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寶雞門主
女子的面色一下子陰沉起來，這讓卓璇更加確定自己的結論。
寶雞門原核心長老，和自己同代之人，消失了近二十年，原本以為早已身死道消，沒想到竟然在浮極寺轉生成功，重又站在自己面前。
之所以對雷婭印象深刻，是因為當年此人頗為大膽，倒追過陳楚然，只是被狠狠拒絕，此事還一度淪為四宗六派的笑柄。
「雷婭，你們寶雞門什麼意思？還不快快撤去陣法，讓我們離開，如此尚有轉圜的餘地。」知道來人是誰，卓璇定了定心神，舉劍道。
「二十年未見，卓脈主說話還是那麼咄咄逼人。」雷婭取出一塊腰牌，默念口訣，腰牌光芒大盛，「今日可由不得你，不如乖乖隨我去見門主。」
四周紅霧緩緩退去，但並未有絲毫天地精氣湧入，反倒血腥味更加濃重，令人不適。
一時間卓璇頭腦昏沉，幾欲嘔吐，踉蹌間栽倒在漠天行肩頭。
雷婭刺耳地笑道：「陳師兄竟然會看上你這種人，連小孩都不放過，真不知道你私下還做過多少齷齪事。」
「你胡說！」卓璇氣極，但苦於精氣全無，無法施法，「漠天行，快，替我殺了她。」
眼前出現一條大道，雷婭沖卓璇招招手，笑著往前走去。
漠天行皺了皺眉頭，覺得此刻能逃多遠就逃多遠才是，追上去並不明智。
「卓前輩，恐怕有什麼陷阱。」
卓璇顯得有些焦躁，她掙脫了漠天行攙扶她的手道：「此人敗壞我名聲，死不足惜，你不去我去。」
卓璇看起來有些魔怔，全無平日的冷靜，漠天行不免擔心，只得跟在後面。
大路盡頭竟是懸崖絕路，血腥味之濃郁，讓漠天行不禁捏住了鼻子。
卓璇身體搖晃了幾下，倒在了漠天行身上。
只見她喘吁連連，面色潮紅，眸光迷離，嬌手摸在漠天行臉上，似有索取。
「不對，這血腥味有問題。」
漠天行心覺不妙，再看前方，已不見雷婭身影。
見卓璇不由自主攀附在自己身上，吹氣如蘭，漠天行暗叫不好，再有什麼出格的事情發生，卓璇一旦回過神來，非殺了他不可。
情急之下，他與卓璇掌心相合，體內精氣緩緩渡入卓璇體內。
這是一股極其純粹的精氣，在卓璇的氣穴內降下陣陣甘霖。
通常來說非同源的精氣強行進入體內，會引起劇烈的排斥衝突，輕則脈絡受損，重則氣穴爆裂，損傷根基。
但由始祖元陽訣煉化出的精氣，好像不存在這種情況。
卓璇面色好轉，似乎是因為重新吸納了精氣的緣故，漸漸恢復了理性。
她視若無睹地從漠天行身上下來，盤腿而坐，運轉功法，一心煉化這股精氣，對外界事物不理不睬，只道是漠天行會為她護法。
漠天行搖搖頭，踱了幾步，往懸崖下看去，只見懸崖下晦暗不明，一股股帶著濃重血腥味的血氣升騰而起，逐漸在空中融合成一個巨大血球。
緊接著血球破裂，走出一個赤裸的青年男子。
男子輕輕揮手，身上便有一件血色法衣自動生成。
男子俯視著底下二人道：「不錯，是上等的血食。雷婭，你可以晚點死了。」
「謝老祖！」雷婭在男子身邊現身，壓低著頭，身體微微發顫，像是很怕這個男子。
「下去。」
「是」雷婭鬆了一口氣，一刻也不敢停留。
「老祖？」
卓璇睜開雙眸，死死盯著男子，但越看心裡越虛。
「歸虛境！你究竟是誰？」
