，其子如蝦，著草葉。得其子，則母飛來就之。煎食，辛而苦。】

辛辣且苦澀。

雖能飽腹，但味道差，此其一。再有，這種肉吃多了，對身體也有損傷，在夜裏，五臟六腑常常會有似火燒一般的痛苦，損傷臟腑，折損壽命。

但沒辦法，為了生存，不得不吃。

而秦暮帶來的，是『耶希肉』。

【有獸如鹿，前後有頭，曰耶希。常以一頭食，一頭行。食毒草，是其胎矢也。夷謂鹿為耶，矢為希。】

這是為數不多肉質醇美且又能滋補身體的戾獸肉，原身的四人小隊前段時間偶然獵到一頭『耶希』，取肉平分。在原身跟杜健重傷后，另外兩個隊友將他們分到的耶希肉贈給秦暮跟杜健，就算仁至義盡。

秦暮這時又拎着耶希肉來看望杜健，正好遇着杜健上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