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流失

第282章:流失

梁柔還沒走出機場,就見梁辛急火火的趕來。見到梁柔劈頭蓋臉就是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聯繫我,不跟我說!?你就那麼能!這連走也不跟我說一聲!」

梁辛怒氣沖沖,整張臉都紅了。在跟關雙結婚後,梁辛被調職去了臨海市周邊的一個小城市工作,老城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但是在臨海市警局內部,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影響。關雙的父母家族,深諳這其中的道道,所以走了關係,先把梁辛調職去了臨近的小城市工作。過去之後,梁辛就陞官做了當地警局的副局長。只要梁辛在當地踏實工作,干出一點成績來,等個三五年後,再將梁辛調回來。到那時,梁辛的身份就會與眾不同,之前的污點都會盡數消失。往後走上仕途,妥妥噹噹的。

所以梁辛並不在臨海市本地,他還是看到了聶焱投案自首的新聞,匆匆趕回來。到警局了解情況之後,桑喬背地裡跟梁辛說了梁柔被綁架的事情,梁辛才又接著飛車趕往這裡。了解到梁柔要離開本市的情況,還是透過守在警局外的傅守一。

聶焱身邊的人都知道梁柔的去向唯獨他梁辛不知道。

梁辛是真的怒火中燒,他如今也算是有點官職的人了,說話帶著壓迫人的氣勢。只是話才說了這一句,就被六猴兒給擋住了。六猴兒擋在梁柔面前,直接伸手抓住了梁辛伸著食指的手,不耐煩的說:「梁副局好大的架子,我們可不是你手下的警員,要耍威風,你怕是走錯了地方。」

一個人一個看法,從政途上來說,梁辛走了這麼一條路,當然是精明能幹,無可挑剔的。但六猴兒可不是什麼政途上的人,說白了,六猴兒心裡是將兄弟義氣、愛恨情仇看的比所謂的仕途、官運,重要的多的人。而且元宵出國留學,六猴兒也一路跟著,在六猴兒的心裡,元宵甩關雙八十條街去。對梁辛,六猴兒沒什麼好脾氣。

梁辛對聶焱以及他身邊的人同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當時梁辛的婚宴當晚,聶焱跟章清共處一室,這就是說破了大天去,都是梁辛接受不了的事實。太打臉了,竟然就在他的婚宴現場,這件事讓梁辛耿耿於懷。

到現在也還是氣憤,直接破口大罵,「梁柔!你還能不能有點骨氣?就非他聶焱不可了是不是?」梁辛說著話,伸手過去想要拉扯梁柔。

六猴兒怎麼可能讓梁辛碰到梁柔,直接一個反折,就跟梁辛動起手來。

梁柔看他們這樣也無奈,「你們別鬧了,我有些不舒服。」

這話一說,梁辛還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六猴兒卻已經轉身圍到梁柔身邊,「你怎麼樣?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孕婦就是要小心。」

梁柔流產兩次,六猴兒都在聶焱身邊,他很清楚如今梁柔這個孩子的寶貴程度。

孕婦?梁辛的大腦迴路終於回到了正道上,目光不由得往梁柔的肚子上瞧。要是不說,怕還感覺不到什麼。現在六猴兒一說,梁辛才恍然大悟。

但是明白過來之後,梁辛更憤怒!!這怎麼連懷孕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

六猴兒扶著梁柔走出機場上車,梁辛就亦步亦趨的跟著,臉上的表情還是不怎麼好。看著梁柔坐上車,梁辛倒是動作快,一把撥開六猴兒,自己就鑽了進去。

坐下來之後,梁柔的肚子看著能更明顯些。

梁辛表情臭的很,不情不願的問:「幾個月了?」

知道弟弟是怎樣的心情,這也是一開始梁柔聯繫了桑喬,卻沒有告知梁辛的原因。男人總跟女人的想法不同,梁辛知道這個孩子,不一定是抱著完全歡迎的態度。孩子似乎都能感受到什麼,微微的動了下。

梁柔之前一直沒有等到胎動,為了這個還曾經憂心忡忡過,問過醫生,怕她的孩子有什麼問題。反而是被綁架了之後,不知道是不是胎兒感覺到了媽媽的緊張心情,反倒動的多了些。這讓梁柔又驚又喜,有胎動就證明孩子沒問題,胎兒有活力,這比什麼都好。

