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找鹽

晚上和淑靜在一個屋子裏，淑靜憂傷的感慨

「這次我們傷筋動骨，元氣大傷，卻沒什麼收穫，白白送了好幾條人命。再過兩月就入冬了。過冬的糧食還沒儲備好，鹽巴眼看就要吃沒了。天氣一轉冷，道上走動人就更少了，劫道都沒法劫。這個冬季只怕要挨餓了。」

「那，可以叫寨子裏的人去打獵，肉存着過冬」這些天馬智鵬也弄明白了，他和這個女的那晚啥也沒幹，但他還是為這個女寨主提了個建議，畢竟她小小年紀就得為這個寨子擔心，也挺不容易的。

「蘭竹山有些濕氣，沒有鹽巴腌浸，肉也留不久，挨不過冬天。你有什麼辦法嗎？」

「淑靜姐有地圖嗎？」到如今，穿越到了什麼樣的大環境，馬智鵬還渾然不知。怎麼幫她解決難題都無從說起。

「沒有」

「明天帶上一些人，我們去東邊走走，也許能想到辦法。」蘭竹山東邊，就是這間屋子正對那一面了，視野開闊，草原叢林交替，地勢平坦，目力的盡頭有兩座若隱若現的高山。他是想去那邊上山看看有沒有河流江海。

「可能要走好幾天，輕裝探路，順便打獵補充食物。」

「我回去叫他們準備，明早天亮出發。」女寨主對他的提議也感興趣。山寨建立近十年，五百多人，每次出動「做業務」都是一大半人。當初帶領眾人的老一輩首領們都身故了。這麼多年來，山寨眾人的活動範圍，往西東一邊，都只限百里以內。

蘭竹寨在這樣的時代，已經是整個人類社會的邊緣地帶了。人的社會屬性決定了，人會傾向於互相靠攏群聚。對於蠻荒是下意識地排斥的。到如今這地步，短期內是沒有實力出去打劫商隊了。組織部分人去探探東邊的情形，或許是一條出路。

她瀟灑地起身，左手拎着未吃完的巧克力。馬智鵬看着她走出門，背光的身影，高挑玲瓏、凹凸有致，心中讚歎：真是曼妙極致的身材啊！居然埋沒在荒野的匪寇人群里。不久她又回來了，看來是安排好了。

畢竟成親了，夜裏他們都是睡一起的，淑靜雖然啥都不懂但馬智鵬懂啊，來自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初中就有生理課了，初中時一些同學就喜歡看這個，當時他看了覺得好噁心，特別想吐！後來慢慢的居然覺得還挺好看！每天對着這麼個人對他來說真的很煎熬，但他知道自己會走的，不敢亂來。身為一個男人，他知道男孩子心裏想的是什麼，他不希望這麼好的姑娘以後的夫家覺得她臟！更何況是這樣的年代……

次日天亮啟程。午時停歇的時候，馬智鵬讓女寨主吩咐眾人吃完飯後，分散下去各自跟蹤發現的動物。

「遠遠跟着，不要驚動它們。留意它們的水源，留意它們舔舐的石塊。」一般這樣的石塊有鹽的成分，離鹹水不遠。

「淑靜。為什麼大半人用的青銅刀劍，鐵制刀刃不是更鋒利強勁嗎？」

「諸國禁止市井流通鐵器，只有朝廷最精銳的軍隊能用鐵鑄兵器。這麼多年，我們就搶到了一兩把鐵的兵器，而且都快鏽蝕磨損殆盡了，所以上次看到你帶的鐵器才拿走了，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好好的鐵做成那樣奇怪的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呵呵，青銅器時代的尾巴，剛剛摸索出冶鍊鐵礦的年頭。

「這片土地平坦肥沃，方圓幾百里，開墾出的良田，種都種不完，為什麼大夥不種糧食呢？」

「山寨里的人都是戰士，戰鬥搶來的糧食比勤懇耕種來得容易許多。卸甲耕田，血氣易冷，往後怕拿不起刀劍。而且作物產量太低，又沒有糧種。一年到頭一畝地也就兩三百斤。」

「……」神特么的強盜邏輯。但看來這個世界糧食產量看來確實低。

「為什麼不搶人？」

「搶來的人跟大家不是一條心的，還要我們養活他們？」

「搶年輕力壯的，搶會種地的，讓他們種地養活大家。」

淑靜大當家終於扭轉過頭來正視他，仔細地思考他的話。想到如今山寨的光景，覺得不太可行。然後微微搖頭。

「先搶幾十個過來，我要用。」說這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有點冷血。但是轉念想自己要做的事情，或許能給他們較好的未來，也就釋然了。

疑惑地看他一眼，覺得搶些人不是多大的難事，既然相公要用那就搶。於是輕鬆地答應了。

晚上大夥聚集，匯總報告，馬智鵬分析，決定明早去兩個地方看看。

人都圍着大火堆吃晚飯，聊天打屁，困了就裹着皮襖躺下睡覺，輕鬆愜意。星河閃亮，秋風微拂，帶一股咸濕的味道。看來這裏離海很近。

翌日，一行人淌著露水啟程，騎馬一個多時辰就到達第一個目的地。就是一小座石山，石山腳下貼地處分叉開來，形成一個能容一人進出的洞穴。洞口有水緩緩流出，沿着一條小溝，注入一片暗黃的窪地。水溝和窪地光禿禿，幾乎不長任何植物。

「水的確是鹹的。」大家紛紛下馬，用手舀水嘗一嘗。確認是鹽水，寨主頓時舒了口氣。最不濟，他們每月只需跑一趟，裝滿水袋馱回去，就能保證鹽的供應。鹽的供給得到解決，大家很開心，去下個標記點的路上，說說笑笑，不再有肩負使命的肅穆。

「往西一直走是不是有海？」馬智鵬落後半個馬身的距離，欣賞淑靜騎馬的英姿。

「從這裏再往西，就沒有人去過了。如何能知道？」她神色輕鬆，回應道。

第二處標記點卻是個斷開的、已經風化的山脊，這山類似沙漠的中沙丘，類似大河上的堤壩，開口處就是旱鹽礦了。晶瑩閃亮的鹽石板，讓人愛不釋手。大家不一會兒就整理一大堆，準備回程的時候帶上。馬智鵬站在山脊上，面向西南方，細細聞着風的氣息。跟海風鹹鹹的氣息已經很相似了，夾雜着林木樹葉的芳香。山脊的後面就是一大片叢林了。遠處就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孤峰，突兀險峻地矗立在叢林間。明天午後，應該能趕到這座山。登高望遠，能省下大部分探路的時間。

「大當家，姑爺，看吶！真的有海！真的有海！」半山腰上，剛好能越過陸地上的所有障礙，看到海天一線，看到烙紅的夕陽。山寨的大小匪徒們，也情不自已，興奮的顫抖。大家望着海，一直等到太陽徹底落下，才升起火堆吃晚飯。雖然在半山腰上就能看到海，可要走到海邊沙灘上，目測這距離，至少要走上十來天。來回就一個月左右了。所以，目前是無法去海邊看看的。長時間的離開，很難保證山寨不出事情。所以，吃完飯的時候，淑靜就宣佈明天返回。

當然沒人反對。除了馬智鵬，剩下的都是她的嫡系部下。他很早就發覺，這山寨的不同。寨主跟匪眾的關係，更像是家主和家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