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師太身死

第十五章 師太身死

早飯過後。陸風清清嗓子,頗有威儀地低聲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小心點。我提議大家隔兩刻鐘在大廳碰頭。」大家都吭了一聲,表示同意。梁飛燕動手把盤子收在一起說:「我來收拾到廚房去洗吧。」元真和尚道:「我們幫你把這些搬到廚房去吧。」

「我來吧」華雲師太說罷剛想站起來又坐下了,然後道:「喔,我的天。」

陸風道:「出什麼事啦,華雲師太?」

華雲師太有些歉意的道:「我想幫幫梁姑娘,可是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是感到有點頭暈。」

「頭暈,呃?」南宮錦走過去看了看然後道:「看來沒多大問題。應該是一種因后怕而引起的眩暈。我可以給你點——」

「別!」這個字從她嘴裏迸了出來就像是一發開花炮彈。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南宮錦鬧了個大紅臉。沒錯,她確實是滿臉的恐懼和疑惑。南宮錦尷尬地說道:「隨你的便吧,華雲師太。」

她說道:「我什麼東西也不吃——什麼也不要。我只想靜靜地在這裏坐一會兒,等這緩過這陣頭暈就好了。」

梁飛燕把早飯的碗筷都收拾乾淨了。沈鶴道:「我是個會料理家務的男人,我幫你一把吧,梁姑娘。」

梁飛燕說道:「謝謝你啦。」華雲師太一個人留在耳房裏,坐了有好一陣子,她還模模糊糊地聽得見廚房裏輕輕的談話聲。慢慢的,眩暈過去了。她感到發困,好像馬上就要睡著了似的。耳旁似乎有點嗡嗡的叫聲——要不就是有什麼東西在房間里嗡嗡叫吧。她想起來了:「好像是只蜜蜂——一隻大胡蜂。」現在她真的看到一隻蜜蜂了,就爬在窗戶框上。她想起梁飛燕早上提過蜜蜂。蜜蜂和蜂蜜……她喜歡蜂蜜。從蜂房裏採下來的蜂蜜,用細布口袋親手過濾,一滴,一滴,一滴……好像房間里有人……一個全身是血,但是還帶着笑的人……是師姐從懸崖下爬上來了……她只要一扭頭就可以看見師姐了。但是,她就是扭不了頭……她只要喊一聲……但是,她就是喊不出聲……房間里再也沒有別人了,就她一個……她聽到了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輕輕的拖沓的腳步聲,墜崖的姑娘的磕磕絆絆的腳步聲……接着,鼻孔里一陣血腥味的……窗戶框上,那隻蜜蜂還在嗡嗡叫——嗡嗡叫着……就在這個時候,她感到似乎被人用針扎了一下。感覺像是那隻蜜蜂正叮在她的脖子上……

一群人都在大廳里等著華雲師太。梁飛燕道:「我去看一下她吧?」

沈鶴急忙道:「等一等。」梁飛燕又坐了下來。大家都用質問的眼光望着沈鶴。他說道:「各位聽我說,我的看法是:想要替那些死鬼找苦主,只要此時此刻到耳房去一趟就行了。我敢發誓說那個女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南宮錦道:「那麼,她的動機呢?」

「這是個古怪的老尼姑。她有一些我們不能理解的動機不正常嘛,神醫?」

南宮錦道:「你硬要這麼說。我沒有什麼好反駁你的。但是,其實這都只是你的主觀猜測而沒有任何證據。」

梁飛燕道:「剛才我們在廚房裏一起弄飯的時候,她很不正常,她的眼睛——」她顫抖起來。

元真和尚道:「你不能單憑這一點就作判斷。直到現在,我們誰都還是心有餘悸呢。」沈鶴道:「還有一件事情,畫卷的事出來后,就她一個人拒不作出解釋。為什麼呢?就因為她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梁飛燕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她說道:「這不完全對,我聽她講了——她後來告訴我了。」

陸風道:「她對你說了些什麼呀,梁姑娘?」梁飛燕把華雲師太師姐和師妹如何身死的事又重複了一遍。陸風就這件事發表意見說:「說得相當坦率。我自己聽了感覺似乎跟她沒什麼關係,但是我總覺得事實不像她說的那麼簡單,那麼她還有多說什麼嗎,比如她師妹一直就和師姐不太對付之類的?」

「沒有。」梁飛燕說道,「她只是說了她和師妹雖然性格不同也有過些矛盾,但總體來說還是情同姐妹。」

沈鶴道:「她提到了她們有過矛盾,我覺得這才是根本,我看她這樣的性格就像會十分在意那些和她不對付的人,所以我覺得這就是她害死了她師妹和師姐的原因,只是具體如何做的我不就得而知罷了。」

