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血還血
周大黑掀開布簾就要往裡屋沖，卻忽然覺得脖頸里一陣冰涼，低頭看竟然是把雪亮菜刀橫在了頸側。
這貨不但不怕，還陰惻惻地笑了，「吆呵，傻子也會玩菜刀了，你們兩個先和嫂子親熱親熱，我陪傻子玩一會兒！」
另外兩個小子眉開眼笑地就要繞過去，卻被張家強兇狠的目光嚇住。
「大黑哥，傻子不會來真的吧！」
「我呸，給他一百個膽子，平時跟孫子一樣，今天還敢造反，你們兩個給我上，不見紅不能停，啊，我靠......」
周大黑話音未落，突然殺豬似的慘叫。
張家強一刀砍在了這貨腦門上，眨眼間鮮血染紅了他胸口的下山虎。
「想見紅是吧，今天讓你們見個夠！」
「這一刀為了我老婆！」張家強反手一刀，幫周大黑變成了梵高。
兩個幫凶頓時也被嚇得面無血色。
周大黑捂著耳朵嘶吼，「殺人了，殺人了！」
隨著鮮血噴濺，兩個幫凶腿一軟跪在了地上，他們平時欺負人拿手，可真沒見過如此血腥場面，有個傢伙直接嚇尿了。
周大黑對外人狠，對自己也狠，忍住劇痛大叫道。
「傻子，放了我，就當沒這事，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張家強冷笑一聲，「你私闖民宅，企圖耍流氓，按照法律我這是制止你的犯罪行為，別說殺了你，就算把你活剮了，都不犯法！」
周大黑驚詫萬分，平時跟屁蟲一樣的慫包，今天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頓時忘了疼痛，愣在了當場！
張家強已經打定主意，今天新仇舊恨一起算，要除了這個禍害。
就在他再次舉起菜刀時，一雙粉嫩的小手死死抓住了他手腕。
葉秀眉小臉嚇得慘白，幾乎是哀求道，「不，不能殺人！」
就這一耽誤，周大黑和兩個小弟，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大門，消失在黑夜中。
按照周大黑的性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現在肯定去搬救兵去了。
走廊里已經有鄰居探頭探腦，看來剛剛的動靜太大，驚動了所有人。
「沒嚇到你吧？」張家強輕柔地替她攏了一下劉海，「過會兒你咬定了他們私闖民宅耍流氓就好，剩下的交給我了！」
葉秀眉滿臉驚詫地點了點頭，牢牢記住了那幾句話，心裡不停地自問，這還是那個軟蛋慫包？
張家強來到錄音機前，翻轉磁帶洗掉了最後幾句話。
「一會兒，放這個帶子！」他又鄭重囑咐道。
剛剛弄完磁帶，幾個帶著紅袖箍手拿電棍的男子，就大聲嚷嚷著衝進門來。
這些人是廠子保衛科的，後面跟著簡單包紮過的周大黑他們。
鄰居們也在走廊里東張西望，把大門口都堵住了。
張家強暗喜，就怕人不夠多，現在人越多越好！
「把張家強抓起來帶走！」
保衛科領頭的是副科長郭駿，他平時就和周大黑狼狽為奸，這次肯定也不會一碗水端平。
張家強知道這時候要裝瘋賣傻了，立刻揮舞起帶血的菜刀。
「滾，從我家，滾出去，流氓，一群流氓，老子砍死你們！」
還未凝固的鮮血被甩得四處迸濺，嚇得眾人連連後退。
趁機張家強扭頭瞪了一眼葉秀眉。
葉秀眉也豁出去了，一咬牙舉著被張家強撕破的那件的確良襯衣大叫道。
「你們憑什麼抓人，是他們耍流氓要侮辱我，看衣服就是他們撕破的！」
平時郭駿他們雖說包庇周大黑，但不能鬧到明面上，這種事情見光死！
今天外面還有大半個工廠的職工看著呢，他再大的膽子此刻也得裝著公平。
郭駿義正言辭道，「葉秀眉同志說話要有證據，我可聽到的不是這樣，胡亂誣告是要負責任的！」
血葫蘆似的周大黑大叫一聲，「我根本沒撕她衣服，今天來賀喜，傻子見人就砍，不信你們問問大毛二毛！」
兩個幫凶急忙作證。
「大黑說得沒錯，傻子發瘋亂砍人！」
不明真相的家屬們立刻急了。
「咱們這是宿舍樓啊，男女老少都有，可不能讓瘋子住在這了！」
「就是，萬一他砍了孩子咋辦！」
「趕他走，趕走！」
周大黑見有人支持，膽子更肥了，「光趕走怎麼行，送他進局子，還得陪我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
「行了，都住嘴，沒事的回去睡覺！」郭駿站出來瞪了眾人一眼，對手下保衛說道，「把他們兩口子，給我帶回保衛科，先交代清楚了再說！」
電棒刺啦刺啦地冒著火花，幾個保衛就要對葉秀眉動手。
剛剛張家強交代的話，葉秀眉嚇得忘了個乾淨。
張家強知道要是去了保衛科，他們蛇鼠一窩，肯定落不到好。
他猛然揮舞菜刀，衝到收錄機旁，按下了播放鍵！
老式盒帶吱吱地轉著，收錄機喇叭里傳出嘈雜電流聲和周大黑砸門和進門后的對話。
雖說不很清楚，可卻讓人能聽明白他們剛才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圍觀的家屬們立刻炸了。
他們平時受盡周大黑欺負，只是苦於沒證據申冤，這次鐵證如山，頓時惹起了眾怒。
「王八蛋，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這幾個小子平時沒少幹壞事，上次劉家辦喜事，他們去鬧洞房，讓人家小兩口差點離了婚！」
「打，打死他們！」
「打流氓！」
門外的苦主們潮水似的湧進門，對著三個傢伙瘋狂拳打腳踢。
郭駿和保衛科的人，想攔都攔不住，嚇得他們躲在一邊甚至不敢靠前。
好半晌暴怒的人群才散開，周大黑仨人頭破血流地躺在地上。
郭駿這才招呼手下，架起周大黑他們。
「先把他們送醫務室！」說著他向收錄機伸手，退出了磁帶，卻被一隻大手奪了過去。
張家強攥著磁帶，眼中滿是冷笑，「這罪證可不能給你！」
「你不給我證據，怎麼給他們定罪，嗯？」高駿打起了官腔，以為能壓住老實巴交的傻子。
張家強冷哼一聲，壓低聲音說道，「流氓罪，三年起步上不封頂，包庇同罪，你要是敢徇私，嘿嘿！」
郭駿被他看得心中一顫，暗道這還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傻子？
「絕對不能，你放心把磁帶給我！」
張家強真傻了才會給他，「我先暫時保存著，明兒去複製幾盤再說！」
郭駿無奈只好灰頭土臉地帶人離開，出門之際他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滿的憤恨和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