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正的目標
周棠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都牢底坐穿了，還在指手畫腳嫌棄這嫌棄那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實在不該！
她不高興地敲了敲木桶，「不餓就不吃！有的是人幫你吃。」
她轉頭望向奴隸那一堆，「你們快來取吃食和水。既然他們不想吃，那這些食物都歸你們。」
倒是男爵夫人能屈能伸意有所指道，「我們勉強吃這些沒關係，可是男爵他，他受了重傷，凌晨的時候還發熱了，吃這些對他的傷勢無益！」
周棠瞥了她一眼想一想道，「我會請船上的醫生來看他。」
一大桶的黑麵包和大半桶的水被分發完，她便利落轉身離開。
小星啃了一口黑麵包，直接吐了出來，發泄似狠狠地將黑麵包投擲地上，「這是什麼玩意兒？差點將我的牙硌掉。」
她的動作引來了那群奴隸似有似無的目光，他們想要上前搶麵包，卻又在接觸到程牧時退步。
程牧安靜地小口小口配水吞服黑麵包，他必須隨時保證自身的力量。
哈里和男爵夫人也勉強吃了小半塊。
待到下午時，小少年口中的醫生才慢悠悠地來到牢籠，重新給男爵包紮傷口。
也許是疼痛驚醒了男爵，也許是男爵早該醒了，在這醫生走後沒多久，他就睜開了眼睛。
程牧等人一下子湊到他跟前，夫人端起破水杯給他喂水，「你還好嗎？」
男爵有些頭暈目眩微微扭動身體，疼痛呼嘯襲來，他大口喘著粗氣道，「這是在哪？」
夫人回答，「這是海盜船最底層的牢籠里。事情敗落我們就被扭送進了這裡，於馳，於馳他被丟進了海里。你已經昏睡了大半天了。」
男爵聽聞此消息沒有半點哀傷，也沒半點震驚不滿，反而眼睛半眯，掩蓋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程牧的目光自男爵醒來便放在了他的身上，將他眼底的精光看個正著。
他輕蹙眉頭，「你的傷勢不大好，現在這裡也沒特效藥，很容易…」熬不過五日。
他話只說一半留一半，男爵果然也想明白這些，只是男爵卻小聲道，「可我不是真正的…」男爵，並沒有底氣和那些海盜談判，能留一命已是幸事。
好似很合情理，但莫名又有些違和。
傷勢已然危及性命，卻依然怕這怕那？束手束腳？
男爵示意夫人將他扶起來，讓他半斜地靠在她懷裡，他的視線掠過小星等人，上下打量牢籠，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那群團成一團臟污的人身上。
程牧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他的眉頭再次蹙起，這群人又和男爵有何關係？
他原本認為於馳和男爵等人是因為一時恐慌上頭，才會做出決定強佔廚房這樣的無腦事情，他勸說不了只得獨自行事。
可是男爵醒來后的一系列反應，又讓事情陷入了迷霧重重之中。
他本能地察覺出男爵對他們故意隱瞞了什麼？
周棠不知程牧的煩惱，只是在胖大叔跟前旁敲側擊地提到，「大叔，我看船長的精神依然萎靡不振，連船上醫生都沒法子診治嗎？」
胖大叔手上的動作一頓才道，「船長已經吃了葯。」
吃藥？她推測船長有可能是得了現如今許多出海船員都會得的壞血病，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複合維生素啊。
她只得引導道，「我看船長吃的不多，這怎麼能行，胃口好才能有助於恢復健康。不過還是得重新找回航線才行，到了陸地上再找個醫生診治。」
船上的醫生是個半吊子，且其擅長的方向在外傷上。
回到陸地，能夠選擇食用的吃食變多，也能讓船長的病情好轉。
胖大叔默不作聲，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周棠以為大叔也在憂愁船長的病情，她便乖巧地閉了嘴。
夜幕降臨，周棠躺在窄小的床上有些煩悶地翻來覆去，雖然暫時解決了玩家一行人，可是她的本職工作卻沒有任何進展。
最後她還是決定去甲板上透透氣，讓海風帶走她的憂愁煩悶。
甲板上。
夜很黑，只要海浪怕打海船的聲音，月亮早就不知所蹤，就連天上的星星也沒幾顆，好似那陰天的夜晚，浮雲遮蓋了星空。
海風襲來，涼意包裹周棠，她眨巴眨巴眼扒開糊上來的捲髮，突然回身，跑回了廚房旁自己的船艙內，從船艙角落裡的小抽屜里找出了一個小小的水羅盤。
水羅盤上的指針晃晃悠悠地左右搖晃，就是不停下來指明正確的方向，根本就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她不知道其他船員手上的水羅盤是否和她手中的這個一樣境地。
再聯想此時的星空卻沒有幾顆繁星，怎麼為船隻提供方向？
還有那海風，和她第一日來到這裡時，有什麼區別？正是東西南北風一通亂吹！
周棠一屁股坐在了窄床上，暴風雨已然過去，可是他們還是沒能找到航線。
此時船長室內，虛弱不已的船長靠在床沿對著副船長苦笑，「還是找不到航線？」
艾瑞克簡直要瘋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我們會死在這裡的！」
「不！不！你聽我說。」
…
船底層的牢籠里。
男爵突兀地睜開了雙眼，他的目光先是掃向身邊之人，再確定他們熟睡之後，又轉向牢籠之外，麥克在外打瞌睡，而羅斯已然回到了船艙休息。
他借著微弱的燈光，捂著自己的肚子忍受著劇痛，緩慢地直起身來，隨即換了個姿勢趴伏在木板上。
男爵一有動靜，程牧便清醒過來，他的眼睛留有一條縫隙，觀察著男爵的一舉一動。
只見男爵慢慢地朝那群奴隸挪動。
過了好久，男爵才挪到了奴隸們的跟前，一陣悉悉索索的低語聲傳來，程牧很難聽到具體的話語。
只是沒一會兒，奴隸好似分開出一個口子供男爵爬進去，在那口子里，程牧好似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紅光，與一雙銳利的目光。
危險瞬息來臨，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裝作沉睡模樣。
可若是靠近他，卻能感受到他心跳如擂鼓，「撲通」跳個不停。