陸風道:「好了,我們不要再各自猜測了,我看快到午時了。還是去請華雲師太來參加我們的討論吧。」

沈鶴道:「你們不打算採取什麼行動嗎?」

陸風道:「我看不出我們能採取些什麼行動。目前說來,我們是僅僅是懷疑而已。但是,我願意提請元真大師特別留神觀察華雲師太的一舉一動。好吧,現在我們去耳房吧!」

這群人走進耳房后發現,華雲師太還像他們離開時那樣地坐在那把椅子裏。從後面看過去,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只是她好像全然沒有察覺他們一起擁進了房間。隨後,他們看到她的臉了——滿臉充血,嘴唇發青,雙眼驚恐。

沈鶴道:「怎麼會回事,她竟然死了!」

陸風還是那樣細聲細氣、平平靜靜地說:「又清算了我們一個——太遲了!」南宮錦俯身在屍體上面,聞聞嘴唇,隨着搖了搖頭,又翻看了眼皮。元真和尚不耐煩地說道:「她是怎麼死的,神醫?我們離開她的時候,她在這裏還是好好的!」南宮錦全神貫注地察看着華雲師太脖子右邊上的一個小孔說:「那是針孔。」窗戶那邊傳來了一陣嗡嗡聲。梁飛燕叫喊起來:「快看——蜜蜂——一隻大胡蜂。想想我今天早晨說的話吧!」

南宮錦無情地說道:「叮她的不是蜜蜂!拿針扎她的是人的手!」

陸風道:「看她的死狀,難道針上有毒?」

南宮錦回答說:「估計還是一種劇毒,同方玉龍是一樣的。想必她當時就窒息死了。」

梁飛燕喊道:「可是那隻蜜蜂?不可能是巧合吧?」元真和尚冷酷地說道:「喔,不,不是巧合!而是我們這位謀殺者為了加一點地方色彩!真是一頭惡作劇的野獸!盡量想搞得同那首該死的打油詩一模一樣!」這還是第一次,連他的聲音也不平穩了,幾乎是尖叫起來,似乎他久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種場面考驗的神經,最終也頂不住了。他憤怒地說道:「真是要瘋了——完全發瘋了——我們全瘋了!」

陸風仍然平靜地說到:「我希望大家仍能保持理智。請問有誰是帶着針來這的嘛?」南宮錦盡量鼓足勇氣但聲音仍是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帶了。」四雙眼睛全盯着他看。他不得不強自振作,頂住這一雙雙十分敵視、十分懷疑的目光。他說道:「我出門總帶着。大夫多數都是這樣的。」陸風平靜地道:「你說的有理,不過大夫,請你告訴我們你帶的針現在在哪兒?」

「在我房間的包里。」陸風道:「也許我們得去證實一下,好嗎?」五個人一起上了樓,大家默不作聲。包里的東西都翻出來了,攤在地下。但沒有找到任何一根針,只找出一些葯。

南宮錦激動地道:「一定有人偷偷把它拿走了!」沒人說話,房間里一片寧靜。南宮錦背靠窗戶站着。四雙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充滿懷疑,充滿譴責。他看看陸風,看看梁飛燕,又失助無援、軟弱無力地回過來看了一遍:「我說一定有人把它拿走了。」

沈鶴看着元真和尚,對方也瞧着他。陸風道:「我們五個人都在這間房子裏,其中有一個是殺人兇手。目前處境十分兇險。所以為了確保四名無辜者的生命安全,我們必須採取一切措施。南宮錦我現在要問你,你手中還有哪些藥物?」南宮錦回答說:「我這裏還有一個小藥箱。你們都可以檢查。有一點安眠藥——還帶了人蔘——雪蓮,還有一味我親手配的一味調理的葯,別的就沒了。」陸風道:「我本人也有點安眠的葯——具體用什麼配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我估計,大量使用也會致命的。至於你,元真大師,則有一把危險異常的暗器,是吧?」真和尚立刻回道:「我有又怎樣?」

「說說而已。我提議把大夫所有的藥物,我自己的安眠藥,你的暗器,以及凡屬藥物或者火器之類的東西全都集中起來,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這一點做到之後,我們每個人都得搜查一遍——包括搜身和搜查財物。」元真和尚道:「要我把這些都給你嘛,你休想了!」陸風嚴厲地道:「元真大師,你是少林高僧,就算不拿那暗器我們也未必是你的對手。所以你要是拿着那要命的暗器,我們實在不放心。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元真和尚道:「要是我堅持不拿出來呢」