梁柔摸摸肚皮,聲音里滿含著做母親的那種喜悅,「五個多月了。」

面對這樣的梁柔,梁辛還能說什麼,只能嘆氣,無奈。

六猴兒坐上了副駕駛座,對著後視鏡跟梁柔說話,「我想著還是送你回軍區醫院吧,那裡更安全一點。」

從前六猴兒是個什麼事情都聽聶焱安排的人,但現在人也成熟了。尤其這一次違背聶焱的命令,讓梁柔留下來。出於各方面的考慮,還是讓梁柔住進軍區醫院更好一些,一來當然是為了梁柔現在的身體,再來就是聶焱一出事,媒體輿論等等的東西都會向梁柔撲來。

住在軍區醫院裡,能隔離掉這些負面的消息。

梁柔對六猴兒的安排沒什麼異議,之前的幾個月,梁柔都在軍區醫院裡住著。那裡的主治醫生是桑喬之前介紹的,給梁柔的感覺很好,這孩子能平平安安到現在,梁柔覺得多虧了醫生的照顧。

梁辛對這些事情摻合不上話題。他也沒有發表意見,沉默了一陣,才問梁柔,「我聽桑隊說你被人綁架了?是不是跟聶焱有關?」

當警察的,這點敏感度還是有的。聽說梁柔被人綁架,以及聶焱投案自首的消息之後,加之現在又看到了梁柔的肚子,一切都有了解釋。能讓聶焱放棄一切,寧可坐牢也要去自首的,恐怕只有梁柔和孩子了。

答案,梁辛早已經有了,他只是需要梁柔的一個確認。

梁柔點頭后,梁辛心裡挺五味雜陳的,沒想到聶焱還真能做到這一步。

「那現在打算怎麼辦?」梁辛問。

梁柔其實並沒有多少把握,只是想著,「這件事畢竟因我而起,總不能甩甩手,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的離開。他若是真的犯了罪,該怎麼判怎麼判。我」違背法律的事情,梁柔也沒那個能力去改變。

她就是想著,在聶焱到底是個什麼結果還不確定的時候,她就這麼走了,有些不夠地道。

梁柔被送回軍區醫院,桑喬就趕了過來。

六猴兒對著桑喬鄭重的說了謝謝,這一次梁柔被解救出來的事情,算是桑喬給開了後門。沒有讓警方介入進來,若是警方介入,絕不可能如六猴兒他們這般進去就沒準備讓元虎他們活。就奔著殺人去的,而且元虎他們死後,屍體也被處理掉。這件事等於抹平了,桑喬作為警方的人,能放任到這一步,六猴兒知道不容易,於是此刻很認真的說謝謝。

桑喬表情很平靜,沒多跟六猴兒說什麼。這要是在幾年前,桑喬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她心裡正直公理的份量比什麼都重。但做警察久了,真的也會感覺到無力。元家的人作惡多端,這些年死在他們手上的人數不勝數。但警方調查之後,能處置的也只有元龍以及幾個特殊的負責人。就連元虎這樣的人,警方都以證據不足為由,給放了。這一次要是警方出動,絕對不會一開始就抱著殺人的決心,能不能快速救出梁柔根本不敢保證。

元虎這樣的亡命之徒,說不準在聽到警車警報響起的時候,就對梁柔出手了。

梁柔現在身懷孩子,哪裡經受得住元虎的搓磨,萬分之一會失敗的可能,都是不能接受的。

黑與白之間,到底界限在哪裡?桑喬也已經漸漸分辨不清。

見到站在梁柔病房裡的梁辛,桑喬更是心情複雜。這梁辛原本是桑喬帶在手下的人,但到如今,梁辛若知識按官職來算,已經比桑喬高了。桑喬也不過就是個刑警大隊的隊長,梁辛已經是副局長了。

梁辛是關家重點培養在警局裡的人脈,這個人脈重點,從前是放在桑喬身上的,但桑喬跟關墨離婚一場。鬧的關家人已經能看出桑喬不是個會為了關家的利益放棄原則的人,正準備找人接替原本用桑喬來布局的一盤大棋,梁辛就頂了上來。

被重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桑喬知道梁辛的選擇沒有錯,也知道關家的考慮也不是空穴來風。這一次的動蕩,要不是關家從前的布局得當,怕是根本熬不過來,早隨著溫家一起倒下了。一切都沒有錯,可桑喬打從內心深處不喜歡這種為了功名利祿能放棄原本心中理想的人。她對關墨的算計都煩的不行,那還是她孩子的父親,見到梁辛,桑喬早已經沒了當年對梁辛那種照顧欣賞的心情。

