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初見趙杳杳
「二大娘子有所不知,林子業之事城裏城外傳的沸沸揚揚,我聽聞他在地牢裏自斷命根,這輩子怕是不能人道。
只可惜,林丞相包藏禍心又將他接回府去請來神醫醫治,堪堪留下一條小命……」
翠微說這話時憤憤不平,「林子業那般的畜牲死有餘辜,若非有林丞相護着他早該死上千萬遍。」
姜嬋放下茶盞,眸里閃過寒意,林子業雖留着一條命,可他這輩子不能人道,想來能安分一點時日。
姜嬋望向窗外,他能逃過今日,下次便沒有這般的好運氣。
她緊緊的攥著錦帕,心道:不如再尋個機會對林子業下手,叫他徹底從世上消失。
姜嬋微微抬眸,落在翠微氣鼓鼓的臉上,心裏流出一股暖意,除去林子業的心也愈發濃烈。
又幾日,永昌侯府外緩緩停下一輛馬車。
只見一丫鬟着急忙慌跑進來,老夫人眉心一驚,心道:莫不是因林子業一事,丞相便要怪罪於侯府?
「老夫人!宮裏來人了!」
老夫人瞪大眼,「快快將人迎進來,莫要怠慢了。」
林總管笑着走進來,尖著聲音道,「老夫人不必客氣,今日我奉聖上之命前來傳旨,人可都來齊了?」
老夫人汗涔涔道,「人已到齊,勞煩林總管宣傳聖上懿旨。」
姜嬋跟着女眷跪下,微微蹙眉,原以為能過幾日太平的日子,現下恐怕有些難了。
林總管道,「奉天承運,聖上詔曰,宣永昌侯府一家於明日進宮面聖,不得有誤,欽此!」
老夫人恭敬接過聖旨,「臣婦領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討好般的遞給林總管一袋銀錢,「今日勞煩林公公跑一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林總管諷笑一聲,抬手推開錢袋,冷冷道,「老夫人當我是什麼不入流之輩,豈能被這些身外之物收買。」
老夫人慌忙道,「林總管誤會了,老身並無此意,只是……」
這林照乃是陛下身邊的紅人,若是將他也得罪了,定會影響墨兒仕途,屆時侯府再難翻身。
老夫人急得滿頭大汗,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姜嬋笑着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塵土,故作為難道,「母親,你便莫要為難林總管了。」
老夫人瞪着她,不等開口便聽姜嬋又道,「林總管身份尊貴,乃是陛下身前的大紅人,若當着眾人的面收下你的賄賂,您這讓總管回去該如何交差?」
林總管冷哼一聲:「侯府倒是還有明白之人。」
他理了理衣裳,帶着侍衛離開了侯府。
老夫人瞪着姜嬋,警告道,「姜嬋,明日進宮面聖休要胡說,若是惹了麻煩莫叫我們侯府替你頂罪!」
姜嬋暗暗冷笑,這林總管還未走遠,老夫人倒是按耐不住性子跳起腳指責她。
她抬起錦帕抹著淚,故作委屈道,「母親何出此言,方才情況緊急了些這才出此下策,竟不成想……」
姜嬋捂面落淚,錦帕下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
老夫人慢慢平氣,「伶牙俐嘴,我爭不過你!」
翌日。
永昌侯府門前停著三輛馬車,老夫人與趙瑢一輛,大房一輛,姜嬋獨自一輛。
馬車經過長街,熱鬧的吆喝聲傳入馬車,姜嬋的心情舒暢許多。
翠微替她斟茶,憂心道,「宮裏水深,二大娘子萬事小心,莫要找了他人的道。」
姜嬋抿茶:「船到橋頭自然直,想來聖上召見我們應不是什麼大事,只要安守本分便是。」
馬車停在宮門外。
姜嬋從馬車上下來,便見花枝招展的蘇憐雪朝她看來,高傲的得如孔雀開屏般朝着她炫耀。
姜嬋冷笑一聲,宮裏嬪妃眾多,蘇憐雪打扮貴氣,若是奪去了嬪妃的風光,可就不好辦了。
翠微小聲道,「二大娘子天生麗質,一身素錦的春衫也比長房大娘子更勝一籌。」
姜嬋笑道,「就你嘴甜。」
趙成墨拂了拂官服,「時候不早了,勞煩母親帶着府里女眷們向皇后請安。」
老夫人道,「墨兒放心,你速速面聖莫要耽擱時辰,誤了大事。」
趙成墨轉身離去,老夫人叮囑道,「入了宮都給我安分些,遇事則忍,休要逞一時之快害了自己。」
「是。」
深宮之中,朱牆黃瓦,雕樑畫棟,美輪美奐。
漂亮的房檐錯落有致,琉璃瓦上一景一獸,栩栩如生。
越往裏走鳳儀宮走,一股威壓彷彿巨石般壓在身上,趙瑢跟在老夫人身後,埋怨道,「宮裏竟這般不自在,早知便不來了。」
老夫人連聲呵斥,「瑢兒——!」
趙瑢緊緊捂著唇,慌亂的看着周圍,她竟將心裏話說了出來,若是被有心人聽見,定要在聖上面前參侯府一本。
姜嬋抬眸看向周圍,暗暗冷笑,後宮看似平靜的模樣下,深藏着數不清的性命。
幾人經過後花園,姜嬋神色一滯,目光落在八角亭里的倩影上。
是她。
是那幅畫中的女子,姜嬋斂眸,思緒有些飄遠。
老夫人恭敬道,「給貴妃娘娘請安。」
女子嗓音輕柔,微微抬手,「老夫人不必多禮,起來吧。」
「是。」
女子溫柔似水的眸光掃過眾人,唇角上揚,柔聲問道,「瞧你們去的地方是鳳儀宮,可是要向姐姐請安?」
老夫人連忙回答:「回貴妃娘娘的話,老身有幸得聖上召見入宮,正是帶着府里女眷去向皇後娘娘請安。」
女子抿嘴輕笑,溫婉的眸光落在姜嬋身上,問道,「我們可是第一次相見?」
姜嬋道,「娘娘身份尊貴,我不過是一介臣婦,並無機會一睹娘娘盛顏。」
女子輕笑一聲,拉過姜嬋的手,「我倒是覺得與你投緣,不知為何總覺得與你格外親切。」
她似乎是察覺到姜嬋的疏離,又說道,「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姜嬋斂眸,「是。」
姜嬋緩緩抬起頭,將面前女子的模樣映入眼帘。
如她猜想的不錯,面前的趙杳杳與畫卷里一樣,甚至更要靈動些。
前世,姜嬋從未見過趙杳杳,只在謝景淮藏着的畫卷里瞧過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