「那我們只好認為你就是那藏在背後的人了,雖說你手裏有那暗器但是我們其他四人一起的話,結局還未可知。當然了我不希望這樣,我說了我只是為了大家的安全」

元真和尚聽了他的話,思索了片刻才道:「好吧,我同意把那暗器拿出來」

陸風點點頭道:「多謝大師理解,我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你的暗器在哪?」

「在我床頭桌子的抽屜里。」

「好。」

「我去拿吧。」

「我想,還是我們和你一起去拿的好。」元真和尚雖然有了一些笑意,但還是近乎咆哮地說:「多心的膽小鬼,沒說錯你們吧?」他們沿着走廊來到了元真和尚的房間。元真和尚大步走到靠床的桌子旁邊,一把拉開了抽屜。他猛然後退一步,罵了一聲娘。床邊桌子的抽屜是空的。

元真和尚脫得一絲不掛,然後道「滿意了嗎?」另外三個男人把他的衣服和他的房間徹底地搜查了一遍。梁飛燕在外面走廊里等著。搜查工作按部就班地進行着。南宮錦、陸風和沈鶴挨個兒都輪到了一遍。四個男人從沈鶴房間出來,向著梁飛燕走去。首先由陸風開口說道:「我希望你別見怪,梁姑娘,我們誰都不搞特殊。一定要找到那害死師太的針還有那暗器不可。我想你應該能以大局為重,當然了只需要你把外面的衣服脫了就行」

梁飛燕點點頭。

「好,那就委屈你了。」梁飛燕走進房間,關上房門。不到片刻就出來了,只穿着了個肚兜和短褲。陸風點頭表示讚許。「委屈你了,梁姑娘,現在請你呆在這兒。我們查一查你的房間。」梁飛燕耐心地呆在走廊里,直等到他們搜查完畢出來,才回房去換上衣服。他們在外面等到她重新走出來。陸風說道:「我想接下來我們要安全些了,畢竟到現在,我們五個人哪一個人手裏都沒有足以致命的武器或藥物了。這一點也就放心了。現在我們就把這些藥物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小廚房裏有沒有一個放銀器的柜子?」

沈鶴道:「這些都容易,問題是由誰來掌管鑰匙?我想不會是你吧?」陸風沒有答話。他一直走進小廚房,其餘的人都跟着。小廚房裏有一個專門用來存放銀餐具和盤碟的小櫃。大家聽從陸風的安排,把各種藥物都放在裏面並且上了鎖,接着,還是遵從陸風的主意,把小柜子抬進大碗櫥,照樣上了鎖。隨後,陸風把小櫃的鑰匙遞給了元真和尚,把大碗櫥的鑰匙交給了沈鶴。他說道:「從身形上看,你們兩個最厲害,誰想搶誰的鑰匙都不容易。而我們三個,哪個人都甭想搶。至於硬砸開大碗櫥——或者小櫃——不但費勁而且必然會有響聲,要不讓旁人發覺是不可能的。」他歇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我們面前仍然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元真大師的暗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沈鶴道:「據我看,誰也不會有暗器主人清楚。」元真和尚氣得連鼻孔都塌了下去。他說道:「你這個該死的蠢豬!我跟你說過給人偷掉了!」

陸風卻問道:「敢問大師,你最後一次看見暗器是在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我上床的時候,它還在抽屜里——為了以防萬一我睡之前看了一眼。」陸風點點頭說:「那麼,想必是在今天早上大家亂鬨哄地尋找秦鍾或者是在找到他屍體的前後不見的。」

梁飛燕道:「一定是藏在房中某處了。我們一定得找到它。」陸風又在用手指摸下巴了。他說道:「能不能找到,我表示懷疑,我們的那位兇手有足夠的時間找個好地方把它藏起來。打算一找就找著,我不存這個幻想。」沈鶴似乎十分有把握地說道:「暗器在哪我不清楚。但我敢打賭說另外那樣東西——那個神醫不見了的針,我應該知道在哪了。你們跟我來吧。」他打開前門,領着大家繞着屋子轉過去。在離耳房窗戶不遠的地方,他找到了針,旁邊還有一個摔破了的小瓷人——碎成片片的第五個小惡魔。沈鶴頗為得意地說道:「只能在這裏,那人殺了華雲師太后,打開窗戶扔掉針套,又從桌上拿起瓷人跟着拋了出去。」針上沒有痕迹,看來是仔細抹掉的。

梁飛燕用堅決的口氣說道:「依我看,接下來我們還是趕緊去把那要命的暗器找出來吧!」

陸風道:「是要去找!但是,找暗器的時候,誰也別離開誰。記住,只要一分散,兇手就有機會下手了。」

他們仔仔細細地從閣樓搜到地窖,毫無結果。那丟了的暗器仍然不見蹤跡好似人間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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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之無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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