點頭之後就算是打過招呼了,面對梁柔,桑喬略帶埋怨,「我就知道你不會走。」

梁柔被綁架的事情桑喬徹底瞞了下來,六猴兒他們私自就救援,桑喬也當做不知道。聶焱安排梁柔離開,桑喬也能猜得到。而梁柔不會走,桑喬也猜到了。

女人更了解女人,若是關墨出了事,就算兩人已經離婚,桑喬覺得自己也不會離開的。

梁柔會心一笑,身邊還有個能理解自己的朋友,比什麼都來的暖心。

「他怎麼樣?」開口問的第一句,還是關心聶焱的。

桑喬翻了個白眼,「涉及警方機密,我不便對你透露。但你現在該關心關心你自己,我聽聶焱說,他都已經安排好財產了。我估摸著接下來你這裡可能會被擠爆,想要聶焱財產的人,怕不是一兩個。」

聶焱的財產?梁柔一臉的懵,「跟我有什麼關係。」

桑喬真是服了,要說單蠢,梁柔大概是她見過的之最。桑喬直接挑破了窗戶紙,「你去問問外面聶焱的那個狗腿子,就什麼都明白了。」

梁柔心裡疑惑。

等她看到之前她根本沒多看就直接簽了的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梁柔才明白桑喬說的是什麼意思。聶焱把他名下所有的股份、財產,甚至連在加拿大的房產全部給了梁柔。離婚協議書里寫的清清楚楚,梁柔簡直不知道該如何理解才能解釋的清楚這份協議。

明明,聶焱說過只給她一千萬的。

這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梁柔覺得自己被愚弄了,半點沒有拿到巨額資產的喜悅。反而怒氣迸發,她能感覺到一切怕是一場很大的陰謀,聶焱是為了某種目的在激怒她,在拋棄她。可是任憑梁柔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十年感情,有什麼事情是值得聶焱用羞辱她的方式逼她離開。

這份離婚協議書,震驚了梁辛以及桑喬,桑喬原本以為聶焱說他安排好財產分配了,是做好了妥善的安排。哪裡能想到,早在聶焱去警局自首前,他就已經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了。

這可真是出人意料。

桑喬也是離了婚的,她跟關墨離婚的時候,雖說關墨也很大方,該給她的都給了。可是卻遠遠沒有到聶焱這種分文不取,全部給了梁柔的地步。要知道聶家開始臨海市數一數二的財團,聶焱名下的股份財產,在聶兆忠去世后,達到了巔峰,那一串串的數字,看的桑喬直眼暈。

梁柔問六猴兒,「他這是想幹什麼?」

六猴兒緊抿著唇,不願意說出其中內情。

這樣的神情,更讓梁柔失望。看來聶焱身邊的人都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唯獨她,梁柔,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能不失望呢,那麼多年,梁柔最想的其實就是跟聶焱做可以並肩攜手的愛人,而不是一個聶焱一旦遇到困境難,就在第一時間用惡劣的手法拋棄的人。

桑喬不在乎聶焱當初簽這份協議時的考慮,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梁柔,「你完蛋了,怪不得聶焱要送你走。你手裡捏著這麼多的股份,第一個不會放過你的人就是聶子談。」

豪門內鬥,這東西,其實遠遠沒有消失。

聶兆忠是個偏心的人,他生前能移交的權利基本上都給了聶焱,他的遺囑,也是將所有的股份都給了聶焱。也就是說,雖然聶子談也姓聶,但聶子談現在手裡的一切財富都是聶焱給的。

若是聶焱一直身在其位,這事情還倒罷了。關鍵是聶焱如今去了警局自首,外面的新聞已經滿天飛,說成什麼樣的都有。當時為了留個後手,怕六猴兒救不出梁柔,聶焱並沒有壓媒體,就讓媒體以一種劈天蓋地的聲勢,把他投案自首的事情報道了出來。

失去了聶焱的基海兆業,需要有人力挽狂瀾。聶子談是唯一的人選,聶焱對聶子談一直很器重,也頗為照顧。最近這一年更是給了更多的權利,讓聶子談施展拳腳在做事。現在聶子談在基海兆業內部,聲望雖然跟聶焱還是不能比,但比上當年還是聶家小透明的身份,已經是天壤之別。

現在聶焱把一切都給了梁柔,並沒有分給聶子談,這就讓桑喬非常的擔心。如果聶焱這一次身陷牢獄,那麼梁柔的處境就會很危險。孩子抱金坐鬧事,這簡直就是把梁柔置身於漩渦中央了。

桑喬痛罵,「他難道想不到這些?我看他就是沒安好心。」

梁柔盯著手裡的離婚協議書,心情也是低落的。

這協議書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後面潛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是聶焱極力想掩藏的。甚至不惜傷害梁柔都不願意梁柔碰觸的。