寶雞門就三個半步歸虛的老祖，卓璇見過三人多次，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這個所謂的老祖，與三人皆不相似，寶雞門何時多出一位歸虛境的老祖。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你們就可以去死了。」男子冷漠道，他看待兩人如同螻蟻。
男子隨意揮手，便有兩團丈許來大的血球憑空生成，朝兩人襲去。
卓璇心生巨大的危機感，容不得半點猶豫，起身對著其中一個血球便是全力一劍。
劍光璀璨，宛如一輪新月，血球直接炸裂開來，空中下起鋪天蓋地的血雨。
卓璇心中暗驚，她還從未施展過如此完滿一劍。
她的劍術早已大成，離著圓滿只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宛若天塹，始終無法邁出，這也阻礙著她衝擊更高的境界。
難道是這小子渡入的精氣緣故？
另一邊漠天行更不敢大意，識海中靈光閃過，手心中陽火驀然增大如小球，朝前投擲而出。
火球雖小，能量驚人，引得血球表面哧哧作響，不斷有血氣自表面蒸發，直到兩者相碰，血球消散成血霧，隨風飄逝。
「呵呵，倒是小瞧你們了，如此甚好，滋味一定尚佳。」血衣男子輕輕抬手，又有數顆巨大血球生成。
他屈指一點，血球成團撲向兩人。
卓璇咬咬牙，全力斬出兩劍。
她的精氣再次見底，也許還能使出一劍，但剩下的這點精氣，她得留著抵抗紅霧影響，保持神志清明。
若是方才從漠天行身上汲取了足夠的精氣再下來就好了，或許就能應付現在的局面了。
卓璇搖了搖頭，驅散心頭的某些古怪想法。
再看漠天行，發現他竟是遊刃有餘，彷彿擁有用之不竭的精氣，連續做出數個火球，擋下了大多數的血球來襲。
血雨灑落，無窮無盡。
「小心，不要讓血水近身。」
卓璇提醒道，她周身生起淡淡的精氣屏障，阻隔血雨的侵襲。
漠天行點點頭想要依樣畫葫蘆，可身體從方才開始就對這些血水有種莫名的渴望。
他故意讓血雨落在身上，很快就被身體吸收了。
正當他要探查身體狀況的時候，情況陡變。
所有散落在地上以及正飄落下來的血水，朝他二人迅速聚攏過來。
還來不及反應，兩人便被包裹進一個數丈來高的巨大血球中。
血球主動返回，血衣男子單掌貼於球面，舔了舔嘴唇，口中默念法訣，頓時血球劇烈抖動起來，紅光大盛。
「來吧，讓本座嘗嘗新鮮的滋味。」
不斷有血氣剝離出來被男子吸入口中。
「咦？不對！不是這個味。」
血球表面突然有火柱衝天而起，男子隨意揮手擋住，卻發現火柱在不斷消融身上的血色法衣。
「地火？」
火柱之中，一道身影破開血球而出，漠天行手持金剛椎，狠狠刺入男子腹部。
拇指觸發金剛椎末端機杼，飽含陽火的火系精氣在椎尖爆發。
「爆…」漠天行大喝一聲。
血衣男子自內由外轟然炸裂。
這一招漠天行醞釀已久，是名副其實的殺手鐧。
當日鎮魔寺擁有金身琉璃的歡喜長老就吃了這個虧。
如無必要，漠天行不願意在人前亮出這個底牌。
但面對歸虛境強者，他必須出其不意，一擊必殺。
絕不能給對方回過神來的機會。
他收回金剛椎，納入氣穴中，一手攀附住血球，一手從中拉出虛弱不堪的卓璇。
可惜他不是大鍊氣師，不能就此帶著卓璇飛離。
卓璇眼神迷離，不由自主攀附上來，依偎在他胸口，如同一隻柔弱乖順的小貓。
他趕緊握住卓璇嬌手，再次緩緩渡入精氣。
高懸半空，無處借力，只能希望卓璇快些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