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過街

自從吉吉學成歸來，時常念及師父，每日深居簡出，傷感不能自已。鼠媽媽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徐徐地勸道，田伯伯是你師父，更是鼠族的長輩，他把祖傳寶物贈與你，就是希望你將來能給鼠族帶來福善和嘉慶！

吉吉抹了抹眼淚，握了握手裡的斷水寶劍，堅定地說，是的，媽媽，我要好好地活著！

小熙在外面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吉吉知道她在呼喚自己，鼠媽媽微笑著點了點頭，去吧，孩子！出去走走！

兩個小夥伴多日不見，格外親切。小熙對吉吉隨身寶劍頗感興趣，仔細端詳，問東問西。末了嘖嘖稱讚道，就是苟大郎鐵匠鋪也鍛造不出此等寶劍！

話說苟大郎鐵匠鋪位於雲州城中武廟街十三巷甲一號，店主是犬族一名喚苟大郎的漢子，喜穿黑衣，威猛高大，和善熱心，更是鍛造十八般兵器的好手。

小熙機靈地捕捉到吉吉眼中瞬間即逝的一道亮光，含笑提議說，咱倆一塊去雲州城玩一遭吧！

說走就走。

午時即到雲州城朱雀門外，只見高大的城垣，門口蹲著兩頭守衛獅子慵懶地坐在蒲團上，對進出城門者並不盤查。城內城外一片熙熙攘攘熱鬧極了，甬道兩邊商鋪林立，有螳螂開的果脯店，兔子支起的水果蔬菜攤點，烏龜坐堂的「神龜相面」館，山羊的咸豐當鋪，八哥的大碗茶舍，還有一群做苦力的螞蟻圍在一棵桑樹下靜靜地等待僱主……前面有三五個身穿奇裝異服，不見一絲毛髮的頭上突兀地長著一對犄角，高鼻樑的怪獸，小熙悄悄地說，這是西域過來的僧人。

吉吉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又加上日光正盛，曬得睜不開眼了，小熙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吉吉拐進一條巷子，思忖尋找一個涼爽的去處。突然，斜側里閃出一個黑影，不由分說擋在了前面，吉吉心頭一緊，正是之前見到的西域僧人。

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西域僧人聲若洪鐘。

大師，有何見教？吉吉心中有怯。

施主手中這把劍能否容貧僧一觀？

可！

西域僧人俯首接過寶劍，拔劍出鞘間劍身閃著一道凜凜寒光，好一把寶劍！

施主可知這把寶劍的威力？

此劍乃家師所贈，並不曾用過。

不知施主可否願與貧僧這把紫金禪杖做個交換？

你這和尚好不講理！小熙此時飛了過來。

只見西域僧人單手行禮，一雙血紅的眼睛瞪著小熙，臉上卻鮮見怒容，令對目者從心底升起不寒而慄的情愫。

面對這個不知底細和尚，小熙撲扇著翅膀，似乎在為自己下一步的攻擊或者防衛加油助威。

眼見僵持不下，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忽然一雙長手把寶劍奪了過去。西域僧人也難掩一臉愕然和憤怒。吉吉抬眼看時，原來是城隍廟的八腳蜘蛛阿竹。阿竹摸了摸鼻子道，報官！報官！青天白日的你竟然攔道搶劫？

施主誤會，方才親眼目睹寶劍，一時唐突，見笑見笑，阿彌陀佛！西域僧人按捺住將要發作的拳頭。

不妨，請問大師法號？吉吉道。

阿彌陀佛，老衲乃大白國青銅寺玄彌。

玄彌大法師，久仰……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小熙望著玄彌遠去的背影道，這和尚神神叨叨，很是無趣！

我倒聽黃半仙兒說過，鼠族有一把名為斷水的寶劍，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莫非就是這把鐵劍？阿竹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道。剛才若不是我眼疾手快，這鐵劍恐怕要易主了，說吧？怎麼感謝我？

還有我呢！

那就請你們喝一杯吧！

三個小夥伴一腳踏進一間喚作「瑞露」的酒肆，酒保大花公雞唱到，三位請座！好吃的好喝的這就端上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