一切都來的很快。

桑喬前腳說完聶子談不會放過梁柔,後腳聶子談就直接來了軍區醫院。

怪的很。之前梁柔安安靜靜在這一醫院了住了將近五個月,也從沒有人注意到她,更沒有人來看她。現在一朝被元虎打破安寧,這軍區醫院就像是透明的一樣,好似什麼人都能知道她在哪裡。

梁柔自嘲了一句,「這可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昔日她是聶焱拋棄不得寵的女人,所以她是死是活,身在何處都沒人在意,更不沒人關心。現在聶焱自首,她突然之間得到了這麼多的財產,一下子就又成了眾矢之的。

天堂地獄,全在聶焱的一念之間。

梁柔對這樣的境遇很煩,是真的。她習慣了過簡單的生活,就像之前的幾個月一樣,每天安安穩穩,關心著孩子的成長,喜悅肚子的一點點增長。簡單又快樂。

她不想再去為了一個男人的喜惡憂心忡忡,更不願意牽扯到所謂的豪門大戲裡面去。

所謂的豪門大戲,說白了其實就是臣服於權利。從前聶兆忠是最有權力財富的人,那麼不管身邊的女人,還是孩子,都要臣服在權利之前,聽話、懂事,去做一個讓聶兆忠喜歡的人。現在這個人換成了聶焱,聶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身邊就應該出現什麼樣的人。他的心念之間,不會考慮別人的,因為不用考慮。

他可以用羞辱的方式驅趕拋棄梁柔,也可以用寵愛的方式把章清捧上天,只憑他願意。

梁柔緩緩躺下,對六猴兒說:「你去擋住子談。就說不好意思,我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想要休息,麻煩他選別的時間再來。」

累是真的累。她被六猴兒從元虎哪裡救出來之後就直接去了機場。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梁柔想要休息,不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休息。

六猴兒一看梁柔的情況,轉身出去攔人了。

梁辛還擔心,「姐,你這樣會被人詬病的。」人都找上門來了,哪裡能如此拒之門外。

桑喬無條件支持梁柔,忍不住懟梁辛,「你能不能不要拿你那套官腔來說話。怎麼就不行了,她是個孕婦,她需要休息,難道還錯了不成?」

儘管桑喬對梁辛已經沒有了昔日感情,但梁辛還是敬重桑喬如過去。被桑喬說了,也就沉默下來,不再多說。

梁柔是真困了。

被元虎帶走後,她一直精神緊繃,不可能睡覺的了,現在好容易能休息了,她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睡覺。

也真的就這樣做了。

梁柔這一覺睡的昏天暗地,等醒來的時候,病房裡就只有她一個人,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梁柔坐了會,讓自己腦袋清醒了之後,才下地準備出去找些吃的。她是被餓醒的。

打開病房的門一看,不僅六猴兒在外面守著,就連聶子談也在。

聶子談穿著正裝,挺拔的很,猛然一看,竟然還真有幾分聶焱的影子。梁柔覺得自己恍惚了,竟看誰都像他。

六猴兒準備的全面,見到梁柔就問,「是不是渴了,還是餓了?你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梁柔也沒裝,就直接說:「我餓了。」

六猴兒早就等著了,聽梁柔說餓了,立刻就有人提著保溫箱從樓下上來。飯菜都是家裡做好了提來的,連個塑料的盒子都沒用,就是家裡的餐具,上好的瓷器。

「用這餐具不會有塑化劑。」六猴兒還挺懂的。

梁柔看六猴兒忙活,轉眼就更聶子談的眼神對上,聶子談立刻就叫:「嫂子。」

這稱呼,還真是讓人不由得想起曾經在聶家大宅里居住的日子,那時候聶子談跟聶焱一起上班下班,跟梁柔天天見面。聶子談跟安安也處的好,對安安照顧的很。

對聶子談,梁柔沒什麼惡感。

所以梁柔直接直白的說:「我不知道聶焱把股份都給我了,那不是我的,如果你想要,我簽協議全部轉給你。」

這話說的六猴兒都傻了。

沒想到梁柔這麼大方,那可是聶焱的全部身家。

可是梁柔就是這麼想的,她跟聶焱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何必霸佔著聶家的財富。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有義務為聶焱守著這份家業。她只想安安生生的生孩子,養孩子長大,對關於聶焱的任何事情都已經沒了興趣。

他的財產,他的一切,梁柔都不想要,也沒有那種一定要為他守護的感覺。

還不如都給出去,落得清靜來的好。

聶子談瞪大了眼睛,盯著梁柔,半晌才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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