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都尉
返程的隊伍多了幾輛馬車，速度肯定就降了下來。
此時的江哲眼角抽搐地看著兩個小傢伙，冷冷地說道。
「你把這倆帶出來幹嘛？」
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公孫秀和公孫玥，這倆目光閃躲，怎麼也不肯和江哲對視。
看到公孫瓚過來，立馬把求救的視線遞了過去。
「咳咳咳……那什麼，那老頭子有意給她們倆說個婚事，才這麼點大那麼著急幹什麼，所以我就把這倆帶出來了。
等以後她們倆再大些，我這個做大哥的再給她們好好尋摸個好人家。」
公孫瓚惡狠狠地瞪了兩個小傢伙一眼，然後尷尬地解釋道。
明明之前就說好到達涿縣之前不能讓江哲發現，結果這倆看到部隊休息就偷偷摸摸溜了出來，正好被江哲抓個正著。
江哲聽著這個理由皺了皺眉，不過還是開口說道。
「派一隊白馬騎送他們回去，我再給姨父姨娘修書一封，此事應該還有迴轉的餘地。」
兩個小傢伙一聽江哲要把他們送回去，一左一右抱住了公孫瓚的大腿，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們的大哥。
公孫瓚看著江哲眼中的堅決有些無奈，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帶著吧，正好可以讓我的婆娘好好教教她們，回去又沒人管束她們，不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婆娘……也就這天天廝混在軍營中才會有這麼鄉土氣息的稱呼。
江哲沒好氣地瞪了這傢伙一眼，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然後心頭念頭一動，目瞪口呆地看向天上。
這時公孫瓚的「婆娘」侯馥從馬車裡出來站在公孫瓚身邊給江哲行了個禮說道。
「小叔，不必擔憂，妾身會照顧她們。」
愣住的江哲這才回過神來，立馬拱手回禮。
「嫂嫂，您……現在也不能去涿縣。」
說著話就把公孫瓚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我們騎快馬趕去涿郡城，派一隊白馬騎送他們回去。」
「這……這是為何。」
「檀石槐來了，雁門關已破，距離薊城不過三十里，如果薊城再破，涿郡城就整個暴露在了兵鋒之下，漁陽郡好歹有個緩衝……
現在只能期望烏桓不動，否則右北平郡同樣危險。」
公孫瓚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江哲，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還是立馬做起了安排。
「夫人，有緊急軍報傳來，你們先回漁陽，等此間事了，我再去接你。小妹，你們也先回去，我會命人送信回去，你們未滿十四之前絕對不會讓老頭子給你們安排婚事，放心便是。」
公孫瓚此時也有點著急，一手扛著侯馥一手提著兩個小傢伙把她們送上了馬車，然後翻身上馬大喝道。
「白馬騎一隊送她們回去，然後直接朝涿郡城進軍！傳令兵去涿縣通知，留下一百戍衛兵，其餘全部進軍涿郡城，現在其他人跟我走！」
江哲聽著這傢伙語氣中的興奮皺了皺眉頭，不過安排還算妥當也沒什麼能夠挑剔的地方，翻身上馬跟在了公孫瓚的側後方，風馳電掣般朝著涿郡城的方向奔去。
侯馥愣了一下，不過還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馬車中，年齡上看不過是少女的她已有十足的范兒，安撫了一下兩個小姑娘，柔聲說道。
「那就拜託各位將軍了，我們加快速度趕回去，再之後……還勞煩你們保護好伯圭。」
「諾！」
…………
即使已經入春，強行軍還是有點難為江哲，此時的他晃晃悠悠地坐在馬上，臉色慘白。
公孫瓚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在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后再次一揮馬鞭，加快了速度。
積雪融化，萬物復甦，道路也變得好走了些，不過兩日功夫，一行人就抵達了涿郡城。
此時的涿郡城顯然失去了平時的樣子，戒備森嚴，一看就是風雨欲來的樣子。
「來者何人！」
「涿縣縣丞公孫伯圭，奉命來援！」
有道是人的名樹的影，要說此時的涿郡內誰最有名氣，莫過於以不滿千「縣城護衛」殲滅了三千鮮卑騎的公孫瓚。
守衛城門的士兵聞言立馬恭敬地行了個禮，不過還是仔細檢查了文書印綬才將眾人放進城中。
涿郡郡守府。
「報！涿縣縣丞公孫伯圭求見！」
侯馥的父親，現任涿郡郡守侯達眉頭一皺，呢喃著說道。
「這小子這麼快就收到軍報了？」
也沒多想，一揮手大喝道：「傳他進來！」
「拜見郡守，聽聞鮮卑寇邊，伯圭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公孫瓚走進來立馬單膝跪地，朗聲說道。
侯達看著這個比武官來得還快的傢伙也是分外無奈，不過有那輝煌的戰績佐證，馳援薊城的人選似乎也不用再多過猶豫。
「公孫伯圭，我命你暫代騎兵督尉一職，領三千騎兵，一千輔兵馳援薊城，可願領命？」
最後一句可能有些多餘，公孫瓚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興奮了起來，大聲喝道。
「諾！」
侯達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緊走幾步將他扶起來說道。
「老夫膝下僅有馥一個女兒，如今既嫁與你我也視你為我半子，好男兒去那沙場之上建功立業本就是大丈夫所為。
你從盧子仲那回來就一直在我麾下，說我看著你長大也並不過分……
沙場兇險，切記慎之又慎，如事不可為就退回來，自可向朝廷申援，不過是些許責怪，老夫受得起。」
這可不像是上官對下官說的話，不過確確實實是岳丈對女婿說的話，此役避無可避，侯達既擔心薊城安危，又擔心公孫瓚的安危。
不過此役若勝，公孫瓚的聲威將在這幽州達到頂峰，空缺的幽州中郎將的位置未嘗不可以想上一想。
公孫瓚才不管這些彎彎繞繞，接過兵符就告退了。
等他走到郡守府門口，迫不及待地就在江哲面前嘚瑟了起來。
江哲可能和那侯達很有共同語言，他看見公孫瓚這個樣子同樣也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才開口說道。
「我剛剛讓人拿來了軍報，鮮卑騎此次聚集了三萬餘眾，分兵一萬繞過薊城朝著這邊來了，不管如何，得先把這一萬鮮卑騎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