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3章 由愛生恨
皇帝一摔桌上的茶壺，茶壺中的燙水滾滾，濺到皇後腳邊。
「啊——」皇后疼得叫了一聲。
「娘娘！娘娘！」
琴兒見皇后十分痛苦，上前慢慢掀開皇后的裙腳，發現腳踝紅了一片。
「娘娘，您的腿……」琴兒聲音顫抖著，抬起頭看了看皇帝。
可皇帝仍在生氣，背着身，全然不理皇后的任何反應。琴兒也不敢擅自喊來太醫，只好替皇后開口：「陛下，娘娘的腿被燙傷了，還煩請陛下快些喚太醫前來。」
在皇帝面前跪下，琴兒開口就是哭腔，皇帝聽着有些厭煩。
皇后還跪在地上氣喘吁吁的，也不敢看被燙傷的地方，疼得直哼哼。但她現在不想理會自己的腿，只覺得皇帝不分青紅皂白，心中火冒三丈。
「陛下！難道那顧墨就比臣妾重要嗎？臣妾乃是一國之母，可那顧墨好無禮數，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陛下不僅不責備他，還當着所有人，拂了臣妾的面子！」
貼身侍女琴兒未見過皇后對皇帝這般過，知道皇后應當是真氣急了。可她在宮裏伺候皇后這麼多年，也清楚皇帝的性子。
她十分擔心皇后這樣，會惹怒皇帝，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皇后的衣袖，示意皇后不要再說。
已經被怒意沖昏頭腦，失去理智的皇后，卻無視了琴兒的暗示。她努力站起身來，試圖讓自己稍微有尊嚴一些，腿還疼著，一旁的琴兒看着萬分心疼。
皇帝默默攥緊了拳頭，他沒想到皇后竟敢這般忤逆自己。定是被那儲位迷惑了心志！
「是不是太子讓你這樣做？」皇帝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着皇后。
「都是臣妾，不關太子的事。」皇后不敢直視皇帝的眼睛，搖了搖頭。
皇帝當然不信，他怒意再次被激起，一把將榻上的炕幾給扔了出去。
皇后又被嚇得顫顫巍巍。
「下次若再是議政！別怪朕不念舊情！好好反省！」
不等皇后反應及回答，皇帝轉頭對廖公公道。
「告訴內務府，罰皇后三月俸祿。」說完，皇帝氣沖沖地往外走去。
廖公公應聲后，見狀，也趕緊跟上皇帝的腳步，皇帝周身火氣正盛，他再機靈也不敢在此時扭回頭看皇后。
走到門口，皇帝腳步頓了頓。
畢竟還是皇后，當年他能稱帝，辛氏也在背後幫了不少忙，若是讓辛氏知道，說不定會惹出不小的霍亂，他有些心虛，始終還要給皇後面子。
「叫太醫來，給皇后看看。」
「是。」廖公公接令，「看來陛下，心裏頭還是有皇後娘娘的。只是陛下如若不在皇後面前表現出來，怕是皇後娘娘也不知道呀。」
作為皇帝身邊的老人，廖公公對皇帝和皇后吵架這一類事定當是快些勸和的。
皇帝冷哼一聲，扭頭看了一眼坤寧宮的牌匾，拂袖離去了。
眼見皇帝離去，皇后終於忍不了腿上的疼痛，直接跌坐下來。
「娘娘！娘娘！快叫太醫！」琴兒迅速上前扶著皇后。
與姜月交談時，皇后就不免想起皇帝對自己的冷漠，她雖有些惆悵，但畢竟對皇帝有情有意，她願意忍耐。可方才，皇后好像看清了皇帝的面容。
面對自己被皇帝燙傷的腳踝，皇帝瞧也不瞧一眼，問也不問一句。
愈發想着，皇后眼眶發紅，心中對皇帝的恨意油然而生。
「既然你如此無情，別怪以後我無義！」皇后小聲囁嚅著，眼睛緊緊盯着坤寧宮的大門口。
宮道上，姜月乖乖跟着顧墨走着。
今日隻身進宮來，說心裏頭不慌還是假的。但她一直掩飾隱忍着，而此刻，她低頭看着顧墨牽着自己的手，再抬頭看了看顧墨讓人心安的背影。
她發現顧墨有意邁小了步伐，應是為了她。雖然走得還是急的，可每一步都穩穩噹噹，姜月心裏一暖，悄悄將顧墨的手抓的更緊了些。
力度很微弱，但顧墨也感受到了。他心中五味雜陳，雖然對皇後生氣，但更多的是對姜月的心疼。
姜月察覺到顧墨心情不對勁，瞧著快要到宮門處，便主動往前走快了幾步，與顧墨並肩走着。
「怎麼了？」姜月小小聲關心道。
柔聲柔氣的，像朵棉花般，直滑進顧墨心間去了。
他不再獨自生悶氣，看着姜月揚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望着自己，整顆心都軟了。
正想開口回應，卻發現兩人已走到馬車前，雙雙停住了腳步。
顧墨正面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姜月，再按住姜月的雙臂，讓姜月轉了一圈。
「都怪我，剛才出來只記得生氣了……可有哪裏受傷？！」顧墨緊張道。
姜月忍不住嗤笑一聲。
「怎麼有受傷？我都跟着你走了一路了，要是有傷，我早就說了，我又不是啞巴。」姜月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顧墨。
顧墨忍不住，一把拉過姜月，將姜月揉進懷裏。
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住，姜月伸出雙手，有些不知所措。
愣了兩秒后，注意到顧墨呼吸的起伏，姜月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心中暗喜，便將雙手輕輕放在了顧墨背後，溫柔撫了撫，又拍了拍。
雖然沒人說話，可姜月卻覺得很溫暖。顧墨清香的氣息縈繞在她鼻尖，她閉上眼睛，感受着顧墨身體傳來的溫度，只覺得非常眷戀這個擁抱。甚至有一刻，姜月就想這樣抱着顧墨到永遠，絲毫不想放開。
須臾，姜月耳邊傳來顧墨的低聲，她睜開了眼。
「對不起。」
原本放鬆的眉毛，頓時又微微蹙了起來。
「你未做錯任何事，為何道歉？」姜月困惑。
「不管怎麼說，皇後會找到你，也是因為我。」
「傻子！」姜月立即反駁道。
「如若沒有你，早晚他們也會因為我私下調查姜太傅的事情，找到我。他們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不要一個人承擔，遇到什麼困難，也可以同我多說說。」姜月關切道。
聽見姜月這番話，顧墨心情霎時好了不少。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